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月在熙攘的花市间穿行，顺便消消食，指尖拂过各色绢花。暮春的风裹着花香，却忽然混入一缕熟悉的沉水香。她猛地回头，正对上宇文渊含笑的眼眸。

    "好巧。"他顺手接过她手中的锦盒，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腕。

    "不巧。"云初月夺回锦盒，"宇文家主莫非在跟踪我？"云初月蹙眉，下意识地拢了拢披风。

    小栀极有眼力见儿地退到摊后，假装对一盆兰草产生了浓厚兴趣。

    宇文渊随手拿起摊上一支杏花绢簪，在她鬓边比了比："慕容璟方才找你说了什么？"

    "你问他去。"她偏头避开。

    "我想听你说。"他固执地将绢簪插进她发间，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鬓发，语气里带着几分执拗，铜镜里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

    “我没义务告诉你。”云初月正要摘下簪子，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初初姐！"

    宇文枫一袭白衣站在花架旁，手里捧着刚买的芍药。他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突然将花束塞给云初月："路过看到，觉得很配你。"少年眉目俊朗，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

    "多谢。"云初月刚接过，花束就被宇文渊抽走。

    "她花粉过敏。"他面不改色地扯谎，顺手将花扔给身后侍卫。

    "小枫，"云初月难得露出真切笑意，"你何时回来的？"

    宇文枫正要答话，忽然后颈一凉。转头就见自家兄长阴沉着脸站在身后："你很闲？"

    "哥！"宇文枫缩了缩脖子，"我就和初月姐说两句话......"他凑到云初月耳边低语："四年前的事，你没告诉我哥吧？"

    云初月笑意微僵，摇了摇头。

    "放心！"宇文枫拍拍胸脯，"我也不会说出去的！"说完一溜烟跑了，活像身后有恶鬼追。

    宇文渊皱眉走近："那小子跟你嘀咕什么？"

    "没什么。"云初月转移话题，"你弟弟倒是比你讨喜。"

    话未说完，宇文渊突然将她拉进旁边无人的小巷。春日的阳光透过藤架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

    "初初，"他声音沙哑，"不可以喜欢别人。"

    "人会变的。"云初月别过脸，"就像你现在，不也学会强人所难了？"说着从袖中掏出五万两的银票，直接塞进他手里：“呐，宇文家主拿好了，钱货两清了，以后离我远点。”

    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宇文渊心口。他退后半步，垂眸看了眼银票，唇角微勾，慢条斯理地……撕了。

    “你！”云初月猛地站起身，气得指尖发颤，“这银票怎么你了？你不要就还我！”

    他抬眸，眼底带着几分戏谑：“初初心疼了？”他站起身，逼近一步，低声道，“这是我的，我想撕着玩不行吗？你想管我？”

    “爱要不要，反正银票我已经还你了。”说完云初月头也不回地离开。巷口处，仍旧觉得不解气，跺了跺脚，将头上那只杏花绢簪取下来扔进了护城河里。

    暗处，宇文枫从袖中取出刚买的另一支芍药，轻轻放在地上。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某人倔强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