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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早餐

    几缕金线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斜斜地洒在光洁的地板上,切割出几块跳跃的光斑。苏苏被这暖意唤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丝被滑落肩头。偌大的别墅沉浸在一种近乎真空的寂静里。她赤脚下床,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空无一人的客房门口——江淮言早已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在这里停留过。

    洗漱完毕,她踱步下楼。餐厅里弥漫着现烤面包和咖啡的醇厚香气。穿着整洁制服的厨师见她下来,立刻恭敬地欠身:“大小姐,早餐准备好了,请慢用。”

    苏苏随手拈起一片烤得焦黄酥脆的吐司,目光却落在对面空着的椅子上,语气听不出情绪:“他人呢?”

    “江先生很早就出门了,去了实验室。”厨师垂首回答,声音平稳,“他特意交代,让您不必等他。”

    苏苏咬了一口吐司,细嚼慢咽,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他没吃早饭?”

    “江先生说会在实验室附近解决,请您不必费心。”厨师一边说着,一边动作利落地将温热的牛奶和精致的配菜摆放在她面前。

    苏苏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些。她沉默了几秒,放下手中的吐司,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敲了敲。“一会儿我出门,”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吩咐,“让人给他送个三明治过去,要热乎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再带件外套,实验室那地方,空调冷得像冰窖。”

    厨师立刻应声:“是,大小姐。”转身便去了厨房,动作麻利地准备起来。不多时,一个保温袋装好的三明治和一件质地柔软、款式简洁的男士外套便交到了等候的司机手中。厨师回到餐厅,微微欠身:“都安排妥当了,大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苏苏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语气淡然:“没了,辛苦了。”

    “这是我分内的事,大小姐慢走。”厨师的态度依旧恭谦。

    走出门,清晨微凉的空气让苏苏精神一振,然而心底却悄然漫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细微的忧虑。江淮言……他总是这样,像一株向着光源拼命生长的植物,把所有精力都倾注在那个冰冷又炽热的实验室里。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将那一丝莫名的情绪压了下去。

    实验室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精密仪器的独特气味。忙碌了一上午,江淮言揉着发酸的脖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视线落在办公桌一角时,他脚步一顿。

    那里静静地放着一个精致的保温袋,旁边还搭着一件他眼熟的、属于苏苏家衣帽间的外套。

    江淮言站在原地,目光凝滞了片刻。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有意外,有被窥视生活的不适,还有一丝……极淡极淡、被他强行忽略的暖意。他沉默地坐下,打开保温袋,里面是三明治和一小盒温热的牛奶。他拿起三明治,慢慢咬了一口,味道很好,显然是用了心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几个相熟的研究员探头探脑地进来。

    “哟,谢工!”一个年轻的研究员眼尖地看到了桌上的保温袋和外套,笑嘻嘻地用胳膊肘捅了捅江淮言,语气促狭,“可以啊!这待遇……嫂子这么贴心?连外套都惦记着送,怕我们实验室冻着您这位国宝?”

    “嫂子”两个字像针一样刺进江淮言耳中。他脸色倏地一沉,放下手中的三明治,声音带着明显的疏离和抗拒:“别瞎说!这是我……一个朋友让人送来的。”他强调着“让人送来”,试图划清界限。

    “朋友?”另一个研究员凑过来,拿起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外套啧啧两声,“哪个‘朋友’这么周到?还知道我们这破地方空调劲儿大?谢工,你这‘朋友’可不一般呐!”其他人也跟着起哄,眼神里满是八卦的笑意。

    “够了!”江淮言猛地站起身,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抑的烦躁,他一把夺回外套,胡乱塞进抽屉里,“我跟她没关系!就是普通朋友!你们很闲吗?”他语气生硬,带着逐客的意味。

    众人见他真的有些恼了,互相使了个眼色,打着哈哈退了出去,留下一句“普通朋友,懂懂懂……”的调侃飘散在空气里。

    办公室门关上,室内瞬间恢复了寂静。江淮言颓然坐回椅子上,盯着桌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和那盒牛奶。保温袋上似乎还残留着苏苏家那种淡淡的、昂贵的熏香气息。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心头像是塞了一团乱麻。

    普通朋友?

    这个定义,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们之间那场以自由为筹码的交易,那无处不在的监视(或者说“关心”?),那些她漫不经心却总能精准踩中他雷区的撩拨……这算哪门子的普通朋友?

    他闭上眼,低低的、带着无尽困惑和自嘲的叹息,几乎微不可闻:“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苏苏回到别墅时,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沙发一角。江淮言正坐在那里,膝上摊开一本厚重的专业期刊,侧脸在光影下显得专注而沉静。

    听到声响,他抬起头,目光从书页移向她,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回来了。今天还顺利?”

    “嗯,还行。”苏苏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他对面坐下,姿态随意。她随手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期刊,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哪篇是你的大作?”

    江淮言合上手中的书,倾身过去,修长的手指精准地点在期刊内页的一篇论文标题上:“这篇。关于新型复合材料在极端环境下的稳定性研究。”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研究者的严谨与……自豪。

    苏苏的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直接问道:“应用前景呢?”

    江淮言微微蹙眉,神情认真起来:“还在实验室验证阶段,但理论模型和初步数据都很理想。如果能获得足够的资金支持,进行中试放大,投入量产应该不是问题。”他眼中闪烁着对成果转化的热切光芒。

    苏苏沉吟片刻,指尖在光滑的期刊封面上轻轻敲击:“下个月初,市里在大会堂有个规格很高的科创成果转化论坛。”她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审视和……鼓励?“你抓点紧,把应用层面的数据做实,最好能拿出一个初步的可行性方案。到时候,以你们实验室的技术入股分红政策,你作为核心研发者,拿到的科研经费和未来产品分红,足够支撑你后续更深入的研究。”

    江淮言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希望的火苗瞬间被点燃,但旋即又被现实的顾虑压下:“下个月初?时间太紧了……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这种级别的论坛,入场券……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苏苏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们实验室本身就有几个推荐名额。我相信你的实力和这份成果的份量。”她特意加重了语气,“记住,江淮言,我是不会、也懒得去帮你走什么后门的。能不能站上去,全看你自己的本事。”这话听起来像是撇清,却又像是一种变相的信任背书。

    江淮言对上她的视线,看清了她眼底那份“你行你上”的坦荡,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动,甚至牵起一丝极淡的、带着点自嘲的弧度:“那看来,我得更拼命了。总不能……辜负苏大小姐这份‘信任’,对吧?”

    “少贫。”苏苏站起身,随手将期刊扔回茶几,走向餐厅,“饿了。”

    江淮言也跟着起身:“中午的三明治……谢谢。”他声音不高,带着点别扭的真诚。他走向厨房,拉开冰箱门,“想吃什么?我弄。”

    苏苏靠在厨房门框上,意兴阑珊地摆摆手:“随便弄点沙拉吧,没胃口。”

    江淮言熟练地拿出新鲜的蔬菜水果,在水槽边清洗、切配。刀锋落在砧板上,发出均匀的笃笃声。“就吃这么点?”他侧头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点习惯性的挑剔,“天天沙拉,也不怕把自己饿成纸片人。”

    苏苏的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一个人吃饭……没滋味。”这话像是解释,又像是无心的抱怨。

    江淮言将拌好的沙拉装进精致的玻璃碗,放到她面前的餐台上,叉子递过去,语气依旧硬邦邦的:“没人陪就不吃主食?苏大小姐,你这习惯可真够娇气的。”他刻意用了“娇气”这个词,试图冲淡空气中那点微妙的氛围。

    苏苏接过叉子,勉强扯了扯嘴角:“哦~”

    “别阴阳怪气的,”江淮言皱眉,在她对面坐下,监督似的看着她,“快吃,吃完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还要去公司?”

    苏苏慢悠悠地叉起一片生菜叶子,小口小口地嚼着,动作优雅却透着磨蹭。江淮言看得眉头越皱越紧:“你能不能快点?这一碗草里面,每一个都是性寒的,这种白人餐也不知道哪里好吃了。”

    苏苏被他这副“老妈子”般的语气逗得“噗嗤”一笑,眼波流转:“真的假的嘛?我看成千上万的人吃了不也没事吗?”

    “吃凉的不好!”江淮言板起脸,一本正经地教训道,“尤其是晚上,对肠胃刺激大。回头胃疼了,别指望我会照顾你。”他试图用冷漠划清界限。

    苏苏立刻噘起嘴,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带着点蛮横的娇嗔:“你不会照顾我?那谁照顾我?”

    江淮言的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他避开她灼灼的目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声音有些发紧:“这世上……能照顾你的人多了去了。你家人,你朋友,哪一个不比我尽心?”他试图用“距离”来武装自己。

    苏苏却笑了,带着点狡黠:“他们当然会。不过嘛,远亲不如近邻呀,”她拖长了调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我要是半夜胃疼了,肯定第一个去敲你的门。你……忍心把我关在外面?”那语气,笃定得让他心慌。

    江淮言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混合着烦躁涌上心头。他猛地放下杯子,声音刻意冷硬起来:“……随便你!反正我提醒过了。”他站起身,仿佛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暧昧漩涡。

    苏苏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沙拉,将空碗推过去。

    江淮言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她,语气稍微缓和,却依旧带着距离感:“吃完了就去洗漱休息。别抱着手机刷到后半夜。”他像个操碎了心的家长。

    苏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展着身体曲线,笑容明媚又带着点挑衅:“现在年轻人,谁不玩手机?这叫紧跟时代潮流。”

    “潮流也要适度!”江淮言正色道,眉头又习惯性地蹙起,“熬夜伤身,伤眼,还掉头发。”他列举着危害,试图用“科学”说服她。

    苏苏托着腮,叹了口气,带着点夸张的委屈:“我这段时间连酒吧都没去泡,还不够养生啊?简直是模范标兵了。”

    江淮言微微一怔,看向她的目光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轻咳一声,压下那点异样,努力维持着严肃:“是吗?那继续保持,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又故态复萌。”语气里竟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管束”。

    苏苏眨眨眼,凑近一步,笑容狡黠得像只狐狸:“那可不一定哦……没你在旁边看着,我可能……就把持不住了呢?”她故意拖长了尾音。

    江淮言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被冒犯的恼火:“苏苏!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我不是你的监护人!没义务也没兴趣管你这些!”他试图用严厉的措辞筑起高墙。

    苏苏却像没听见他的抗拒,笑得没心没肺,甚至带着点赖皮的意味:“我不管,反正我就赖上你了!”这话像羽毛,又像石头,砸在江淮言心上。

    江淮言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一圈圈混乱的涟漪。他强压下那阵悸动,别开脸,声音刻意放得冰冷而疏离:“……随便你。但我警告你,我不会对你‘负责’。”他将“负责”二字咬得极重,像是在警告她,更是在警告自己。

    苏苏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突然凑得更近,几乎要贴上他,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意味:“哎呀,让我看看你的手相……”她作势要去抓他的手,“帅哥,你命里注定有我这一朵……烂桃花哟!”

    江淮言像被烫到般猛地抽回手,狠狠瞪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嫌恶:“少来这套封建迷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信这些不如信数据!”他试图用理智驱散这荒唐的氛围。

    苏苏也不恼,反而踮起脚尖,温热的唇息猝不及防地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又轻又软,带着蛊惑:“你不信……我信啊。”那气息像电流,瞬间窜遍江淮言全身,让他半边身体都麻了,下意识地狼狈后退一大步。

    “你信有什么用?!”江淮言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和一丝羞恼,“我又没求你信!”

    苏苏看着他通红的耳根和强装镇定的样子,眼底笑意更深。她在他面前站定,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用一种近乎虔诚又带着戏谑的语气轻声道:“那我求……求神啊,让江淮言……喜欢我吧。”那声音轻飘飘的,却像重锤敲在江淮言心上。

    “够了!”江淮言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他猛地伸手,一把将她拉得离自己远了些,脸色冷得像结了一层寒冰,“苏苏!你能不能有点成年人的样子?这种幼稚到可笑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他试图用愤怒掩盖内心的兵荒马乱。

    苏苏却顺势将头埋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撒娇意味:“我不管嘛……我就是想让你喜欢我……这样也不行吗?你也要生气?”她像块粘人的糖,甩都甩不掉。

    江淮言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和柔软。一股陌生的、带着灼热温度的洪流在他胸腔里冲撞,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和生硬的拒绝:“别闹了……苏苏,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苏苏抬起头,眸子里水光潋滟,清晰地映出他紧绷而慌乱的脸。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紧抿的唇角,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真是……喜欢生气的江淮言。好啦好啦,”她像哄小孩一样,“别生气了,你看,我都哄你了。”

    江淮言猛地侧过身,用力挣脱她的怀抱,背对着她,胸膛剧烈起伏,嘴硬地反驳:“谁、谁要你哄!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声音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那你说嘛,”苏苏绕到他面前,仰着脸,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无辜的狡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江淮言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心跳如擂鼓。一个念头突然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带着点报复性的幼稚。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去、把、碗、洗、了。”仿佛这是一个能证明什么、又能惩罚什么的艰巨任务。

    苏苏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瞬间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啊?洗……碗?你好狠的心啊江淮言!”

    江淮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像是终于扳回一城,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他转身走进厨房,拿出她刚才吃沙拉用的玻璃碗和叉子,塞到她手里:“快去!别想偷懒耍滑。”他像个严厉的监工。

    苏苏捧着碗,不情不愿地挪到洗碗池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动作生疏又敷衍——其实就是把碗和叉子一股脑儿丢进旁边锃亮的洗碗机里,然后“啪”地关上门,按了个启动键,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她拍拍手,转过身,一脸“大功告成”的轻松。

    江淮言全程抱臂旁观,见状忍不住扶额,一脸“果然如此”的无语:“……苏大小姐,你这叫洗碗?你这叫给洗碗机增加工作量!等下我还得检查一遍,说不定还得返工。”

    苏苏冲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我听见啦!碗说它可干净啦!”

    江淮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打开洗碗机门,仔细检查了一下里面孤零零的碗碟。还好,碗壁光洁,没有残留。他关上机门,启动程序,扭头看向一脸“求表扬”的苏苏,语气带着警告:“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这么敷衍……”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苏苏立刻笑嘻嘻地凑过去,眼睛弯成了月牙:“下次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下次?”江淮言关上洗碗机,转过身,正色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少有的认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苏苏,你要是再这样……”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就真的不管你了。”这话像是威胁,又像是一种无力的宣告。

    苏苏立刻双手合十,做出祈求状,声音甜得发腻:“不要嘛~江大学神~你最好了!”

    “撒娇也没用!”江淮言板着脸,不为所动,“下次再这样,你就……”他想了想,似乎想找个更有威慑力的惩罚,“……你就自己做饭,自己打扫卫生,自己去面对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他试图用她最不耐烦的“庶务”来威胁。

    苏苏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说出的话却像小刀子:“哦?那我……就去找一个会做饭、会打扫卫生、还特别会帮我解决麻烦的人好了!反正……”她拖长了调子,眼神瞟向他。

    江淮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一股尖锐的酸涩瞬间蔓延开来。他强压下那阵不适,脸上努力维持着冷漠的假面,甚至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呵,那你尽管去找。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他试图用刻薄来武装自己。

    苏苏却突然踮起脚尖,温软的气息再次拂过他的耳廓,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带着笃定的笑意:

    “不就是你嘛。”

    江淮言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被戳破心事的慌乱和狼狈。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动作大得差点带倒旁边的椅子,踉跄着后退好几步,与她拉开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声音因为急促而显得有些尖利:“少自作多情了!我、我可没答应过你什么!”他急急地否认,仿佛慢一秒就会万劫不复。

    苏苏看着他瞬间失态的样子,没有再逼近。她只是站在原地,唇角弯起一个了然又带着点……落寞的弧度?随即,她无所谓地耸耸肩,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哦。”然后,转身,踩着无声的地毯,一步步走向楼梯,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江淮言僵立在原地,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像。他死死盯着她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胸腔里翻江倒海,酸涩、慌乱、恼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和刺痛。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只有那剧烈的心跳声,在空旷的厨房里,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敲打着寂静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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