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一家重聚后,朵玛一行动物便再度启程前往森林,朵玛、狐狸和蜜蜂走地面,鼹鼠一家走地下。
分开行动时,鼹鼠爸爸还担忧前往森林的地道有可能会被老鼠发现,从而利用地道尾随至森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这个担忧,狐狸不以为然:“要是老鼠能通过地道进入森林,早就进去了,也不会抢了你们的幼崽去挖坑。放心,森林可不是随便什么动物都能进的。”
有了原住民的保证,鼹鼠一家也就放心了。
在狐狸和蜜蜂的陪伴下,朵玛穿过空荡荡的平原腹地后,扭头看向金合欢树林的位置,它们已经跑了很远,很难再看到那片不算茂盛的树林。
狐狸留意到朵玛的异常,问道:“累了?”
朵玛摇头,它动了动耳朵,抬头去看高耸的天空,天空中万里无云也无飞鸟:“那只老鹰会没事吧?”
搭乘在狐狸尾巴上的蜜蜂回道:“老鹰可比乌鸦厉害多了,只要它想飞,其它鸟都别想追上它。”
狐狸点头赞同道:“就算是那群乌鸦都涌上去,也很难在老鹰的爪下讨到便宜。”
朵玛松了口气,不过它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老鹰会来帮我们呢?我之前也没见过它啊。”
“也许是它飞在空中时看到了地上的情景吧。”狐狸提高了速度,“好了,再跑半日就能看到森林了,我们现在还在平原的范围内,继续保持警觉。”
朵玛不再多言,快速跟上狐狸,一同埋头奔跑。
半日后,灰绿与苔色相间的森林便出现在它们的眼前,朵玛迫不及待地离开平原,进入了森林。
踏上森林的那一刻,朵玛迟疑了,它在边界反复跺步,不确定是否应该继续前进。
狐狸摇摆着尾巴坐在一旁,怡然地梳理着皮毛。
蜜蜂‘嗡嗡’飞起,离开狐狸的大尾巴,飞向快要凋谢的花朵。花蜜已经消耗殆尽,得多采集一些花粉以备过冬。
在安静的繁忙中,森林中传来‘哒哒哒’的动静,朵玛抖了下耳朵,僵在原地,慌乱地思考着待会儿的说辞。
比想法更快的是气味,熟悉的味道笼罩住朵玛,带来温馨的怀念:“妈妈的小朵玛,快让妈妈看看。”
是妈妈来了。
看到熟悉的身影,一切杂念都消失了,朵玛迫切地投入到思念已久的怀抱之中,泪水先语言一步落下:“呜……妈妈…我好想你啊……外面一点都不好……”
妈妈温柔地舔去朵玛的眼泪,用脑袋摩挲着朵玛的耳朵,仔细检查着孩子的情况。它的孩子在它看不到的地方长大了许多,现在都有它高了呀。
跟在后面一起来的梅花鹿也凑了过来,学着长辈的样子,舔舔朵玛,蹭蹭朵玛,嗅嗅朵玛,阔别已久的气味夹杂着陌生的味道,刺激到了它们,于是便撅起后蹄开始撒欢儿。
不过这几只新生代的梅花鹿很有分寸,没有去打扰梳毛的狐狸与采蜜的蜜蜂,只是围着朵玛一边绕圈,一边开心地‘呦呦’叫着。
它们在庆祝同伴的回归。
在族群的陪伴下,朵玛吃过甘甜的浆果、脆爽的枝叶后,安心地睡着了。
朵玛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它睡了半个白日一个黑夜。过长的休息时间令妈妈有些担忧,一直都守在它身边看顾着。
迎着妈妈饱含担忧的关切眼神,朵玛又愧疚又欣喜地用脑袋蹭着妈妈:“妈妈,我饿了。”
妈妈便将早就摆在一旁的树枝扯过来,让朵玛吃。
嚼着绿叶,朵玛忽然反应过来:“森林下雨了吗,为什么会有绿叶?”
妈妈回答道:“金丝猴在树冠上发现森林的西边有白色的山,黑鸫与杜鹃飞去探查,发现那是一座巨大的雪山。雪可以化为水滋养森林,你祖母便带着大家一起前去雪山运雪。再过几天,你就能看到你祖母了。朵玛,这是你给我们的启示。”
“启示?是我给大家的启示?”朵玛有些迷茫,它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所以是大家从雪山上运来了雪,才让森林重新恢复生机的吗?”
妈妈点头。
“森林这么大,大家是不是运了很久的雪?”朵玛又问。
“从冬季开始运雪的。自你离开森林后,整个秋季里,森林是一日比一日炎热,溪流几乎干涸,鱼儿都躲进了泥里不敢出来,还未长大的幼崽也因水源稀缺开始生病。为了避免情况再恶化下去,森林里的动物决定找到新的解决办法。
“既然我的朵玛你能去平原寻找火焰,我们为什么不能去雪山寻找水源呢?”妈妈温和地看向它的孩子,眼含赞许。
在妈妈的注视下,朵玛羞愧地低下头:“可是…可是我没有将火焰带回来…我失败了。”
朵玛很难过,既没能成功带回火焰,又没有参与到运雪的行动当中,除了口号喊得响亮之外,它什么都没能做到。
妈妈却不这么认为,它用脑袋将朵玛从地上拱起来站好,柔声道:“正是有你带头做出了行动,我们才有了改变的动力。好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趁着春天还未到来,躲藏在深土之下的虫卵还未孵化,我们也要去帮忙运雪了。”
朵玛急忙跟上妈妈的脚步,生怕慢一步就被落下,它还是想要让自己更有用一点。
当它们来到森林西侧时,在这里的动物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了。
金丝猴在忙着用藤蔓编制口袋,梅花鹿叼着藤蔓口袋从西边飞奔过来,将装在口袋中的雪倾倒在坑洞之中,在一旁休息的梅花鹿就在此时叼上新口袋进行运雪接力,刚运完雪的这一批梅花鹿则是一边吃着由黑鸫、杜鹃、啄木鸟等飞鸟携来的食物,一边抓紧时间休息。
朵玛注意到,休息的这一批梅花鹿中有它昨天见过的同伴,同时也是与它一起长大的玩伴,它们休息的时候经常望向那个装了雪的坑洞。
“那个坑洞是由刺猬挖掘的,它们还和长蛇一起挖掘了通向溪流的地道,雪水会顺着地道流经森林,最后汇入到溪流之中。”注意到朵玛好奇那个装雪的坑洞,妈妈开口解释道,“现在坑洞与地道的畅通和稳固由刺猬和长蛇负责。
“蜜蜂在检查森林的恢复情况,狐狸在雪山上帮忙采雪。”
“让我也加入吧,我会跑得很快的!”听到大家都有事可做,朵玛迫不及待道。
“当然有你的份。”妈妈抬头叼过金丝猴递过来的藤蔓口袋,给朵玛展示了一遍奔跑时的注意事项,以免铺在口袋中的树叶在途中掉落。
朵玛很快就掌握住叼口袋的办法,一马当先地冲到妈妈前面,它已经看到同伴们留在泥土中的脚印,只要跟着脚印走,就能到达采雪的地方。
运雪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雪山并不同于平原直接接壤森林,雪山与森林之间还有一片石头地。石头地的石头大小并不均匀,还有高有低,跑起来需要技巧和力气,同时还要保证口袋不出现意外,就更加费劲了。
朵玛跑得很用心。
等穿过石头地爬上雪山山坡时,朵玛疑惑为何还没到达采雪地。当攀过山坡抵达山腰时,斑驳的土地与上方整洁的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它终于知道采雪地为何在山腰了,因为山坡上的雪已经被采光,想要更多的雪就只能继续往上走。
“大家真的很努力。”朵玛放下口袋,用嘴巴将雪拱进袋子中去,像它这样做的梅花鹿也不少。
帮忙采雪的狐狸虽然动作不慢,但梅花鹿数量多还跑得快,只靠狐狸帮忙采雪的话,会耽误时间。
有了先前穿过石头地的经验,返程的朵玛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运雪,在稍作休息后,它叼上金丝猴修补过的口袋继续运雪。
森林里的动物齐心协力,在冬天结束前,终于运够了足以填满溪流的雪,森林的旱灾暂时解决了。
在运雪的途中,之前在平原帮助过朵玛的老鹰也加入了进来。老鹰飞在空中为它们指引方向,同时还负责寻找更近的采雪地。
鼹鼠一家也来了,它们接替了刺猬的工作,与长蛇一起负责地道与坑洞的稳定,刺猬则同飞鸟一般,转而四处为其它动物搜寻食物。
当雪水顺着地道与溪流流经整片森林后,春天来了,小草从地下冒头,没过几天,芬芳的鲜花也盛开了,坏虫子的虫卵只孵化了几只,很快就被鼹鼠发现并吃掉。
这一次,有了充足水源的森林会结出更多的果实,动物们不用再担心饿肚子啦。
“那老鼠和乌鸦还会盯上森林吗?”朵玛问道,它没有忘记在平原的遭遇,“还有鬣狗,它们会到森林里来做坏事吗?”
“它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平原水源枯竭、气温过高,在冬季的某一天,有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正好打进了金合欢树林,干燥的树木遇到惊雷后便起了火,大火将那里都烧了。”狐狸平静道。
“至于鬣狗,似乎大火出现时它们也在金合欢树林,有几只鬣狗消失在了大火之中,其中就包括它们的老首领。在新首领的带领下,鬣狗迁移到一片尖毛草丛中,将那里作为新的巢穴。
“之前火山的喷发引发了周边地区的异常气候,沙地下了许久的雪,那里已经不再缺水,许多动物都迁移到了平原与沙地的交界处,就连居住在平原腹地的狮子也将领地更换到了那里,以便获取更多的猎物。
“森林至平原腹地这一片地区还未得到水源的补充,要如之前一般热闹,得等到下一次雨季。在此之前,没有动物会在那里停留。”
“狐狸,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明明你一直跟我们一起运雪啊?”朵玛惊叹于狐狸的消息灵通。
狐狸动了动耳朵,悠闲地打了一个呵欠:“是老鹰在天空中看到的。”
“对哦,老鹰也搬到森林里来了。”朵玛也打了一个哈欠,阳光穿过树叶照到身上,暖洋洋的,它忍不住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狐狸掀开一只眼睛观察,待朵玛熟睡后,它也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新生的梅花鹿撒着欢儿地四处蹦跶着,一会儿去追刺猬,一会儿盯着蜜蜂的小包裹流口水,一会儿又被金丝猴故意垂下的尾巴吸引住,‘哟哟’叫着想要去叼猴尾巴。
溪流中,青蛙在鸣叫,鱼儿在舞蹈,还有蝌蚪在吐泡泡。
地下,鼹鼠一家在修补地道,能通往平原的地道被填埋,出口由长蛇看守。
老鹰在空中盘旋,带领着飞鸟四处巡视,确认森林一切如常后,扇着翅膀降落到树冠上继续警戒。
森林再次如之前一般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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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年6月18日,《梅花鹿朵玛》正式完结】
尹思一放下画笔,活动着手指,忍不住舒了一口长气,长达八个月的绘制,现在总算是结束了。
想当初设计毕业作品时,她的那幅《水》也才用了六个月,没想到画水彩涂鸦系列画却用了八个月,真是费时费脑。
尹思一吸着气,趁着还有劲儿,在审视过构图与对话没问题后,照旧用相机拍下,然后导入电脑,上传至抖抖。
她在抖抖发布的作品热度依旧不高,流传度只能算是熟人之间的口口相传。她也曾一度怀疑是不是选错了发布平台,不过在看到父母每日追更的样子,尹思一还是熄了更换平台的想法。
再加上她心底有一股莫名的气,这气栓着她,让她觉得不将故事画完就会不舒服,也就只能选择忽视数据,继续钻进绘画世界中构建属于朵玛的故事。
现在,朵玛的故事在她笔下完结了,那她呢,她的故事要如何继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