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好像有点不舒服。”铠厄斯向我投来虚弱的眼神,西子捧心状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拿出听诊器,示意他坐过来,单薄的v领丝绸上衣被他扯开,暴露出消瘦,平坦的胸口。曾有新闻报道,孔雀兽人为了保持身材,每天只吃一粒苹果核。
冰凉的听诊器放在了他心脏上面,铠厄斯瑟瑟发抖地看着我,细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我的手背上,他的嘴唇发紫,心跳剧烈。
我习以为常地放下听诊器,随后起身,用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释放出来的暖气让他的脸颊慢慢恢复血色。
这间诊所能维持下去,多亏了这些没什么毛病却跑来看病的兽人。
“你的心脏没问题,不过以防万一,我给你开一副感冒药,还有,下次出门前记得多穿点衣服。”
“我知道了,医生。”说完,铠厄斯含情脉脉地看向我,滑到肩头的衣服忽然全部落了下去,露出纤细秀美的骨架。
我不慌不忙地拿出钢笔,敲击桌面。
“叩叩”
“把衣服穿上。”
他仰起了那道修长的脖颈,手指抚摸着喉结,缓缓下滑,语气挑逗地询问:“您难道不想对我做点什么吗?”
我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有的兽人专挑在发.情期过来,脱光了,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就开始……被勾起不好的回忆,我用手扶了扶额头。
就在这时,大脑中飞速闪过几个片段。
我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
皱起眉头艰难回忆,问:“我们认识?”
铠厄斯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当然!你记起来了?”
有的时候压力太大,我会选择去酒吧蹦迪,可能是喝醉之后,不知不觉地和他发生了关系。
可我对此毫无印象,就连一觉醒来躺在酒店床上的经历都没有。
“哦,你是那天的小绿。”我暗示道。
“什么小绿?”铠厄斯喃喃了一声,随后脸上乌云密布。
小红、小蓝、小绿,是那些出来卖身的兽人喜欢取的艺名。
“我没干过那种工作,”
他急于撇清自己的关系。
“那抱歉,是我误会了,请你把衣服穿上。”
我移开目光,铠厄斯却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不得不把手探到抽屉下面。
他解释:“当时我才七岁,和现在不太一样,你也许不太记得,我感染了流感,差点要死在路边,是你像天使一样降临,拯救了我……”
铠厄斯沉浸在自己的演讲中,全然不顾我的死活。
不过,听他提到流感,我隐约想起六年前,我正在上大学,那时爆发过一次极其严重的流感,街上随处可见兽人的尸体。
这类流感病毒主要针对兽人,对人体几乎没有伤害。为了学分,我参加了一个由学校组织的志愿者活动,给已感染的兽人注射药物。
我打断他的演讲,又递过去一张名片。
“我们之后再联系,好吗?我现在很忙。”我朝他眨眨眼,暧昧地暗示。
铠厄斯拿起名片,如获至宝。
他小心地把那张薄薄的纸片贴在自己的胸口。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亲爱的。”
铠厄斯穿上衣服,高兴地离开。
终于把他打发走,我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应该向政府申请一笔精神损失费。
-
街上不见出租车的踪影,一盏亮起的路灯发出泛黄的光。
21世纪,人口老龄化严重,生育率持续下降,与此同时,兽人的数量却在持续上涨,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人类将成为稀有动物。
我低头看着手机,鞋底踩到熄灭的烟头,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消息,匆匆地扫过去。
远处传来警笛声。
呜哇——呜哇——
我急忙侧身,贴着墙壁。
狂奔而来的兽人险些将我撞倒,那是,猎豹。
灰暗的穹顶之下,传单像雪花飘落。
我捡起来一张,随即揉成一团,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我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情绪包裹。
-
回到公寓,我抱住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丈夫,“好累~”
冰凉的手指钻进他的衣服取暖,线条分明的腹肌在我的掌心下起伏,闻到鸡汤飘来的香味,我发出咯咯的笑声,“羊不是吃素的吗?”
温白关上煤气灶,无奈地说:“还吃人。”
他装模作样地拿起我的手咬了一口。
想起来,我好像没见过他完全变成绵羊的样子,当我提出这个要求时,他满脸通红地对我说,“不要……很奇怪,你不是也见过羊吗,都长得差不多。”
怎么会差不多呢,我开玩笑说他一定羊群中最深沉的那只,别的羊都在低着头吃草,只有他在思考自己为什么是一只羊。
极少数的兽人可以成为议员,大多数的兽人不过是五岁小孩的思维。
它们看起来那么像人,而当我试着去和它们交流,就会产生空虚、荒诞,甚至精疲力尽的感觉。
肉食性动物,即便进化成兽人,依然会根据食物链来捕食,尚未进化成兽人的动物还好,我目睹过一只虎族兽人,咀嚼类似人类的断肢残骸,虽然不被法律允许,但对动物而言,这些枷锁显然起不到显著的效果。
温白准备了一顿烛光晚餐。
喝醉后,我们在床上滚作一团,他无意识地露出兽耳和自己的尾巴,咩咩地叫,有点难听,我捂住他的嘴,他就开始舔我的手掌,“婕琳,我爱你……”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把我压在身下,脱下我的衣服,从嘴角吻到了肚脐眼,我用膝盖往上顶了顶,奇怪的是,那里似乎是软的。
温白跑去卫生间催吐,我疲惫地躺在床上,只有胸口在起伏。
我终于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的丈夫可能真的患上了性功能障碍,不过至少他的口.活很好。
第二天早上,我委婉地提出来,让他有空可以去看看男科,我注意到他眼眶有些肿,整个人也蔫了吧唧,他早上洗漱的时间有点太长了,现在看来,可能是偷偷躲在里面哭吧。
温白:“我会去的。”
他西装上有个洞,我提醒他,他反应过来,“啊,熨烫的时候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