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早,佑观岑洗漱完毕,刚准备打开房门。
说时快那时快,房外猛飞进一只大眼蝴蝶,扇打着翅膀。
杏庭前一夜未睡,就是为了这一刻,还他阿姐。
在他准备与他决一死战的时候,元凌开不知从哪边冒出来,护着佑观岑,嘴里还念念叨叨着有没有伤着了。
杏庭前看着她也是顶着个黑眼圈,不知道她是为了哪个没睡好。
好一个花花姑娘,不是喜欢他姐吗?怎么这就又袒护上一个。果然,女人都是不能信的。
她就不能再花心一点,多喜欢上他一个,又不吃亏。
反而他吃亏大了,被人摁在地打,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还没补脑些什么,他姐就闻着声出了门。
杏庭前立马抬起蹄子,踱步到杏遥知跟前。把她上下左右瞧了个遍,没发现什么端倪,才肯放下心。
她是不知道,他为了她可是与元凌开大打一架。虽然没打赢,但好歹把她名声给保住了。
元凌开不会再赖在她身上,阿姐也不要置他的气了。
只是前一秒还在说不要信,下一秒就信她真的不会对他姐再做些什么了。
元凌开自是嘴上说说,她还是要继续勾引的。
而且要加大强度。
她要去华池见见那鸟神,保佑观岑不被妖人迷了眼。
华池。
元凌开看去,这不就是裹了层泥巴的池子。
浑浊发臭的池子里,没有铜雕羽相,没有曜日加身,也没有师父主持。
有的只是一群人围池三尺,朝那池中鸟儿膜拜。
元凌开憋着气,不愿再踏入那地,脱口而出:“这鸟有何好拜?”
“当然要拜。”
一老爷子举着香不请自来。
这鸟啊,有好,无好,都是无中之物。
鸟有能飞的,也有不能飞的。
“它们有着翅膀,却是不能飞的,那是因为它们不靠这个。”
鸟有下水的,也有不下水的。
“它们有着蹼,却是不识水性的,那是因为它们靠那个。”
看到了吗,它们在吃着什么啊~
老爷子激动地颤着身子,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它们吃得是果仁——香客从摊子买来的。
有谁能见着过水上的玩意吃那东西,它们要不吃虾就是吃鱼。
可你瞧见了没有,它们就是这样,老爷子从钱袋里摸出一块黑坨子向她展示。
舌头舔过黑水,吸允干净,肉眼可见是那鸟吃剩下的。
不是这样的,姑娘。
这是它们吞进肚子,沿炉深造后产出的好东西啊。
元凌开听他讲得越来越离谱,想离开这。
“你放开我。”
“这样难道不会得病!”元凌开不想再继续听下去,要去推他。
哪知这爷着了迷,尖叫着,它们既之称为鸟神,当然健康的很。
只要能捡到一颗,愿望就都能实现。
元凌开眼见他把那脏东西放回钱袋,恼火道“无稽之谈!”
老爷子不管她信还是不信,拽着她也去捡一颗来。
听说,新来的手气更好。
他藏不住眼底的狡黠,只要再来几颗,他就能发大财了。
元凌开推他,他就顺着往地上一躺。
“你能拿我怎样。”
他的挑衅,游客是非不分的扫视让元凌开觉得恶心。
池子发散的臭味掩盖住她的视线,混淆了她的感知,她感到迷茫、无助。
另一处,杏遥知带着佑观岑买蜡烛。
他们在一个摊子停下,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站在这里了。
佑观岑看了看杏遥知,说道:“你看好了吗?”
杏遥知点头道:“就这吧,不看了。其实,卖的都差不多。”
买蜡烛是为了之后她要回家一趟,顺便给眉娘带的。
路途不冲突,佑观岑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他真的看不懂她拿上拿下,游移不定。
这有什么好选的,不都是蜡烛。
但还真给她找着了不一样的,发光发热还带香。
摊老板看来生意了,屁哄哄来介绍这款蜡烛有多与众不同。
如果是佑观岑肯定不会买的,但杏遥知就不一样了。
她被老板这句话勾起了浓浓的兴趣,清新柚子味。
再瞅瞅外观,哪哪都满意。
蜡呈黄白色,手感滑腻。透着光,清晰可见里头那根火红色灯芯。
着实漂亮。
只是这价钱要比之前买的那种要贵上十倍,佑观岑想让她省着点买,刚要说。
结果杏遥知摸了摸袖子,空荡荡的。
今早出门急,忘了拿钱袋。
以往都是杏庭前付的,所以她也没在意。
现下,她不知是放下手中的蜡烛拉着他跑呢?还是向他借钱呢?
要不还是算了,他会舍不得的。毕竟,他的抠门是人尽皆知的。
但她还是有点舍不得,怎么就忘记带了呢。
要不等会儿再来一趟好了。
杏遥知这样想着,刚要放下蜡烛,就被佑观岑握住,帮忙付了钱。
不带一点犹豫拉她出了摊子。
那处,杏庭前从一堆游客挤进去,把呆愣的元凌开给拉了出来。
他着急地拍打着她的脸蛋,不留情地说道:“是站傻了吗?”
“你别吓我呀。”
杏庭前遮完黑眼圈,去找阿姐。
敲遍所有的门,一个人都不在。
他还在踢石子抱怨呢,就发现华池那边一片混乱。
元凌开处在人群中央,一老头哭着喊着闹着,不给钱就不撒手。
这么蹩脚的戏,却没有人信她,都躲在后头看她笑话。
这是可笑,他囊空如洗、一事无成,就动动嘴皮子,竟引得这么多人围观对她指指点点。
但他的愿望就这么实现了……
杏庭前没有多大本事,他给了那人身上所有的钱,才把他赶走。
他第一次知道,有人的嘴就是这么不干净。
杏庭前整理衣裳,他差点又要动手打架了,虽对面是个老头,但元凌开都打不过,他怎么可能打得过。
所以,他就当被狗啃了。
他担心地又朝元凌开挥了挥手,是真吓傻了?
元凌开哆嗦着,忽视他的动作,朝他骂道:“你为什么要给他?”
那人凭什么,凭什么得了乖就跑。
“为什么要给他?”
为什么?
杏庭前见她抽抽搭搭哭了起来,心底像是被羽毛挠了般,跳动地极快。
还能为什么,这不是看你被欺负了,我就把钱给他了。
杏庭前小心地把袖子卷起沾她的眼泪,动作轻柔,生怕恼了她。
平常他是带着帕子的,只是今个用掉了,还没洗。
元凌开恢复着情绪,没拍掉他的手,就让他这么擦着。
杏庭前穿着的料子是茶花谷基地那上好的,不起皱。
反观她在被人拉扯中,袖口破了好几个洞。
元凌开吸着鼻子,与杏庭前对视,憋屈地说不出话来。
杏庭前放下袖子,耳朵已经红的比她身上穿的还要红。
穿这么招眼,很难不让人注意。
“你不要哭了。”
杏庭前突想抱她,虽说不太好,但他姐都是这么安慰他的。
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他低头张开双臂,还没等他抱紧。
元凌开一掌按在他脑袋上,吓得他双臂立马弹开。
要怪就怪他矮了她一头,元凌开的下巴刚好卡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
她忍不住摸了一把,没控制好力度,把杏庭前精心梳好的头给散开了。
顺滑的头发乖乖地披在杏庭前的肩上,显得极为娇小可爱。
娇小?元凌开伸手揉了揉他的脸,似是在报复他之前趁她跑神的功夫拍的那几掌脸。
嫩嫩的,滑滑的,保养得倒是好。
元凌开紧闭着嘴,想到禁书所提到过的,下意识地亲了他一口。
前后对比了下,反应要比书中大上很多。
杏庭前在她亲下的那个瞬间,整个人瘫掉了,她方才是亲了我吗?
她……她她,她果然是个花花姑娘。
杏庭前把脸使劲捂住,只可惜脸上那被亲吻过的地方越发觉得热,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口脂。
她这次是用对了,但涂得太厚,还没干……
元凌开触碰了下自己的唇,拿下时,口脂也顺利地攀上了她的指腹。
懵懵懂懂的,好似在说这怎么会掉色。
杏庭前受不了她这副样子,落荒而逃。
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尽勾搭人。
四人逛好菊花庙,唯东郭察还不在。
佑观岑皱着眉头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影。
问小师父,才知他早时就已出了菊花庙。
那怎么都不跟他说一声,后他又从他房间内找到一封信。
信中全是些废话,说他去去就会,让他不要想他,连去的地方都不提下。
他把信收好,想着他之外的事,那岂不是今晚的房间又空着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怪兄弟不客气,把他房间退掉。
今日他真的承受了很多。
但看着杏遥知灿烂的笑容,他也跟着很高兴。本来就是为了哄她,才特意要了五间房。
也正好他不在,补上花去买蜡烛的钱。
屋内,杏遥知把买来的蜡烛分好,留下黄白色的那根。
她真是喜欢极了,就不知道这味道是不是跟他身上一样。
她等不及,用火折子点燃。
佑观岑看她那么欢喜,觉得他所做的都是值得的。
杏遥知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等待着香气的到来。
只是等了好久,她都没闻到,她问佑观岑:“你闻到了吗?”
佑观岑有闻到香味但还是说没闻到,这香味微乎其微,可以说没有。
杏遥知不信邪,她凑过去闻。是有香气的,老板没骗她,只是这谁能闻出来啊。
她垂头丧气地躺到佑观岑坏里,还是闻他身上的好。
佑观岑想也不用想道:“后悔了?”
杏遥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窘迫道:“有点,这钱我要还你吗?”
听完这话,佑观岑不太舒服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小气的人,嗯?”
他逗弄着她的五官,扫过来扫过去,最后停在她的上唇,往下拉。
水润的唇随着他指间的按动,掀开一条缝。他清楚地看见有一抹白光就溺在她的唇瓣后。
佑观岑喉咙一动,没舍得离开,继续往里探及,打开她的牙门。
杏遥知被他的深入,微微抿了下唇,舌头不自主地滑过他的手指。
佑观岑赶忙要去拔,只是拔的时候并不是很顺利。
杏遥知上下两排白齿轻轻咬住他那伸里头的半截指头,并不打算放他走。
佑观岑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酥麻,杏遥知又舔了一下他。
他生怕她会嗦一下,那时他真会忍不住……
他含糊地嗯唔着把手指抽了出来,晶莹的一道液体顺着他流了出来,直白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都到这步了,他若还不做些什么,就真的说不下去了。
佑观岑红着眼,慢慢吻上她的唇,竟是轻柔地连一点力都不敢出。
蹭着她的唇,吻了好久。
杏遥知无措地扣住他的肩,想加深这个吻。
然而,他就在外碰碰,嘴也没张一下,就结束了。
事后,他温柔地摸摸她的头,没有半分情欲,唯有她还沉浸着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