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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十才是圆满之数,九是危险之数。世间少有完美,姜家人求极,反易生变。”承归转而望向那条漆黑一片的甬道,“你听见了水声,湖心亭那就在里面。我们只能进去。”

    承归握了握姜觅的手指:“走吧,停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姜大哥、姜二哥还在等你回去。”

    姜觅依旧犹豫,承归笑着说:“你这样都不像是你的风格了。小孩既然说了玩游戏,也一直在重现姜家的事,还说我不重要,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你把她说的话想得过于复杂了。”

    因为变得在意你了……

    姜觅欲言又止,迟迟点了下头,跟着承归向着山壁上开着的那扇门走去。

    与在祁连山时,走过的那条又长又黑的隧道不同。

    这次,姜觅前脚才踏入,视线就变得清明,阳光射过来的刹那,后脚离开的门收紧消失。

    那是一汪三面都矗立着青山的山中湖泊。湖水清澈透明,四周的景倒映在水中。

    湖心,有一块像孤岛一样的地方,修了个四根立柱承托阁顶的四角亭子。亭子不如后世的精致,没有斗拱飞檐,只是简单的木质结构,铺了茅草、微微倾斜的平顶。

    亭子里正中心,一个红衣女人背手而立。

    徐徐清风吹动她垂在两侧的长发,她的面容依旧恬淡,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意图。

    姜觅扫了一眼,不见船只,亭子边和湖岸边,也没设立泊船的舟渚。

    “她是怎么过去的?”姜觅疑惑地嘀咕了句,朝着湖心叫了声,“喂……”

    姜觅喊得大声,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红衣女人似乎也因这声音看了过来。

    两人眼神远远交汇的瞬间,女人勾着唇角笑了笑。

    但姜觅解读不出这笑容背后的含义……

    咚的一声,一望无际的山中湖的湖边,突有三样东西突现——庙、井、树。

    它们比常见的大一整圈,像是拔地而起的,却又因体积巨大,让人怀疑原本就存在,只是自己光顾着看湖,所以还没来得及注意到。

    承归问:“一人不看庙,二人不观井,三人不抱树……你是怎么解读出杀人的意思的?”

    姜觅解释:“这句话是有来头的,讲谋财害命之类,原意我记不太清楚,只能说个大概。”

    传言古代社会,山庙地处偏僻,常有恶人露宿,若是一个人进入,很容易再也出不来。

    两人不观井指,如果一个人落井,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另一个人都会有口难言,说不清楚。

    最后是假设有两人邀请你抱树,他们很有可能借机把你绑在树上……

    姜觅:“我记得,还有后续还有一句,叫作四人不回头,都和处世之道相关,类似君子不立于危墙。我之所以那么说,是我们现在是两个人,姜家只选一个族长……”

    承归摇头否定道:“不对,按照先前得到的信息推断,这里的应该也是取物,不然什么都没有的我们,去不了湖心亭。小孩的话,得直来直去地理解。”

    姜觅眼中一亮:“那就是打乱顺序,两个人进庙,一个人看井,两个人抱树?”

    “你是我,我是你,他是他……要算纸人,她是第三个人。我们先一起进庙,剩下的再说。”

    姜觅的手依旧被承归牵着。

    他不主动松开,她便默默回握,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好似形成了一种新的默契。

    “到了。”承归提醒姜觅注意前方的门槛。

    那是一间挨着湖建的,没设外院、影壁之类的屏障做遮挡的单间,房子的形状和门前的外观,和当时在沼泽的墨影中,冉莆放黄鳝杀死白衣人,窃走半边栒山璧的地方有些相似。

    许是因为这点,姜觅无端地有些瘆得慌。

    她的指尖轻轻一动,很快被承归察觉。

    承归偏头,用眼神安抚姜觅。

    两人没多停留,抬腿迈入庙里。

    昏暗骤然袭来,姜觅有好一会儿都只见得,影影绰绰的摇曳烛火。

    等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她才意识到这里气氛的诡异……

    说是庙,却没有供神佛,可以说得上空有四壁。

    却又在正中央摆了蒲团和供桌,供桌上罩了一层白布,上面花果鱼肉、香烛黄纸一应俱全。

    这不是为埋他们俩准备的吧?姜觅心里打鼓。

    承归捏了下姜觅的手指:“看供桌。”

    那供桌和“桌”不太相关,它没有腿做支撑,仅成人小腿的高度,一米出头长,两端收拢,像一座弯着的拱桥,也像是垂在天边的上弦月。被白布耷拉着的正面,有点往外挺。

    “这不会是翻转的船吧?”姜觅松开承归的手,狐疑地靠近,正要掀开,被承归阻拦。

    “等等。”承归说着将上面摆放的东西移开,才扯开白布。

    正是一艘倒置在木架上的小舟,和独木舟造型相似,看木纹也像是一根树干挖空成型的。

    呵呵呵——

    笑声传来的同时,先前被承归移开的黄纸飞至半空,被洋洋洒洒如数抛下。

    纸人从这张黄纸跳到那张黄纸:“哎呀呀,是三个人,没能烧纸,好可惜呀!”

    好没礼貌!姜觅生气地去扑纸人。

    纸人身体一扭,漫天的黄纸如同被定住静止,又是呵呵呵几声……

    眼前涌现出光亮,纸人、黄纸、庙宇……凭空消失,只剩下被放得端端正正的独木舟。

    承归释然地笑笑:“猜对了。”

    姜觅却有些丧气:“这是独木舟,只能装一个人。”

    “没关系,我不重要啦!”承归有意活跃气氛,故意模仿着纸人的语气说道。

    姜觅扑哧一笑:“下一个是井,有些模糊。”

    “是,我们俩一起,她不出现,就是两个人,如果是一个人去,她出现了,也是两个人。”

    “有些难办。”姜觅想了下说,“我前你后,随机应变。”

    “好。”承归将手伸到姜觅的面前,腼腆一笑,“这样安全。”

    姜觅犹豫慢慢吞吞地把手搭上去,莫名地耳热。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的温度,一股隐秘的、心照不宣的、幽微的情感,静静流淌。

    承归照旧走得靠前一些,跟在后面的姜觅频频看着他侧脸轮廓出神。

    在距离井几步之外,承归停了下来:“一定要换你吗?我在前面更放心。”

    姜觅学着他先前的样子笑道:“你不重要啦。”

    承归弯着唇,比了个请的手势,把姜觅换到前面的位置。

    那口井,和房屋、亭子一样,也是木质结构。

    井口离地膝盖那么高,从斑驳泛白的程度来看,不像是有人在用,被闲置风化很久了。

    井的四周扎着拳头粗细的木桩,削得尖尖的,似在有意预防意外坠井。

    离井半米的位置,有一根大臂粗的木桩上绑着一圈绳,却没看见木桶之类的。

    难道是去捞划船的桨板?

    姜觅探了探头,井并不深,除了那圈绳垂在井里的部分,并没有看到其他。

    乘船、划桨……抛锚!不然船只无法靠岸。

    姜觅走到木桩边绕绳……

    呵呵呵——

    笑声一起,姜觅手一松,绳子又掉回井里一大截。

    承归死死地抓着姜觅的另一只手。

    纸人的两只脚分别踩在两人手上:“要是我不来,你们就都下去了呀。”

    姜觅无语地望着承归,气恼地说道:“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盼着我们死?”

    纸人眯了眯眼睛,嬉皮笑脸地飘到姜觅面前:“人家没有啦,给你就是了嘛!讨厌呀!”

    霎时,半截垂在井中,半截缠在木桩上的绳子,被卷成了一个圈,上面压着像锚样的石头。

    纸人哼哼几下被风吹远,留下一句:“够对得起你了吧,我的后人啊!”

    井边的木桩也变成灰烬,与被风拂开的尘土一起飘扬。

    姜觅心头一跳,确信纸人,也和承归一样,存在于时间之外。

    “还剩下树。”承归说,“船桨。”

    树在湖的另一边,两人牵着手走了一会儿才到。

    树根附近被画了一圈白线,姜觅在白线之外松开承归的手,深吸一口气踏入圈内。

    承归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心,转而担忧地望向姜觅的背影。

    姜觅绕着树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要退回到圈外,再做打算时。

    树叶沙沙作响,婆娑树影晃动,纸人和阳光同时落在姜觅的额头。

    纸人没笑,姜觅意外地想。

    纸人用边缘不整齐的手,拉起姜觅的一缕头发。

    “我都知道哦,我不笑,不是你达不成,而是我不想去那一段日子啊……”

    哪一段日子?

    姜觅听得糊里糊涂。

    纸人呵呵冷笑了下,垂头丧气地说:“该来的还是来了呀。”

    纸人把那一缕头发拉到姜觅的眼前,吹了口气,头发一动,姜觅眼皮痒痒的。

    她不耐的揉了下眼睛,再一睁开,自己一个人独自站在湖心亭外……

    姜觅急忙回头去找承归,独木舟、船桨和锚随着湖水荡漾……

    最远的地方,承归望着她的方向含笑。

    红衣女人淡淡开口:“甲丁六,恭喜你。”

    姜觅不是甲丁六,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干脆选择了沉默。

    红衣女人盯着她许久,轻声说道:“我希望的人也是你。”

    “为什么?”姜觅好奇道。

    红衣女人先是看着姜觅:“你心性坚定,无惧异象。”

    她停顿一瞬,望到等在湖边的承归,“还有一颗慈悲的心。”

    紧接着,红衣女人森冷的话语砸在姜觅的头顶。

    “姜家不需要一心求胜的人,姜家要的是能引领我族的人。甲丁六,能力手段野心……你皆齐全,当然,你最合适的地方是……你和你支下山时一样,最重名声。”

    “姜家曾因你支壮大,要是能再次回到你手中,也定能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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