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察又是被兄弟坑的一天,他在外忙着给佑观岑擦屁股。
他朝着元凌开苦口婆心道:“你跟柚子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元凌开白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
她是怕杏遥知色心大起,把观岑给玷污了。
杏庭前也是提心吊胆,拿刀要闯佑观岑的房间。
阿姐已经呆在里头几个时辰了,就连晚饭都是送进去的。佑兄不会是……把阿姐欺负了吧。
杏庭前咬着手指,转头怒视元凌开,都是你的错。元凌开也转头瞪着他,大喊是你兄长的错。
你兄长/佑兄才是最危险的!
东郭察在旁看着他们互掐的样子,终是放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不用他帮衬的了,让他们自个猜测去吧。
不过,话说回来。东郭察捏了下下巴,担忧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孤男寡女在一宿,确实,容易出问题。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杏遥知睡在了佑观岑屋里。
杏遥知有点睡不着,她被堵着翻不了身。他与她虽是背对着背,但夹缝只有一指。
佑观岑肯定是故意的,杏遥知想到。
他故意握着他的手,拉她一起吃了两个时辰的饭。
现下又把她留了宿,庭前肯定担心死了。
她动了动身子,想缓解下,可是僵硬的身躯早已不听她使唤,她往后靠去,仅有的缝隙也随之荡然无存。
杏遥知脉搏加快的同时,察觉到身后之人不可抑制地抖了抖,想回身。
那种感觉很奇妙,相贴的部位像是着了火,还没等她舀起水,佑观岑就先一步把它扑灭了。
他往外边挪了挪,留的距离正巧能碰到他的肩。
杏遥知觉得自己处在两个极端,左肩是冰冷的墙壁,右肩是热腾的人。
炽热的心在两人呼吸加快下,显得更为剧烈。
杏遥知捏着嗓子轻声道:“你过去些。”
只是她说这话时,目光四处游移,正巧就与他四目相对。
霎时,杏遥知觉得那墙壁不冷了,她羞得往那头挤,躲闪着不敢看他。
佑观岑可没让她得逞,被子里两只按捺不下的手抚过她的腰肢,把她抱起,转了过来。
一手压在她腰下,一手把她的脸从他脖颈处扒拉出来,要她看着他。
杏遥知才不听他的话,使劲往他脖子钻。
佑观岑沉下脸,他只是想与她培养下感情。
可这人连他脸都不愿看,这要怎么继续。
他索性一狠把她带到了身上。
杏遥知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整个人都压在他上面。
她忙把头抬起来,双手从他脖子处拿下,撑着床,带点恼,娇嗔着要他把她放下。
佑观岑其实也不好受,不同于男人的身躯在这刻展现地淋漓尽致。
虽说杏遥知有意要离他身子远点,但她本就软着没什么力气,没过多久,又压了回去。
这一上一下的,彻底把他给逼急了。
佑观岑反手把还在尝试起身的她又结结实实的压了回来,朝她泛红的耳朵道:“不要乱动。”
杏遥知也想不动,她怎会不知这人现哪哪都不得碰。
可他的胸膛真的很难受啊,硬硬的,搁着慌。
她心里十分难过地寻找一个舒服又不磨人的角度趴下,不再动。
等了些时候,佑观岑似有察觉到她不舒服,转身把她放下。
等他又尝试把她脸扒拉出来的时候,杏遥知已是红着眼,显然是一副哭过的样子。
原先的羞涩早已褪去,眼泪也早已干透。
她不想理他了,那结果也不重要了。
她现在不喜欢他了,她要下床。
佑观岑见着她这样,手忙脚乱地用被子把她裹住,硬是不让她走。
杏遥知眼泪再次涌出,哽咽出声:“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佑观岑被她突然的一句,才知晓他方才的举动是有多么鲁莽。
他不愿她离开,只能小心翼翼地认错,压着声音对她哄道:“只是想与你亲近。”
杏遥知从一开始就对他说过,这事不用他负责。
你若对我不是真心的,就不要对我那么好,你从不亏欠我什么。
反倒是我对你有着不可描述的欲望。
“为何?”杏遥知想知道他心中是怎样想的。
如果他真对她无意,她就一定要把这段感情,扔进炉子里,再不舍也得把毛拔干净,做成鸡汤喝下去。
这样下去,她的心也会好上很多。
她等待着佑观岑的回复,是真是假都好比他什么都不说好。
佑观岑磨蹭许久,终还是开了口,他是对她还没有到可以讨论婚嫁的那种喜欢,但他绝非对她无意,他郑重地向她承诺。
“所以。”
“你方才,就是在占我便宜。”杏遥知不知想到什么,带着威慑,像方才他逼着她看他一样,勾住他的脸,让他对着她说。
“没有。”
“没有,我是真的喜欢,所以才......去碰的。”
佑观岑别扭着红着脸,极其为难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说完,他立马转开视线,不再看她。
怪不得她一开始不想看他,原来是这个缘故。
好羞耻。
只是他是没说错,他确实喜欢。闻起来、摸起来香香软软的,是他从未接触过的。
思及此,他转回头来,再看向她时,已是有了把握,她是不讨厌他触碰她的。
佑观岑厚着脸皮凑过去,今日的进度已经大大超越了他的想象。
杏遥知在他凑过来的时候,也主动地贴近了一点。
只要说开了,那就没有事可以打扰他们了。
两人靠在一起,心也一点一点靠在一起。
这时,杏遥知莫名来了一句,你要听故事吗。
既是决定要谈请说爱,那她有必要考虑以后。
她家规矩与这不同,所以她得讲下。
不然他什么都不懂,就被骗走,那可不好。
佑观岑却以为她这是要睡觉,点头,让她讲。
听个睡前故事,也好。
他认真地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听她开讲。
只是杏遥知开讲前还问了他对今日庙中之事的看法。
佑观岑没在意她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想了想,他不似东郭察从小受爹娘约束。他过得自在,只是那已经成为过往。
他不愿多想,简白道:“不好。”
他爹娘很是看重他的想法,不会逼他干自己不喜欢的事。
以至于他若不喜欢,就不会去干。
他没那么多精力去浪费,去无事找事。
杏遥知听了他的答复后,表示赞同。
其实她也觉得不好,只是东郭察的想法也没错,贫穷确实是个问题。她家里人也是在意她,所以不顾及她,给她找了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嫁过去既不会受苦,又不会挨饿。
杏遥知老毛病再次上演,她纠结地不愿再去多想,就这样算了吧。
她又道:“观岑,你家里有这样的人吗?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后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观岑?嗯?杏遥知见他没反应,用手指弹了下他脑门。
走什么神。
佑观岑不太习惯她突然改嘴唤他名字,他扭扭捏捏道:“没有。”
“那你好好听着,我给你讲下。”
杏遥知诉说起她家中琐事,一件两件,她掰弄着手指,数着她童年趣事。
“我应没同你讲过。”
“我家中除父母、庭前、我之外还有一位兄长。他叫杏耗子,没错,就是这样叫他。他特别坏,还总是拿我当挡箭盘。并且,他最让人讨厌的是,他借我东西总是不还。”
我好多话本都被他顺走了。
杏遥知肉疼得都不知怎么笑话他了,活该。
“然后,他就被姑姑抓去竞争庄主之位了。”
她对这位兄长实在没有好印象,全是在说他坏话。
佑观岑不明所以,她不是要讲故事吗,怎么就讲起她陈年旧事了。
“你这是在?”自爆家口吗?
杏遥知及时伸出一指抵住他的嘴,不许他再说,害他把剩下的话全都咽回肚子里。
嘘,认真点。
原本这事啊,轮不到我兄长身上的,只是姑姑她没有子嗣。
话到此,杏遥知怕他误会,焦急道:“不是姑姑不,不能生,是姑父他不想要孩子。”
关于这件事,姑姑曾给我讲过,姑父只是放不下他心中的那道坎。
姑父原先一直唤姑姑为大嫂,只是后来他大哥翻脸不认人,娶了别的女人。
姑姑一气之下把他办了。
再然后,就是姑父替他大哥入了赘。
明明两情相悦的一对却不知怎的,其中一人突然要反悔。
你说为什么啊。
杏遥知一直想不明白,却不知跟谁讲。
现好了,她有人可以倾诉,她当然要好好问问。
可能那人不愿入赘?佑观岑回道。
可他们都已经说好日子了,就连彩礼也都备上了。
那便是那人是在骗你姑姑,骗你家彩礼。
不对,彩礼是那人送过来的!
那可能你姑姑看错人了。
不可能,姑姑看人眼光可好了。
杏遥知泄气,呢喃着。
她问过姑姑,姑父是不是介意你与那人的关系。还是,单纯的不喜欢你。
姑姑说她给他机会反悔了,姑父同意了,所以他是喜欢姑姑的。那便只有介意这一个原因了。
她又问,姑姑与他成婚是喜欢他吗?
姑姑说她是喜欢的。
那么到此,源头都是出在那人之上,都是他,害姑姑......被人说闲话。
可若又没有他,那就没有现在的姑父,姑父是那人拼命救下的。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杏遥知不知道长辈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想得很简单,只要,只要她能找到那个负心汉,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管他有意还是无意,他都要把欠下的还回来。
杏遥知的话语时不时牵动着少年的心事,似是气氛出奇的好,枷锁松动。
佑观岑镇压不住他心谷的小虎,还是让它跳了出来,占用他的身体。
它举起湿透了的爪子,狠狠地甩了几下。发现甩不掉,可怜兮兮地屈身舔了舔。
他全身带着点欲,朝着面前的人,想撒个娇,吐出他真实的想法。
“你。”
“想听我的故事吗?”
我家就我一个,爹娘对我很好。在我七岁之前,他们一直都是很相爱。
爹爹会教他耍剑,娘也会在旁看着,夸他耍得好。
那时,他真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好似全世界都围绕他转。他会拔剑,出剑,耍剑。一套下去,行云流水,
可到后来,爹娘闹脾气了,他出手打娘了。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挫败,弱小的他保护不了娘,也接受不了爹那副样子。
画面停止在某个夜晚,爹似是疯了,他喝了酒,提着剑狂追着他娘砍。
“恩将仇报,倒把一耙”,这是爹最常说的。
最后,家中仆从全都给了身契打发走了,诺大的屋檐下只有晚柔以及晚晴会陪着他笑,陪他闹。
只不过,爹越发暴戾,娘护着他,受了伤。
血渍侵染他的手心,晕染娘的背。
“我不需要你这个……”
他开始做噩梦,噩梦的结局永远是他们再也不能回到以前,那样相亲相爱了。
他逃离了那个家,再也没有回去过。
“观岑。”
杏遥知抱住他,跟金花茶下他看到的那般给他梳着发尾,柔声道:“没事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只能这样安慰着,搂着他头睡去。
杏家庄,石榴树下站着一人。
他浇着水,嘴里有说有笑的。
他要等到它开花结果,他答应她的。
〈小剧场〉
佑观岑的发质糙糙的,不好梳开。
杏遥知梳了很久,才梳好。
正当她还要开口安慰时,这人都不知睡多久了。
杏遥知:怎么会这样呢?
佑观岑舒服地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