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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主人

    来福客栈内,春杏与白芷已将年轻男子安顿妥当。郎中为其渡完灵息,男子面色稍有血色,缓缓开口道:

    “多谢小姐相救。鄙人姓陆名墨,字怀章。不知小姐尊姓大名?”

    “江念。” 上官星澜顺口应道。

    白芷与春杏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感叹:小姐真机灵,还晓得用假名遮掩身份。

    陆墨郑重一揖,道:“江小姐大恩,在下感激不尽,再且烦再照拂仁兄。”

    “好说好说。” 上官星澜想起那个棕色毛球随口答着,转而好奇道:“看公子气度不俗,如何竟沦落至此?”

    “哼,还不是遇了歹人。” 陆墨有些愤愤不平。

    原来他乃江陵陆氏子弟,此番偷离家门,入京赶考,欲以功名自证本事。未曾想,方入盛京不过数日,途中便遇一名啼哭女子,称家中遭逢变故,急需借银救急。陆墨一时心软,原打算解囊数两以作周转。哪知那女子愈哭愈急,梨花带雨间,表示所需银钱颇多,又称有友人任职赌坊,稍施小计,便可翻倍还清。陆墨几经犹豫,见她跪地不起,几乎晕厥,终是心软允诺。却不料竟被引入地下赌坊,自此踏入陷阱,难以脱身。

    “看来这公子哥不知世间险恶。”上官星澜暗自腹诽。随即问道:“郎中说你本身有几分修为,对方竟如此厉害?”

    陆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使的是暗招!”

    对方虽人手略多,起初双方僵持尚可勉力周旋。谁料其中一人暗中偷袭,一枚银针射入体内,针上不知抹了何物,不似寻常迷药,他纵有几分修为,当场便觉四肢麻痹,气息紊乱,转瞬全身瘫软随即被强行按下手印,关押地牢数日,断粮断水,最终沦落至易善堂贩卖。至于那只棕色小兽,原本也被圈在同牢,有次为他挡下一鞭,陆墨心中暗自记下,若有机会一定报答。

    上官星澜听得暗暗无语,面前这位少爷明显就是杀猪盘受害者。

    陆墨察觉她那双"充满智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抿了抿唇,忽然别过头去:“那个……我有些饿了。”

    见这少年虽狼狈,仍强撑着几分傲骨,上官星澜一时心起调侃:“既然你的身契归我,眼下我是你主子。既要护你周全,总得先学会叫一声主人吧?”她故作正经地挑了挑眉。

    陆墨面色一僵,几乎悲壮赴死:“修让我叫!那不如让我饿死算了!”

    看着他英勇就义一般的模样,上官星澜本还想再逗一逗,白芷却适时出声提醒:“小姐,时辰不早了,若再不回府,怕夫人责怪。”

    “你先好生歇息,我已安排好食宿,客栈小二每日送餐。这十两银子,权当盘缠,日后可自联络家中。” 上官星澜交代一番,便带着丫鬟们离去。

    陆墨望着她渐远的背影,眼中充满感激。

    回到府中,走过曲折游廊时,恰逢迎面撞见便宜爹与后妈。

    上官星澜心头一凛,连忙朝春杏递了个眼色。春杏立刻会意,动作自然地将怀中那只棕色小兽藏好掩住。

    上官星澜低头作礼,声音软软地唤道:“见过父亲,见过夫人。”

    “澜儿,这是去了哪处,这么晚才回?” 柳如晖温柔开口,语气柔和,语里却带着几分轻微的责怪。

    尚未等上官星澜答话,上官峰已冷冷开口,语气淡漠:“不知羞耻。”

    “老爷,莫怪澜儿。” 柳如晖连忙柔声劝道,“五皇子那事闹得沸沸扬扬,澜儿心里难免苦闷,出去散散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上官星澜垂眸低声应道:“是女儿轻率,日后定当谨言慎行。”

    她微微抬眸,第一次在醒来后正面看清了这位父亲。

    上官峰一袭藏青长袍,身形挺拔,眉眼间尽是内敛锋芒。虽无怒色,却自有威严笼罩。在与她视线交汇时,眼底微微一滞,随即低敛了眸光,似有一瞬的回避。

    “罢了,日后收敛些。” 上官峰声音沉沉,甩袖而去。

    “老爷,慢些。” 柳如晖唤了一声,回头仍是那副体贴模样:“澜儿,往后安分些,莫让爹爹再为你忧心。”

    说罢,提着裙摆,随夫而去。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上官星澜轻轻摇头,自己终究也还是多余之人。

    回到房中后,上官星澜简单用了些晚膳,便吩咐春杏与白芷搬来几张软榻,将那只棕色小兽安置其上。

    她强行给小兽喂了些水,然而那小家伙仍昏迷未醒,呼吸微促。

    上官星澜盘膝坐在软榻旁,仔细端详起这奇怪的小生物。

    只见其背上棕毛柔软浓密,腹部则覆着一层细软白绒。四肢短小,微蜷着伏在榻上,面部同样覆着雪白绒毛,一双眼紧紧闭着,小巧的鼻尖随呼吸轻轻翕动,唇角微张,露出那对雪亮板牙。

    “这模样……” 上官星澜微微皱眉,觉得颇为眼熟。

    “豚鼠?” 她低声喃喃,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前世见过的啮齿小动物影像。“也叫荷兰猪……这对板牙倒是有些神似。”

    忽而,她心生一念,想要确认这位“仁兄”到底是公是母。便小心伸出两根手指,打算轻轻抬起小兽一条小腿。

    谁知那小兽即便在昏迷中,仍本能抽搐了一下,吓得上官星澜险些一个激灵收手不及,手指恰好磕在那对板牙上,指腹被划出一道不大的口子,渗出一滴鲜血,恰巧滴入了小兽口中。

    惊奇的是,只见小兽周身隐隐透出一圈淡淡微光,原本紊乱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上官星澜怔了一下,出于好奇,又挤出一滴指尖血滴入。那光晕似是更盛几分,小兽四肢微微蠕动,似有苏醒之兆。

    “天啊……难不成,这东西是吸血的吗?” 她惊讶低语,随即又狐疑道:“可豚鼠……不是吃素的吗?”

    看着那小兽仍旧昏沉着,却气息渐稳,上官星澜拍了拍心口,自我安慰道:“应该没什么危险……它受伤太重,大概还要再睡一阵子。”

    夜色如墨,淮王府内灯火微明。

    书房之中,淮王端坐在案后,手中茶盏轻晃,茶香袅袅而起。房中静立着一名心腹谋士。

    谋士低声禀报道,“一切本应顺利推进。那日侍女随从早已事先支开,连院墙也提前凿出了便于攀爬的暗坑。若非那上官嫡女愚钝失足,计划原可水到渠成。虽未成全,流言却已四散,如今满京城皆在传她欲与五皇子私奔之事。便是上官峰再欲中立,也难免。。。”

    “是吗?” 淮王语气淡淡,目光却愈发锐利。

    他缓缓放下茶盏,冷声开口:“当真只是那上官嫡女蠢笨?”

    谋士心头一凛,额上冒出细汗,低头不敢作声。

    淮王微眯双眼,语气森寒:“盯紧她。”

    “是!小人这便去安排。” 谋士连忙应声退下。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上官星澜被一阵“咔哧咔哧”的细碎声惊醒。睁眼一看,只见那团棕色小毛球正一动一动地啃着昨夜案上剩下的水果。

    听见动静,小兽转过头,圆溜溜的黑眼睛看向她,口中发出两声细小的叫声。

    然而落在上官星澜耳中,却清晰成了一句话:“你醒啦?”

    她骤然一愣,半坐起身:“天啊,我竟能听懂你说话?”

    小兽扇了扇耳朵,理所当然道:“因为我们已结成血契,自然心意相通。”

    “血契?” 上官星澜眨了眨眼,脑中浮现起昨夜那滴入它口中的指尖血,“那这血契有什么用?”

    “唔……你以血救我,按族中规矩,我需护你安危,伴你修行。” 小兽一边咔哧咔哧啃果子,一边模模糊糊地答道,“不过奇怪,通常只有人族分支的南疆巫族方可与我妖族结血契,若是其他族群,往往需极高修为才成。可你嘛……”

    它瞅了她一眼,认真补刀:“修为极差,可能咱们天生有缘吧。”

    被一团毛球侮辱了——上官星澜面无表情。

    “那你修为想必极高?”她语气微挑,有些好笑地调侃道。

    “那当然!”小兽立刻挺了挺圆滚滚的胸膛,得意洋洋道,“我可是家族内的佼佼者!我会无影脚,超级厉害,还能变小,还能飞!”

    它得意地在软榻上转了几圈,,旋即又泄了气般趴了下来:“可惜受伤颇重,需好生调养。”

    上官星澜盯着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越看越觉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那你叫什么名字?”

    “佩吉。”

    “小猪佩奇?” 上官星澜险些笑出声。

    “是佩——吉!” 它气呼呼地纠正道, “吉祥的吉!你也可以叫我阿吉。”

    上官星澜忍笑点头,忽而想起前世仙侠剧里的灵兽契约桥段:“那么阿吉,既是血契在身,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主人?”

    阿吉顿了顿,圆眼睛望着她,语气竟有些别扭:“我此番离族,是欲寻高人一起修行。哪想刚出山林,便被人擒了去……虽承你相救,但叫你主人……不要!”

    说完,它气鼓鼓地别过头去,神情与那陆墨竟有些相似。

    上官星澜腹诽:——果然是“仁兄”。

    她也懒得与这毛球争执,摆摆手道:“罢了,好好歇着吧。”

    只见阿吉轻叫一声,下一瞬化作一道淡光,钻入了她的衣袖中。

    近日京城内,除了上官府嫡长女的流言风波,又新添了一桩要案:

    许老学士的嫡亲外孙女,与两位闺中好友在赏花途中,突然失踪,被人劫走,至今音信全无,生死不知。

    许老学士身为前翰林院掌院学士,资历深厚,德高望重,连景和帝平日里都要礼让三分。其夫人一时急火攻心,卧病在榻。

    此事逐渐闹大,景和帝震怒,为表重视,特命听风楼彻查此案,定要人活见人、死见尸。

    谢临领命后,立刻命方士以术法追踪,凭失踪女子家属所供常用物品上的气息,遍寻京城内外,却一无所获。

    听风楼内,气氛凝重。

    “小砚砚,这案子怕不是寻常拐骗。” 萧悦踱步道,语气中透着些许凝重,“绑匪既未索要赎金,失踪地又在城内。京城城门防守严密,短时间内挟走三名女眷连同贴身丫鬟一行人远逃,绝无可能,几个大活人竟似凭空蒸发……”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瞬,目光微微一转,似有所思:“你说,会不会……有人用了什么遮蔽气息的方法?”

    谢临翻阅着案卷,神色沉稳如常:“此法不无可能。随从与其他丫鬟的供述中,可还有其他异常细节?”

    萧悦答道:“据言,几位小姐游兴正浓,便遣散了大半随从,只带贴身丫鬟乘舟入湖。许府那名贴身婢女尚有些武艺,原以为并无大碍。岂料良久未归,众人循迹搜寻,最终只在湖边一隅寻得一艘空船,余者踪迹全无。”

    他一边说,一边将证词递至谢临案前。

    谢临目光落在证词一隅,忽有所觉:“……这里。”

    他指了指证词前段:“许府小姐平日里性情开朗,近来心情亦好。可偏在出门当日清晨,兴致低迷,连早膳都几乎未用——此节颇为反常。”

    萧悦不解:“年轻姑娘,喜怒无常,兴许……是那几日癸水初临。”

    谢临目光微沉,冷声道:“凡事不可轻忽。”

    听风楼一行抵达许府查访。

    府中气氛凝重,许老夫人卧病榻前,气息微弱,形容憔悴。许老学士鬓发全白,满面愁容,唉声叹气间,连连自责未能护好孙女周全。

    “诗情自幼失母,随我与老妻一手抚养长大,自小便极是乖巧孝顺,如今竟出了此事……” 许老学士哽咽道。

    谢临开口问道:“那她近期可有烦忧?”

    许老学士思忖片刻,摇头道:“诗情性子一向开朗,即便偶有烦忧,也不肯叫家中长辈担心。她有几位交好的闺中密友,平日里也多互诉心事,倒叫我们夫妇宽慰。”

    “是李府与朱府的庶女?” 谢临追问。

    “正是。除此之外,还有丁府丁侍郎的嫡女,其中诗情和她最为要好。”

    谢临微蹙眉:“可据失踪名册所录,同行中并无丁小姐。”

    此时,听风楼属下快步入内,低声回禀:“大人,据院中丫鬟回忆,案发当日清晨,许府小姐曾收得一封帖子,自那之后神色略显低落。”

    属下呈上一方素笺,帖上字迹娟秀:

    “诗情:昨晚贪凉,今晨身体不适,恐难随你赴约。还望见谅。——丁雯婷谨启。”

    谢临沉声道:“丁府嫡女恐知些许隐情,去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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