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我硬着头皮开口，“我想进学校看看。”
“我之前和你说的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吗？”楚涣盯着我。
“不是的，我只是想调查清楚。”我有些底气不足。
楚涣似乎很头痛的揉着太阳穴“不要再多管闲事了，程子。”
“可是……”
“可是什么？正常人是无法感知到怨气的，你真的以为你进了学校，帮他们除了邪祟，他们会对你感激涕零吗？”
“我想弥补我的错误，我放走的那只邪祟，一定就在学校里！”我笃定地说。
“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怨气弱小的那祟，你要进那个围成监狱一样的学校里？还要再花高价学费？”楚涣皱着眉，表情很是严厉。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你从来都是只在乎钱的，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我越说越激动，“你压根不会关心那些和我一样年纪的学生过的是什么生活，为什么会死掉！”
“你以为我收留你很容易吗？”楚涣似乎也十分生气。“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不需要钱？你真的以为我很需要你？”
我呆住了。我没有想到楚涣会说出这种话，我愣愣地转过身，回到了房间，我不敢再去看楚涣，但我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进入房间的一瞬间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是啊，我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的，怎么会妄图想要改变他的生活？他能收留我就已经很宽宏大量了。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最后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吃饭了。”楚涣站在门外。
“我不想吃。”我没有开门，隔着门板说。“我买了小笼包，还有糖葫芦，等下要化了。”
我使劲揉揉肿胀的眼睛，打开门，楚涣站在门口，平静地看着我。
我默默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楚涣还没有动过筷子，他在等我一起。
我突然觉得我有些任性了。“师父，对不起。”我低下头。
“知道错了？”楚涣喝了一口茶，慢慢地放下茶杯。
“我不该冲你喊叫。”我拿起我的杯子，发现里面已经冲好了温热的橘子汁。
“嗯，”楚涣点点头“认错态度不错，明天送你去学校。”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楚涣居然转变心意了？
“就当是一次对你的历练吧，去学校里，找到邪祟，消灭它。不许再犯低级错误了。”楚涣抬眼看着我。
“那……学费……”
“从你工钱里扣吧。”楚涣笑了，他知道即使是这样我也愿意去。
“嗯！”我点了点头。
夜晚，我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要带的，但是我感到新奇。
“城里的寄宿学校啊，我还没去过呢。”我暗自开心。门被敲响了。
我拉开门，楚涣站在外面。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扭过头去。
“你能不能……”
“噢……”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超短裙，“我在试衣服，看看穿哪件比较好看。”
“不许穿这个。”楚涣看着门框，却对我说话。
“好吧。”我妥协了。
楚涣递给我一张宣纸和一张符纸，“这个你试着练练，万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可能会有用。”
我接过纸，符咒复杂曲折，宣纸上写的是咒术的引发方式与口诀。
“降雷咒？”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嗯。”楚涣似乎想再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虽然是很简单的任务，但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独立去执行。
不过，在他看来，我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吧……我看着楚涣的背影，五味杂陈。
“老师，这是我妹妹，今年高三，我来给她办入学。”楚涣彬彬有礼地和那个椅子上矮胖的中年女人打招呼。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她抽出一张学籍表。
“程子。”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直觉告诉我，这个自称是“教导主任”的老女人并不是个善茬。
她嘟囔了一句什么，我听到了。“真是怪名字。”
“不是……”我有些不满，就算奇怪也不用当面说吧，真是没文化又没素质。
“她性格怎么样呢？”她无视我，笑着问楚涣。“嗯……她，挺倔的。”楚涣挑起嘴角看着我。
“我们会为她制定改造计划的。”
“怎么就倔了。”我打了一下楚涣，发泄不满。
“听话哦，我下周来看你。”楚涣拍拍我的头。
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进入这所学校了。
楚涣回去了。接下来，就要看我大展身手啦。
“跟我过来。”那个女人瞬间变了脸，语气不善。
我跟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最终停在了另一个办公室门口。
“进去。”她推了我一把，我差点摔进去。
“搞什么啊。”我揉揉被她推搡的肩膀，低声嘀咕。
她打开柜子，里面是一摞灰扑扑的粗布衣服，包装也极简陋，只是裹了两层塑料纸。
她找了一套丢给我。“就在这换。”
“在这？”我不敢置信地看看周围。
“让你换就换，本校不允许带私人物品进入，衣服也是，要穿统一校服。”
“那我的生活用品……”
“我说了不许带，学校会发给你。”她打断我，冷冷地说。在她说话的空当，我却突然注意到桌子上的笔筒，闪烁了两下红光。是摄像头。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现在换校服！”她看我仍呆站着，大声
训斥。
“是是，我马上。”此刻，我充满了对这所“学校”的鄙夷。我将右手伸到背后，并起两指。
“定。”符咒呼之欲出。
“诶我怎么……”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一个箭步上前，将那笔筒旋转了一个角度。
“老师你没事吧？”“没什么，你换吧。”她双手撑着桌子，慢慢坐在椅子上。
不久后，她把我带到了教学楼里，楼里的学生都穿着毫无色彩的灰色粗布衣服，目光呆滞，看到我前面的那个女人时，更是低下头，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