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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汁汽水

    温言蹊忽然转身,江枝眼底的落寞转瞬即逝,快得让他来不及捕捉。

    他只注意到江枝落在他身后,温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江枝抬头看向钟楼,“就是感觉晚上的钟楼比白天的好看。”

    温言蹊信以为真,点了点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问:“对了,你们宿舍是不是有一个人叫祁宁?”

    “是啊。”江枝点头,“你怎么认识她?”

    “哦,她是我室友的学妹,我室友不是说要请你们宿舍的人吃饭,让你们照顾她吗?我正好在那个群里看见你了。”

    “哦哦!”江枝明白了,“任长宇就是你室友咯?”

    温言蹊点了点头。

    见他肯定,江枝立刻来了精神,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什么照顾学妹啊,他肯定就是喜欢我们宁宁,想让我们帮忙追她!”

    温言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江枝语气加重,表示肯定:“喂你别不信好吧!我们寝室四个人都这么觉得!”

    温言蹊没什么情绪地应下:“好,那就是吧。”

    江枝瘪嘴,一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意思”的样子:“你这人什么反应啊?”

    温言蹊笑笑:“好,喜欢她,行了吧?”

    江枝不满地撇嘴:“你这什么态度啊!什么叫‘行了吧’?”

    温言蹊语气无奈:“那我应该怎么说?”

    江枝瞪大眼睛,表情夸张,把“惊讶”和“看戏”这两个词具象化:“你应该说,我天?他居然喜欢她?”

    温言蹊学着她的语气和表情,复述了一遍:“我天,他居然喜欢她?”

    月光下,江枝笑得直拍手。

    好像她一直都很开心。

    转眼到了任长宇请客的这天,原本说好的他请一个寝室吃饭,莫名变成了两个寝室聚餐。

    反正都是被请客,女生们没意见。

    身处火锅大省,大家都对火锅有着近乎信仰般的执着。

    开心要吃火锅庆祝,不开心要吃火锅发泄。

    要是发泄了还是不开心,那一定是火锅不好吃,再吃一顿就好了。

    女生们先到店里,聊的正欢时,服务员带领下的一群男生推门而入。

    任长宇走在前面,比身后弯腰进包厢的温言蹊矮了半头。

    祁宁惊呼:“你室友好高啊!”

    江枝抬头望过去,温言蹊淡淡点了点头。

    祁宁自来熟,直接问:“你多高啊?我跟长宇哥认识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到有人比他高这么多!”

    江枝被室友们围在中间,温言蹊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净身高一八九,穿鞋的话大概一米九吧。”

    一米九这个身高,属实罕见。

    包厢里的三个女生,动作一致的捂嘴惊叹。

    其他男生纷纷发出调侃:“靠,不亏是言蹊,走到哪都是焦点,羡慕啊。”

    温言蹊摇头:“没有吧。”

    他对别人的夸张和赞美一如既往的平淡,就像别人问他今天要不要吃米饭一样,声量都没大几分。

    江枝低头看着沸腾的起来的红锅,和他一样平淡。

    从初三他突飞猛涨窜个子以后,不管到哪里,第一次见面都是这个待遇。

    “净身高一八九,穿鞋的话一米九吧”这句话,她听到耳朵起茧子。

    服务员来上了菜,话题才从温言蹊身上移开,到了今天的主人翁主场。

    任长宇微妙微翘地讲起了以前他们在遂州老家发生的事情。

    他指着祁宁:“以前她上高中的时候,把手机借给了自称忘带手机的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同学,结果就是对方肯定也没回来嘛。然后她在二手市场发现了自己贴满贴画的手机,还傻乎乎地问人家‘咦这个贴纸跟我丢的那部好像哇。’”

    满桌人笑得东倒西歪,祁宁红着脸解释:“啊……那,那我不得问问,万一搞错了呢?”

    任长宇不管她说什么,继续说:“最离谱的是去年,她给传销组织的人指路,结果被拉着听了两小时课,最后居然因为对方化学反应前后说的不一致醒悟的,我真服了!”

    桌上的笑声越来越大,连带着大家看祁宁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喜爱。

    她太可爱了呀!

    任长宇滔滔不绝说了好久,最后总结道:“祁宁她傻乎乎的,把所有人都当好人,未来大学四年你们就是最亲近的人了,要是有机会的话帮忙多照顾着一点。”

    说完,他站起来,以茶代酒:“我替祁宁的妈妈谢谢大家了。”

    三个女生站起来喝了饮料,只有祁宁还坐着,不服的小声嘀咕:“我靠还好意思说我,就跟自己有多聪明似的。”

    在大家的起哄下,祁宁一连说了好几件任长宇干的傻事。

    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我靠,你俩这么了解彼此,是那种天天黏在一起的青梅竹马吗!”

    任长宇嫌弃似的赶紧摆手:“我可没有啊!暑假时候她妈托付我的,我可就把她当妹妹。”

    施蓝促狭地眨眨眼,拖腔带调:“当妹妹,也不是妹妹啊,也是可以的哦!”

    江枝看了一眼室友,忽然问:“是妹妹,就不行吗?”

    施蓝夸张地搓着手臂:“啊?亲兄妹吗?这也太变态了吧?”

    满桌随着她的动作,又一次笑作一团。

    笑过后,佳明问了句:“哎,对了,今天为什么从一个人请我们,变成一个寝室请我们了?”

    任长宇看向温言蹊:“问他。”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温言蹊。

    温言蹊在大家的注视中,慢条斯理地举起手里的姜汁汽水:“长宇托大家照顾妹妹,我也就借着这个机会,托大家也照顾我妹妹。”

    几个女生立刻八卦地凑上来:“谁啊?谁啊?”

    江枝拿起装着豆奶的饮料,起身跟他碰了一下:“谢谢哥。”

    江枝用的力气不小,把温言蹊没拿稳的姜汁汽水撞到倾斜快九十度。

    姜汁顿时顺着他的指缝蜿蜒而下,沿着他凸起的腕骨一路蜿蜒,在青色的血管上拖出黏腻的水痕。

    黏腻的姜汁他在指缝间缠绵,最后汇聚在掌心,形成一小片湿润的凹陷。

    祁宁身体前倾,表示震惊:“我靠,真假的啊?这也太让人羡慕吧!有个这么帅的哥!”

    她这话意有所指地瞟了眼任长宇,任长宇开玩笑似的,瞪了她一眼。

    这对冤家兄妹,又都笑了一桌人。

    祁宁捂住心口:“不是我说,你也太能藏了吧!有这么帅的哥哥能忍得住不炫耀?”

    江枝有点被大家这么夸张的反应吓到,轻声说:“啊……习惯了。”

    她是真的习惯了。

    就像她不会特意炫耀每天都能呼吸到空气一样,温言蹊的存在,对她而言早已经是这般理所当然。

    说到这个,任长宇忽然有话说:“你倒是习惯了,你哥可没习惯,你刚入学,我们就知道他有个妹妹也来了。”

    另一个室友感同身受:“对啊对啊,我们一直说见见妹妹,结果这狗东西宝贝着呢。要不是今天正好聚餐,估计等我们毕业了都看不见妹妹。”

    女生的注意力早已经不在那边,她们纷纷问江枝:“他是你什么哥哥啊?也是同一个地方的吗?”

    “不是。”江枝搅着碗里的蘸料,“是亲哥。”

    “啊?”杜杜觉得不对,追问了一句,“所以是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

    “算是吧。”江枝解释说,“不过我们本来就是再组家庭。”

    意识到触及了敏感话题,大家眼神顿时集体飘忽。

    尤其是,主动挑起话题的杜杜。

    杜杜抿着嘴:“……不好意思啊。”

    江枝连忙摆手,反而安慰她:“啊没关系没关系,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你别放在心上。”

    不知不觉间,话题又回到温言蹊身上。

    他确实有这个本事,即使不说话,也能永远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

    坐在任长宇身边的祁宁说:“刚刚江枝的哥哥一直在跟长宇说话诶!我竟然一个字都听不清。”

    任长宇竟然一副很赞同的语气:“对对,别说你了,他跟我说话有时候我也听不清楚,他嗓音太低了。”

    施蓝在一旁像反应过来了似的,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感觉我地板在震,我以为隔壁低音炮在响呢。”

    饭桌上的大家又是一团哄笑。

    温言蹊无奈地接过话题:“嗯,确实是声音低。以前上课偷偷聊天,我声音低了别人根本听不到,但我稍微抬高一点,老师立刻就能发现,问谁在说话。”

    祁宁好奇:“诶?那你声音这么低,能说悄悄话吗?”

    温言蹊觉得问题有点奇怪,微微皱眉,确认了一下他听的没错:“可以。”

    祁宁不相信,用气声问的:“我的意思,是说可以说这样的悄悄话吗?”

    在大家的注视中,温言蹊用同样的气声回:“可以。”

    这个声音让江枝听的一愣。

    温言蹊虽然可以用气声讲话,但是他的嗓音很低,如他所说,音量小了别人很难听到。

    因此,他很少用气声讲话。

    江枝上一次听他用这个气声讲话,还是在酒店的床上,他含着她的耳垂,轻轻哄她把腿打开。

    但在其他不知情的人眼里,温言蹊俨然成了看似冷淡,其实上性子温柔,很能开的起玩笑的这么一个人。

    于是从祁宁开始,聊天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祁宁问:“那什么,这学期刚开学那会儿,是不是有女生在校门口找你要过微信?”

    施蓝惊讶地看向祁宁:“啊?你要的啊?”

    祁宁摇头:“不是不是,是当时我刚来,正好看见有人被要微信,我就记得被要微信的人特别高来的。”

    温言蹊沉吟片刻:“可能吧。”

    “啊?”祁宁惊讶于他的回答,“可能?有没有人找你要过微信你都想不起来?”

    温言蹊笑着摇了摇头,意思是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祁宁将信将疑地问:“那你给她了吗?”

    温言蹊仰着头,努力想也想不起来她说的这件事,因此也给不出来一个明确的结论:“应该没有吧。”

    火锅汤底咕嘟咕嘟地翻滚着,但大家已经吃饱了,没人再下筷子。

    温言蹊慵懒地伸展着长腿,面对接连不断的好奇提问,始终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

    施蓝托腮问:“被人要微信是什么感觉啊?我还没被人要过。”

    温言蹊淡淡道:“没什么感觉。”

    任长宇立刻挤眉弄眼,拖腔带调地打趣他:“哟,习惯了是吧?”

    温言蹊坦然点头。

    既没有刻意炫耀,也没有故作隐瞒。

    他确实是习惯了。

    对于这个回答后面大家的起哄,他也习惯了。

    唇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淡笑,低头抿了一口姜汁汽水。

    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温言蹊的高中时代。

    大家好奇,长得好看,个子高,又是能考上锦大的好成绩,具有所有受欢迎的特质,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受欢迎。

    “应该算吧。”温言蹊把玩着手里被撞没了的姜汁,“打篮球的时候,知道有人隔着篮球网来看我。”

    说到这些让人尖叫的过往,他的语气依旧平淡。

    “那,有多少人跟你表白过?”

    温言蹊略略思索:“二三十?”

    “我去!那你高中谈过恋爱吗?”

    话题到这,温言蹊猛地往江枝的方向看。

    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他的一目光移了过去,安静的包厢里,能听见火锅冒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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