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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宴上,剽诗惊四座

    风雪初霁,碧空如洗。

    腊月初八,宫中百花宴开。定远侯府门前车马喧阗,香风缭绕。楚锦玉一身簇新的云锦宫装,外罩银狐裘氅衣,梳着时下最风流的飞仙髻,金凤衔珠步摇熠熠生辉,衬得她容光绝世,恍若神仙妃子。她被一众丫鬟婆子簇拥着,正要登车。

    “大姐姐!” 一声怯生生的呼唤自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楚锦玉脚步一顿,秀眉几不可察地蹙起。她缓缓转身,目光落在被春杏半扶半抱着、艰难挪出院门的楚云昭身上。

    只见楚云昭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淡青色袄裙,外头罩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灰鼠斗篷,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上也没什么血色。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越发显得弱不胜衣,走路时左脚明显虚浮无力,几乎全靠春杏支撑。寒风卷起她鬓角几缕碎发,更添几分楚楚可怜的病弱之态。

    “二妹妹?”楚锦玉的声音依旧温婉,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你身子尚未大好,这天寒地冻的,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歇着!”她说着,作势便要上前搀扶,眼神却飞快地掠过楚云昭明显跛行的左腿,一丝极淡的满意和轻蔑在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大姐姐,”楚云昭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底所有的情绪,声音细弱却带着一种执拗,“听闻百花宴上……有御苑新培植的绿萼名品,妹妹……心向往之。虽腿脚不便,恐污了贵人眼目,但……但只求远远看一眼,沾沾福气,死也瞑目了。” 她说着,眼圈竟微微泛红,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任是铁石心肠看了也要动几分恻隐。

    楚锦玉心中冷笑。一个跛子,也想去看花?也不怕冲撞了贵人!她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看向一旁的林氏:“母亲,您看这……”

    林氏早已闻声出来,一身深紫织金妆花缎的大氅,气度雍容。她目光落在楚云昭身上,那眼神如同审视一件物品,冰冷而精准。片刻,她脸上浮起那招牌式的、悲悯众生的慈和笑容,轻轻叹了口气。

    “昭儿这痴劲儿……”她语气无奈,又带着一丝宠溺似的纵容,“罢了,既是这般想去看,便一同去吧。只是切记,万不可离了王妈妈左右,更不许往前头贵人堆里凑,远远地跟着瞧瞧便罢。春杏,好生伺候着,若二姑娘有半点不适,即刻带她回来,不可逞强!” 最后几句,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是,夫人!”王妈妈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着恭敬的笑,眼神却像黏腻的蛛网,牢牢罩在楚云昭身上,“二姑娘放心,老奴定当寸步不离,仔细伺候着您。” 那“伺候”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楚云昭心中警铃大作。林氏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这看似允准,实则派了王妈妈这双毒眼时刻监视,将她钉死在“跛足废物”的位置上,休想靠近贵人半步!她面上却做出感激涕零的模样,深深福了一礼,因动作牵扯到伤腿,身子不由得晃了晃,更显羸弱:“女儿……谢母亲恩典!”

    车轮碾过清扫干净却依旧湿冷的青石官道,辘辘作响。侯府的朱轮华盖马车内,暖炉熏香,温暖如春。楚锦玉端坐主位,闭目养神,仪态万方。楚云昭则被安置在最靠边的角落,与王妈妈同坐,几乎挨着冰冷的车壁。春杏跪坐在她脚边,小心地用暖炉隔着厚布替她捂着膝盖。

    王妈妈那双三角眼,时不时便扫过楚云昭低垂的眉眼和僵直的左腿,如同鹰隼盯着爪下的猎物,带着一丝审视和阴冷的笑意。

    楚云昭全程低眉顺眼,双手拢在袖中,指尖冰凉。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王妈妈那令人作呕的目光,以及车厢另一侧楚锦玉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名贵熏香与冰冷傲慢的气息。这方寸之地,如同无形的囚笼。

    然而,她的心却如冰封下的暗流,汹涌激荡。指尖在袖中,一遍遍描摹着那首早已烂熟于心的诗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钢针,扎进她的血肉,提醒着她今日唯一的机会与孤注一掷的疯狂。

    马车在巍峨宫门前停下。早有内侍上前引路。宫苑深深,九曲回廊,处处雕梁画栋,玉砌琼楼。寒风虽凛冽,却吹不散空气中浮动的暖香和丝竹管弦之声。奇花异草在暖棚中怒放,争奇斗艳,恍若置身阳春三月。

    楚锦玉很快便被相熟的贵女们簇拥着,言笑晏晏,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吸引着无数目光。她莲步轻移,仪态万方地走向主宴所在的琼华水榭。

    楚云昭则被王妈妈“尽责”地拦在了外围。隔着几丛开得正盛的墨菊和层层叠叠的衣香鬓影,只能远远望见水榭中人影晃动,听到隐约的谈笑风生。她被安置在一个背风的角落,几乎无人问津,像一株被遗忘的、瑟缩在寒风里的枯草。

    “二姑娘,您瞧,这花儿开得多好,远远看着也是一样的。”王妈妈假惺惺地指着一旁的墨菊,脸上挂着虚伪的笑,“里头人多气闷,贵人又多,您这身子骨,还是在这清静处好生歇着,仔细冲撞了。”

    楚云昭低低应了一声,目光却死死锁住水榭的方向,耳朵极力捕捉着风中飘来的每一个字音。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颈间。她知道,重头戏就要来了。

    果然,一阵清越的玉磬声响过,水榭中丝竹稍歇,一个清朗温润的男声响起,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从容:“今日群芳毕至,雅聚琼华,岂可无诗?孤闻定远侯府大小姐才名久著,素有咏絮之才,不若由楚大小姐先起个头,以今日这满苑名花为题,抛砖引玉如何?”

    这声音……是太子!

    水榭中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与期待的轻笑声。无数目光聚焦在楚锦玉身上。

    楚云昭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就是此刻!她袖中的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

    水榭内,楚锦玉款款起身,莲步轻移,行至中央,姿态优雅地福了一礼。她微微垂首,似在酝酿,唇角已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矜持而完美的笑意。她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太久,那首咏梅的绝句,足以让她今日名动京华!

    然而,就在她朱唇微启,第一个音节即将吐出的刹那——

    一个极其突兀的、带着破釜沉舟般决绝与孤注一掷凄楚的声音,骤然撕裂了水榭内外的寂静,如同冰锥坠地,清晰无比地撞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疏影横斜水清浅——”

    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久病后的沙哑和虚弱,却字字清晰,如同珠落玉盘,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低语和期待!

    水榭内外,刹那间落针可闻!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谈笑,所有的丝竹余韵,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戛然而止!

    楚锦玉脸上的完美笑容瞬间僵死,如同精致的面具陡然开裂。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循声望去,瞳孔骤然收缩!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是那个角落!那个被她视为尘埃、被她母亲刻意遗忘在寒风里的跛子!

    楚云昭!

    一股冰冷的寒意夹杂着被蝼蚁咬噬般的暴怒,瞬间席卷了楚锦玉的全身!她精心准备数月、视为囊中之物的开场,竟被这个卑贱的庶女、这个跛子……截胡了?!

    林氏坐在席间,原本带着慈和笑意的脸,在听到那第一句诗的瞬间,血色“唰”地褪得干干净净!她手中端着的白玉茶盏猛地一颤,滚烫的茶水泼洒出来,烫红了手背也浑然未觉。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穿过人群,死死钉在那个角落单薄的身影上!怎么可能?她不是被王妈妈看着?她怎么敢?!那首诗……她怎么会知道?!

    王妈妈更是如遭雷击,三角眼瞪得溜圆,脸上那虚伪的笑容彻底碎裂,只剩下惊恐和不敢置信。她下意识地想要扑过去捂住楚云昭的嘴,却被楚云昭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冰冷刺骨、带着疯狂决绝的光芒狠狠钉在原地!那眼神,竟让她这积年的老刁奴也感到一阵心悸!

    无数道目光,惊疑的、探寻的、好奇的、审视的,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被遗忘的角落。

    寒风卷起楚云昭灰鼠斗篷的下摆,她单薄的身体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微微颤抖着,如同寒风中最后一片倔强的叶子。她脸色苍白如纸,唇瓣因用力而抿得发青,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碾碎。

    然而,她的脊背却挺得笔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孤勇。她无视了嫡母那噬人的目光,无视了嫡姐眼中喷薄的怒火,更无视了王妈妈那瞬间变得狰狞的脸孔。她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华服美眷,如同穿透迷雾的孤舟,直直投向水榭中央那抹明黄色的身影!

    所有的恐惧,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退路,在这一刻都被彻底斩断。她迎着太子那双深邃、带着探究与惊异的眼眸,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气力,将那句注定要惊艳四座、也注定要将她彻底推入风口浪尖的后半句,一字一字,清晰地、决绝地、带着孤注一掷的凄厉,吟了出来:

    “——暗香浮动月黄昏!”

    最后一个“昏”字落下,仿佛耗尽了楚云昭所有的力气。她身体猛地一晃,若非春杏死死搀扶住,几乎就要软倒在地。她大口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眼前阵阵发黑,仿佛随时会晕厥过去。

    死寂。

    比方才更加可怕的死寂笼罩着整个琼华苑。

    那清冷孤绝的意境,那精妙入神的字句,如同九天仙音,骤然降临在这凡俗的宴席之上,将所有精心准备的华丽辞藻都衬得黯然失色!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水榭主位之上,太子萧景琰低声重复了一遍,深邃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彩!他猛地从锦垫上站起,目光如炬,穿透人群,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角落中摇摇欲坠的淡青色身影,抚掌大笑,声音清越,响彻琼华:

    “妙!妙极!此女——甚妙!”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自林氏手中传来。那上好的羊脂白玉茶盏,终究承受不住主人瞬间失控的力道,在她指间生生裂开一道细纹。滚烫的茶水混着碎裂的玉屑,沾染了她华贵的衣袖,她却浑然未觉。那张素来雍容慈和的脸庞,此刻血色褪尽,只剩下一种被毒蛇噬咬后的僵硬与冰冷,眼底深处,是翻涌的惊涛骇浪与难以置信的震怒!

    楚锦玉更是如遭重击,踉跄着后退半步,精心描画的脸上,那完美的笑容早已碎裂成齑粉,只剩下惨白如鬼和一种被当众扒皮抽筋般的羞辱与怨毒!她死死盯着角落里的楚云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那首她视若珍宝、赖以扬名的诗……竟被这个卑贱的跛子……当众剽窃了?!她怎么敢?!她怎么会?!

    “好!好一句‘暗香浮动月黄昏’!” 席间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翰林激动得胡子直抖,击节赞叹,“清雅绝伦,意境幽远,直追古贤!想不到定远侯府,竟还藏着如此才情卓绝的明珠!”

    “是啊是啊!此等佳句,实乃今日魁首!” 附和之声四起,方才还聚焦在楚锦玉身上的赞誉目光,此刻尽数转向了角落那个单薄的身影,带着惊叹、好奇,甚至……一丝怜悯?毕竟那姑娘看起来,实在太过虚弱可怜了。

    太子萧景琰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楚云昭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探究。他抬手示意,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来人,将那吟诗的姑娘扶上前来。孤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女儿,竟有如此清绝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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