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如烟

    夜已深沉,云初月倚在绣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烛火摇曳间,瓷釉上映出她恍惚的眉眼。

    "小姐,该歇息了。"小栀轻手轻脚地进来添茶,却见主子神色怔忡。

    "你先下去吧。"云初月摆摆手,捧着青瓷茶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目光落在窗外那轮明月上。这样的月色,像极了云城那个夏夜。

    那年云城的雨季特别长。母亲带着她暂居在城南的小院,隔壁就是宇文家的别院。她总爱趴在墙头摘杏花,有次失足跌落,正巧被路过的少年接住。

    "哪来的小丫头,这般莽撞??"少年皱眉,却稳稳抱着她。

    "我才不是小丫头!"小姑娘气鼓鼓地瞪他。

    城南小院外有棵老杏树,以前都只能望杏止咳,认识宇文渊后,她就爱爬上去摘杏子。那日雨后枝桠湿滑,她失足跌落时,少年稳稳接住。他在杏树下说:"初初,你快些长大,我等着娶你呢,以后让我来护着你。"

    后来,他教她骑马,带她泛舟,陪她读书写字。她闯祸,他善后;她贪玩,他纵容。

    直到那一日......

    茶盏突然烫了指尖。云初月猛地回神,才发现烛泪已堆满铜台。窗外传来更鼓声,三更天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她喃喃自语,将脸埋进锦被缓缓睡去。

    翌日清晨,慕容府的马车早早候在门外。云初月刚踏出门槛,就被慕容璟拦住去路。

    "初初!"他今日格外精神,月白锦袍配着金丝冠,活像只开屏的孔雀,"我决定洗心革面,以后只守着你一人。"

    云初月眯起眼打量他:"慕容璟,你莫不是昨夜摔了脑袋?"

    "我是真心的!"慕容璟急道,"祖父说得对,只有你才配得上我。那些莺莺燕燕我都打发了,就等......"

    "让开。"云初月懒得听他废话,径直登上马车。车帘落下时,她瞥见街角闪过一道墨蓝身影,心尖没来由地颤了颤。

    裴府寿宴热闹非凡。云初月坐在女眷席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各家夫人的寒暄。忽然有个丫鬟把酒水洒在里云初月裙摆上,裴家的姐姐急忙给云初月赔不是,并安排丫鬟送云初月去换干净的衣服。

    刚回到宴厅,就听到一阵骚动,只见沈星瑶扶着丫鬟的手,一袭淡粉罗裙款款而来,腰间丝带松松系着,行为很是刻意。

    沈星瑶红着眼眶冲进来,"云姐姐~"故意在众人面前福了福身子,"妹妹已经有了慕容公子的骨肉,还望云姐姐成全。"

    满座哗然。慕容璟手中的酒杯"咣当"落地,脸色煞白:"你胡说什么!初初,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连她手指头都没碰过!"

    云初月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沈星瑶小腹平坦得很,偏要作势护着肚子,这拙劣的把戏,让她想起画本子那些外室上门逼宫的模样。

    沈星瑶突然捂着肚子哀嚎:"啊...我的肚子...云姐姐你为何要推我..."说着就要往地上倒。

    云初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手腕,暗中用力:"沈小姐当心,若是摔掉了'孩子',我还怎么成全你呢?"说完转身看向慕容璟:"慕容公子,既然沈小姐都有孕在身,我也不好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云初月起身,声音清凌凌地压过嘈杂,"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今日在场的众人也都帮我做个见证。"

    "初初!"慕容璟慌得打翻案几,"这贱人污蔑我!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我连她手指头都没碰过!"

    “裴老夫人,今日多有叨扰,发生此等事情,我也不便继续留在此处,改日再来看您。”云初月给裴老夫人告罪后,得到老夫人点头就转身离去了。她走得很快,绣鞋踏过落花铺就的石径,很快离开了席面,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慕容璟这下是真的慌了,他是爱玩,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让外面的女人怀孕,那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他知道祖父有多看好云初月,也知道只有云初月才能撑起来慕容家。只是云初月一直不让他碰,他自尊心受挫,才会在外面拈花惹草给自己提高点身价。慕容璟急得团团转,突然他看到他那也在和老夫人做交涉的三表叔。

    "三表叔!"慕容璟想抓住救命稻草,",三表叔,事情不是您看到这样的,您帮帮我............"

    "滚。"宇文渊皱眉道,"自己的债自己还,我可不姓慕容,没有义务给你擦屁股。"

    他说完睨了一眼慕容璟,拂袖而去。夜风卷起他腰间佩剑上平安结的流苏,一身玄服衬得他生人勿近,也让慕容璟不敢继续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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