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枪和巧克力

    “吱。”

    栗子浑身的毛都炸起来又耷拉下去,愤愤不满但无济于事。

    讨厌暴力狂人类的第n天。

    时槿见情况不太对,忙把无辜的花栗鼠从祝庭手里救出来,撸撸毛塞自己怀里,又转头安抚莫名心情不好的男孩:“没事没事,你刚刚吓到他了。”

    祝庭心里不爽,但面上好看了些,点点头:“我下次注意。”

    时槿嘴角抽了抽。

    听起来跟“我下次继续”一样。

    她想再说点什么,祝庭那边已经整理好了刚刚失控几秒的情绪,对她说:“你要不要试试?这里的武器我基本都会用,可以教你。”

    这些武器基本都是纳入天穹里的,虽然塔纳托斯信号不稳定无法使用天穹的联络功能等,但像武器这种单纯靠编码好以后连接触发的功能还是可以使用的,只需要在人脑里选择开枪来触发即可。

    但由于大部分人精神力的限制,天穹只能帮助人们完成开枪的功能,不能做到将枪口对准想要的方向。

    因而练习怎么用枪怎么正确发射的姿势也是必要的。

    时槿点点头,选了把自己感兴趣的比较好携带的铁质感步枪样式的。

    她贴心地把栗子放到远一些的操作台上,避免开枪时候的震动太大再吓到它。

    栗子在一旁泪眼汪汪——果然只有时槿是好人。

    时槿拿着枪看向几步之遥的祝庭。

    祝庭换了件黑色的防护服,面上还戴着刚刚试的黑色口罩,口罩的功能和遇到雾时时槿他们带的面具差不多,在没有使用时候都是半透明状态。

    祝庭把袖子挽到了臂弯处向她走过来。

    青筋分明、有小臂肌肉的手臂。时槿眉心一跳,越发觉得祝庭和梦里男人的身影重合到一起。

    祝庭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枪,手指堪堪擦过时槿的指尖,比时槿温度低一些的手指。他贴着时槿背后站着,隔着几层布料也能明显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侵蚀上来。

    他在旁边示范了个标准的动作,头微偏着看枪的瞄准仪,指尖搭在扳机上但没有按下去,动作间有游刃有余的从容。

    祝庭见时槿看清了就收了动作把枪交还给她:“你试试。”

    时槿摸索着做了个差不多的持枪姿势,肢体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祝庭在她背后,环抱的姿势伸手把她左手抬高,右手搭错的位置改正。

    他在她耳边说话:“抬高些,这只手搭在瞄准镜前面一点的枪身上……好,可以开了。”

    祝庭话音刚落时槿就扣动了扳机,一切行为都自然得好像她天生就服从于战场上的他。

    枪□□出一道迅速的光影,硝烟弥漫着不偏不倚地和刚才祝庭打中的弹口重合在一起。

    祝庭放开了手,嘴边挂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自己来。”

    时槿回味了下:“懂了。”

    然后以几乎和刚才一样的姿势往旁边开了枪,不偏不倚地打中另一个经年以前的弹孔。

    祝庭若有所思。

    时槿有些快乐地觉得自己在枪械这方面的天赋简直拉满了,虽然以前没碰过但是一上手都能会,好像天生就有根神经专门用来战斗,冰凉的枪械在她触摸到的一瞬间都和她的呼吸融为一体。

    时槿熟练地试了一把又一把枪最后还是拿起类似塔楼的那种中型能量炮,以防万一又抓了个近战好用的等离子刀。

    等离子刀在平时只有个刀柄的形状,很好带着,但是只要接入天穹触发以后就可以伸出能量刀刃,四十到七十厘米左右的长度,时槿在祝庭的指导初步学会了怎么使用后就对它爱不释手。

    祝庭在旁边看着,栗子这会扒拉在他肩膀上看着时槿在那边试枪试刀,时不时被承担教学任务的祝庭提到一边去晾着。

    栗子小小的眼睛里流露出奇异的悲伤,安静地把尾巴耷拉在一边。

    拿好武器和弹药后,祝庭带着时槿从楼梯下到了最底层的地下室,经过门口的验证后,大门打开,灰尘扑面而来。

    时槿用手掩着口鼻,在降下的灰尘后勉强看见一些铁柜树立在地下室,这里的温度打得很低,想也是为了储存食物。

    灰尘和寒冷的双重刺激下,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黑色的薄外套适时搭到她肩上,时槿下意识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

    “等会又发烧了不好出发。”祝庭像是预料到了她会拒绝,还没等时槿说话就先说了句。

    时槿想了想只有三天了,要是自己身体掉链子是挺影响的,便也没拒绝。

    祝庭一直承担着走前面给她探查有没有危险和路的位置,这会也走到了她前面。脱了外套后宽肩窄腰的背影,腰间还别着一个简单的手枪,时槿抿抿嘴,走快几步走到和他并肩的位置。

    不习惯一直被人保护的感觉。

    好胜心也不允许她一直落祝庭后面。

    时槿把栗子往衣兜里揣,察觉到寒冷的栗子倒也没闹腾,就乖乖待温暖的衣服兜里。

    祝庭一边走一边科普:“这里是放生活物资的地方,应该会有刻着F的柜子,那就是食物,我们带点白干粮走就好了。其他的不知道有没有过保质期,军用的白干粮存储时间长很多,补充身体需要的能量也更方便……”

    时槿的视线划过印着各种字母的柜子。

    白干粮实际是一种军内专用的能量补充针剂,食用也不是正常食用方式,在静脉上注射进去就好了,能让人一两天都感觉不到饥饿,方便快捷,只是有些索然无味。

    时槿没用过但专业的事情听专业的人还是知道的,在一边帮忙找柜子一边点头。

    走前面的祝庭突然停下来,微微侧过头,棱角分明的脸上打下一道地下室的光,显得五官都柔和了很多,他斟酌着语气说:“但是可能你用不惯,也可以挑点别的方便的吃的带走。”

    时槿心弦动了动:“好。”

    这时他们也在最里面找到了编码最前一位是F的一排铁柜。

    祝庭和刚刚说的一样带了几个白干粮,时槿除此之外还仔细确认没有过保质期后拿了些废渊常见的干面包等食物。

    大包小包的两人准备走的时候时槿拦住了祝庭。

    “等一下。”

    边说着,时槿边小心地把栗子从兜里抓出来,捧到和自己视线平齐的高度问:“你想吃什么?”

    栗子闻言开心地一仰头。

    吱。

    果然会有人记住他的。

    它从时槿手心跳下去,指引时槿到了放得有瓜子、松果这一类吃的的地方,蹦蹦跳跳示意人类给它多带些。

    路途远着呢。心满意足的栗子跳回时槿肩头,心情比任何时候都好。

    时槿拿了几袋花栗鼠爱吃的东西放包里,边赞许了几句:“哇栗子你这么熟悉这里的吗。”

    栗子跳上货架又顺着跳回时槿肩上,仰头很骄傲地样子“吱”了一声。

    一身黑的祝庭抱着手臂靠着货架,在一旁阴恻恻地说:“不熟悉能把自己养那么大个吗。”

    时槿看着栗子圆滚滚的样子,若有所思:“好像是有点,不过我之前没有见过这样的动物,这算很大个吗?”

    但还挺可爱的。她把栗子提拎到手心摸了摸小动物柔顺的毛,觉得来到这里以后一直有的慌张都被安定下来许多。

    祝庭正经地点头:“有动物基地里培育的花栗鼠两只大。”

    栗子凶巴巴地竖着耳朵瞪祝庭。

    时槿安抚它:“没事没事,你很可爱的。”

    祝庭嘴角抽了抽,然后转身走开去别的货架了,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像生气了。

    时槿在后面被逗乐了,忽然感觉这样的祝庭和她过去认识的样子接近很多。

    祝庭到她家的时候看起来比她高很多成熟很多,但在人际交往方面糟糕得一塌糊涂。废渊仍旧是旧人类那种邻里关系密切的生活方式,日子穷苦但几乎都认识,逮着家门口路过的人就能唠半天的程度。和主城那种秩序森严的冰冷完全不同。

    小孩们在这里也都有自己的小群体,时槿作为一个社交恐怖分子,整条街的小孩基本都是她好朋友,最要好的是住在隔壁的靠加工基本钢铁为生的弘三三家。

    祝庭并不喜欢和那些看起来脏兮兮的小孩交际。这是时槿在试图带他融入那些小孩一起玩游戏时发现的。

    她那时硬拉着还叫兰初的祝庭去废渊仅有的几个广场上和玩伴一起玩,去的时候是她和祝庭还有弘三三一起的,时槿只顾着和弘三三说话也没太注意爸妈让她强行带着的这个哥哥。

    等她反应过来时祝庭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弘三三是个没什么心眼的,直接戳了戳祝庭冷冰冰的脸,天真地问了句:“你怎么都不说话?你和以前给我讲课的天穹里的仿生人小姐姐好像,你也是仿生人吗?”

    祝庭躲开他的触碰,皱眉用那会还是一板一眼声调平平的声音说:“别碰我,很脏。”

    弘三三没得到回复先被嫌弃了,嘴一瘪就要哭出来。

    “哎哎哎你怎么说话呢,”时槿见状扒开祝庭,指责了句后连忙去安慰弘三三:“他只是开玩笑的,他也不是什么仿生人,是来我家做客的一个哥哥,叫兰初。”

    等把弘三三情绪安抚得差不多,时槿回头一看发现祝庭自己往回去的路上在走了。

    她着急喊道:“哎你去哪?”

    祝庭不想那么远地大声叫喊,只做了个指回家路线的手势,对了一个“回去”的口型。

    时槿耷拉着嘴角“哦”了声。

    但那天的游戏里她赢了所有人,还得到了一个小孩分享的巧克力。废渊很少有这种零食,所有需要人工的不必要的制品在那个年代都被大量淘汰了,不为生存只为精神价值的零食价格高昂又稀缺,一般只有主城人才吃得起。

    祝庭看起来应该是会喜欢这种稀缺的东西的。

    于是时槿虽然很馋但还是留了下来,回去递给了在那自导自演下国际象棋的祝庭。

    “喏,给你的。下次你不喜欢就直说嘛,不用去的。”

    祝庭眼里情绪有些复杂,在那里愣了半晌。

    时槿靠在桌子上,递巧克力的动作举得手酸,她有点不耐烦地说:“要不要啊?不要我拿走了,还是说你也嫌弃我……”

    “没有。”这句话被祝庭抢先打断了。

    边说着他边接过了那条巧克力,看着时槿说了句“谢谢”。

    “那你是不喜欢弘三三他们?”

    “也没有。”

    时槿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别的要说,但祝庭很快就低头又开始继续下象棋了,她也不好多问什么。

    夜晚她在床上久违地失眠了会。

    想着想着她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

    祝庭说没有嫌弃自己的意思,那白天那样的态度也许是因为自己一直和弘三三说话没有搭理他?

    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

    “吱吱吱。”栗子的叫声把她从回忆里唤出来。

    时槿回神过来,福至心灵地边收集要带的东西边找有没有巧克力。

    天不负有心人,她在巨大的货架里找了半天还真找到了。时槿那双绿幽幽的眼睛亮了下,雀跃地塞了块巧克力在包里。

    “时槿?”祝庭看起来已经收拾差不多了,在敞开的大门那站着呼唤她名字。

    时槿带着栗子朝他在的地方跑去,音调上扬:“来啦。”

    外面的光从祝庭站的地方透进来,一时间给他整个人都渡上了很柔和的轮廓。他嘴角似乎上扬了下,看着在面前站定的时槿说:“想带的都带完了吧?”

    时槿点点头。

    “那我们走了?”他又问了句。

    时槿把巧克力塞祝庭手心里,仰头朝祝庭笑:“带上这个。走吧。”

    那块甜得发腻的巧克力。祝庭想起来了。

    但他很喜欢。

    “好。”祝庭也笑了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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