高晞月

    而在晞月离开后,正院乱成一团。富察琅嬅被扶回内室,又是催吐又是请府医,闹得人仰马翻。青樱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惊呆了,她站在角落里,看着富察琅嬅的狼狈,看着素练脸上的掌印,再回想刚才高晞月那雷霆万钧的手段和冷酷无情的眼神,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和恐惧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只一模一样的赤金莲花镯,感觉那冰冷的金属仿佛一条毒蛇缠绕着她。她猛地将镯子褪了下来,像扔掉什么脏东西一样丢在地上,脸色煞白。

    “格格……”阿箬担忧地扶住她。

    “她……她怎么敢……”青樱的声音都在发抖,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气的,“她竟敢如此对待福晋!她眼里还有没有尊卑!还有福晋怎么能这么狠毒啊!”

    回到自己那狭小偏僻的侍妾小院,青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滔天恨意。她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瓷器碎片满地狼藉。

    “高佳晞月!你这个贱人!狐媚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如此嚣张跋扈!”她双目赤红,状若癫狂,“你抢了我的弘历哥哥!抢了我的位置!现在连福晋都被你如此羞辱!你怎么不去死!”

    她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喘着气。黑暗中,一股阴冷、粘稠的力量似乎在她体内蠢蠢欲动。她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黑芒。

    “力量……我需要更多的力量……”她喃喃自语,声音如同呓语,“只要能让高佳晞月痛苦!让她死!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她想起那个神秘的声音,那个许诺给她力量复仇的存在。她闭上眼,集中精神,试图再次沟通那股黑暗的力量。一股更浓郁的、带着腐朽气息的黑气,开始在她周身若隐若现地缭绕。

    岁岁的光团在晞月院子的上空微微闪烁了一下,发出低沉的嗡鸣:“新月,青樱那边……黑暗力量的浓度在急剧升高!她好像受了很大刺激,在主动沟通那个存在!虽然被法则压制着,但这股怨念和献祭的渴望……很危险!”

    晞月正坐在窗边喝茶,闻言放下茶盏,眸光微冷:“由她去。只要她敢动手,我们就能抓住她的把柄。让茉心她们都警醒点,我们院子的吃穿用度,必须加倍小心。”

    晞月的院落名为“揽月轩”,位置虽不算最中心,但胜在清幽雅致。院中植有几株玉兰树,此时虽非花期,但枝叶繁茂,绿意盎然。弘历显然用了心思,一应陈设用具,虽不如正院规制宏大,但都极为精致考究,甚至有些物件比嫡福晋用的还要雅致新奇。

    晞月刚回到揽月轩不久,府里的管事太监和嬷嬷们便闻风而动,纷纷前来请安问候。他们脸上的笑容带着十二分的谄媚和敬畏,与之前那种表面客气实则观望的态度判若两人。正院发生的事情,虽然被福晋按下了,但依旧有风声传遍了整个阿哥府。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新进门的侧福晋,不仅深得王爷宠爱,手段更是厉害非常,连福晋都栽了个大跟头,这绝对是位惹不起的主儿!

    “奴才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万福金安!”

    “奴婢们伺候侧福晋,若有不到之处,还请侧福晋责罚!”

    晞月端坐在主位上,受了他们的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既不显得过分热情,也不让人觉得疏离冷漠。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起来吧。以后揽月轩的一应事务,就劳烦各位用心了。我这个人,赏罚分明。做得好,自然有赏;若是阳奉阴违,或者把手伸得太长……”她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那无形的压力让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本福晋也绝对不会手软,你们不会想知道本福晋的手段的。”

    众人心头一凛,齐声应道:“奴才/奴婢不敢!定当尽心竭力伺候侧福晋!”

    岁岁飘在空中,看着这情景,啧啧称奇:“啧啧,立威效果显著啊新月!这下你在府里的地位算是彻底稳了,短时间内估计没人敢来触你霉头。”

    晞月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这才刚开始。富察琅嬅吃了这么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青樱更是恨我入骨。府里其他的人,也都在看着。以后的日子,只会更热闹。”她看向窗外,目光悠远,“弘历……也该下朝了吧?”

    果然,没过多久,院外便传来请安声:“王爷吉祥!”

    弘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身石青色亲王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他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和急切,显然已经听说了早上正院发生的事情。

    “晞月!”他一眼就看到窗边娴静美好的身影,快步走了过去,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听说你早上去给福晋敬茶了?没受委屈吧?”他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满是关切。至于福晋如何,他只字未提。

    岁岁的光团在两人头顶愉快地旋转:“啧啧啧,这差别待遇,福晋知道了怕不是要再气晕过去。”

    晞月任由他握着,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依赖和委屈:“委屈嘛……倒是有一点。”

    “哦?谁敢给你委屈受?”弘历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晞月便将福晋赐镯、自己发现零陵香、以及后来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又不失重点地说了一遍。她隐去了岁岁的作用,只说是自己觉得镯子重量有异,起了疑心才发现的。最后说道:“……我一时气不过,就把那茶……给福晋喝了。王爷,我是不是太冲动了?会不会给您惹麻烦?”她抬起盈盈水眸,带着一丝忐忑看着弘历。

    弘历听完,脸色阴沉得可怕,尤其是听到零陵香三个字时,眼中更是迸射出骇人的怒火。他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富察氏竟敢如此恶毒!用这等下作手段!”

    他紧紧握住晞月的手,心疼又后怕:“你做得对!一点错都没有!若非你机警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这哪里是冲动?这是自保!是反击!本王的女人,岂能任人欺凌!”他眼中满是赞赏和庆幸,“至于麻烦?哼,是她富察琅嬅自取其辱!此事就算闹到皇阿玛面前,也是她理亏!本王倒要看看,富察家如何解释这宫廷禁药的来源!”

    他一把将晞月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晞月,别怕。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这府里,你只需做你自己,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富察氏……她若安分,便还是嫡福晋。她若再敢生事,本王决不轻饶!”这几乎已经是明晃晃的偏袒和承诺了。

    晞月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和有力的心跳,心中一片安定。她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和甜蜜。岁岁也识趣地躲到了梁上,把空间留给这对新婚燕尔。

    弘历陪着她用了午膳,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多是宫里的趣事和他幼时在圆明园的回忆,逗得晞月眉眼弯弯。直到前朝有大臣求见,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临走前,他特意嘱咐道:“晚膳等我一起。我带你去城里最高的‘望月楼’看星星。那里的视野最好,能看到整个京城的万家灯火。”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柔情,“就像当年在圆明园,我们偷偷爬上屋顶看月亮一样。”

    晞月笑着点头,目送他离开。

    午后,晞月小憩片刻。岁岁的光团漂浮在她枕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新月,”岁岁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今天的事情,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青樱身上的黑暗力量,并非完全受她控制,更像是一种共生或者寄生的状态。它需要强烈的负面情绪(比如青樱的怨恨)作为养分,也能反过来放大宿主的情绪和执念。今天她受刺激后,那股力量明显活跃了。”

    晞月闭着眼,意识却很清醒:“嗯。她试图通过福晋影响我,被你挡下了。后来她独自在小院爆发,那股力量更强了。你说……这力量来源是什么?真的是她口中的‘神明’?还是什么邪祟?”

    “不好说。”岁岁的光团微微闪烁,像是在高速分析,“以这个世界的法则强度,真正的‘神明’或高级邪祟本体很难直接降临或大规模干预。更可能是一种投影、一丝带有污染性质的神念碎片,或者是某种古老的诅咒被激活了。它选中青樱,可能是因为她强烈的执念(对弘历)和怨恨(对你和命运)正好符合它的‘口味’。它提供力量,助她达成目的(比如除掉你,得到弘历),而在这个过程中,青樱的灵魂和生命力,很可能就是它的‘报酬’。”

    “养蛊么……”晞月睁开眼,眸色深沉,“那零陵香呢?福晋和她额娘,是单纯的后宅倾轧,还是也被那东西影响了?”

    “富察琅嬅本身应该没有被直接污染。”岁岁分析道,“她的行为逻辑符合一个被家族利益裹挟、自身又不够聪明强硬的嫡福晋心态。但青樱身上散逸的黑暗气息,确实有放大他人负面情绪(比如富察琅嬅对侧室的忌惮和铲除欲望)的作用。素练可能被影响得更深一些,她对你的敌意非常直接且强烈。”

    “所以,青樱是源头,也是最大的隐患。”晞月总结道,“福晋不足为惧,只要震慑住她,让她自顾不暇就好。但青樱……必须时刻提防。她现在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了。”

    “没错。”岁岁的光团靠近晞月,“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的灵魂本质特殊,又有我护着,还有眉间那个奇妙的主神印记,对黑暗力量有很强的抗性。弘历身上的龙气(虽然是潜龙)也很旺盛,能压制邪祟。只要我们不主动踏入陷阱,青樱和她背后的东西,能做的有限。”

    晞月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知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先养精蓄锐。晚上还要陪我的‘弘历哥哥’看星星呢。”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甜蜜的期待。

    岁岁的光芒柔和下来,像一个无声的守护者,静静地悬浮在沉睡的晞月身边。揽月轩内一片宁静,而府邸的暗处,无形的硝烟才刚刚燃起火星。青樱在小院的黑暗中,与那低语的呢喃达成了更深层的“交易”;富察琅嬅在病榻上,恨意与恐惧交织,盘算着如何挽回颜面和地位;弘历则在书房,一面处理政务,一面想着如何给他的晞月更多庇护和独一无二的宠爱。

    这四阿哥府的后院,注定不会平静。而手握底牌、初露锋芒的高晞月,已然成为搅动这潭深水的核心力量。

新书推荐: 她是毒药 退亲后盟主爹坑我登基 白月光今天又在算计我 普通人穿进ABO世界[穿书ABO] 成为怨鬼的好多年 她才不会被反攻略 被乙游男主发现我是玩家后 团播界的星辰 予你安宁 折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