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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雨(3)

    等宴席散场,元承夕和万云朝被送入了洞房,烛光摇曳,本该是暧昧缠绵的氛围,两人却都有些尴尬和无奈。

    元承夕折腾了半天,已然满身疲惫,鲜红的喜服更显得他面色苍白,喜宴难免要喝酒,只是他喝酒不怎么上脸,只有眼角和耳根处有些红晕,眼神也有些朦胧,但他还是强撑着精神和万云朝说:“还好……今日、他、没有为难你。”

    万云朝担忧地扶住他,问:“我喊福成他们进来吧?”

    其实万云朝也被灌了不少酒,但她酒量尚佳,此刻基本清醒,还时刻记得与元承夕保持距离。

    元承夕已经醉意上涌,虽然还不至于晕睡过去,但已有些不太清醒,听见万云朝的话,他皱起眉,略带烦躁地说:“不要。”

    万云朝看他似乎醉得难受,又道:“那我去给您做醒酒汤?”

    本来就喝了很多酒,再喝醒酒汤,一晚上不知道又要尿湿多少衣裤,元承夕卡壳的脑子一时之间只想到了这个,于是又摇头。

    这种时候本就不该听一个醉鬼的话,哪怕他是高贵的王爷。可惜万云朝下意识地就按元承夕地话做了,于是她没有喊人进来,也没有去做醒酒汤,看元承夕在轮椅上摇摇欲坠,她又问他要不要到床上躺着。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万云朝一手从元承夕腋下穿过,托着他的背,一手抄起他的双腿,轻巧地一提,就将元承夕整个人打横抱起来了,若是福成他们看到,此刻定要震惊,元承夕再瘦,男人的身量在那里,平时他们都做不到如此轻松地抱他。

    因为无法借力,元承夕抱起来比寻常人吃力许多,但万云朝仍能从这片死沉的锦绣之下感受到元承夕瘦骨伶仃的躯体。他挂在她肩上的手臂无意识地垂着,那蜷缩着的已经变形的手贴着她的背簌簌地抖动,两条悬在半空的腿也强直颤抖,这大概很不舒服,元承夕皱着眉低低呜咽了一声,这是他清醒时绝对不会展露出来的神态。

    万云朝小心地把他放在床上,替他褪下脚上的皂靴,这鞋与寻常鞋子不同,格外柔软,且竟然是用绸缎绑着才穿住的,鞋子脱下来,里面套着绸袜的双脚向两侧歪倒微微震颤。

    元承夕眯眼看着昏黄烛火里的朦胧人影,因为骤然换了体位,酒劲涌上来,意识渐渐模糊,只还能想起自己今天似乎是结了婚,于是在彻底睡过去之前,他翕动嘴唇,又说了一句话。

    万云朝为他解领口的手一顿,偏头去看元承夕不安稳的睡颜,半晌,轻叹一口气,然后继续为他脱下外袍,扯来被子盖好。

    窗外夜色深沉,没多久又淅淅沥沥地飘起了雨,比起白天的雨,这阵雨要温柔不少,宾客尽数离去,偌大的安王府此刻又回归了往日的寂静,万云朝自己卸下繁冗的头冠,走到廊下,繁华散尽的安王府在细碎的雨声里让人有一种别样的安宁。

    守在外面的福成见万云朝出来,连忙迎了上来,万云朝对他轻声道:“王爷已经睡下了,他喝了不少酒,大约又要难受了,我去熬点醒酒汤,你来照顾王爷吧。”

    福成呵腰道:“这种小事儿不用劳烦您了,鹤岚已经照林医师的方子去煮了。”

    “那……我回饮月轩了?”万云朝道,饮月轩是她在安王府住的那间小院。

    福成闻言也愣了愣,这确实是个令人汗颜的问题,其实表兄妹么,结亲也是常事,盛二小姐本来不就是指婚给凌王的么,但如今和他们王爷就那么不对劲呢。

    “二小姐今晚还是在王爷这吧,万一这事儿传到皇帝那边,怕是不太好。”福成犹豫了一下说道。

    万云朝觉得福成说的在理,自己和元承夕无论如何还是要演一演的,于是从善如流地和福成一起回了元承夕屋里。

    从空气凛冽的室外再进屋里,万云朝一下就闻到了一股异味,福成也闻见了味道,连忙跑到床边掀开元承夕身上的锦被,从厢床下的柜子里拿出几块干净的棉布。

    万云朝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福成拿的是什么,瞬间感到无比尴尬,但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福成看出了她的犹豫对她说:“您先上暖阁里坐坐,等奴才伺候完王爷,再给您支个榻子睡梢间里。”

    万云朝说好,退到暖阁看福成忙碌,看他为元承夕擦洗身体更换衣裤,鹤岚端着醒酒汤来,两人喂昏睡的元承夕喝了点,竟然就已经到后半夜了。她想,刚刚元承夕突然说的那句“对不起”大约就是因为这个了,可是这样的身体状况,又不是元承夕自己愿意造成的。

    等福成他们忙完,万云朝和他们一起铺好睡榻,这忙碌的大婚之日才总算彻底宣告结束。

    次日天明,雨过天晴,元承夕醒来时已是中午,他看着屋内夺目的红绸,想起昨日荒唐的婚宴,又闭上眼缓了缓,突然想到昨晚自己好像是和万云朝一起进的房间,可除了依稀自己和她说了几句话之外,后面发生了什么全都断片了。

    他转头看身侧,床上没有第二个人睡过的痕迹……也是,她是个有分寸的人,他们两人不过是在元修泽面前做做样子罢了,也不至于要演到同床共枕这一步。只是不知道自己昨晚醉酒之后的样子难不难看,不要吓到她才好。

    元承夕摇响床头的铜铃,福成进来为他洗漱,关切地问他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元承夕摇摇头:“昨日她为我挡了不少酒,我也没有喝太多,就是躺久了有些乏。”

    顿了顿他又问:“二小姐昨天在哪过的夜?”

    福成老实回答:“奴才觉得大婚第一日就分房睡,被皇上的人知道怕是不好,就在东梢间搭了个榻子给二小姐。”说罢退开点身子,从元承夕这儿可以隐约看到隔着暖阁和主厅的梢间南窗下多了一张小榻,此刻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阳光透过明纸在上面洒下一片朦胧的光晕。

    元承夕思索道:“确实暂时不宜分房睡,只是她在这儿,你们平日夜里进出怕是要打扰到她,你先去找块帘子将梢间隔开吧,不然她一个姑娘平日起居也不方便。”

    福成应了个是,扶元承夕起身,元承夕坐起身的时候还是头晕了一阵,待视线清晰,他看到换过的衣裤和垫着的尿垫,心中还是不免沉了沉。万云朝昨晚都看见了吧?虽然这些总是无法避免的,但元承夕仍然感到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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