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林溪刚把管家拖到了树下,就听到院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回头看去原来是崔乐言和红衣人。

    红衣人见到林溪十分激动,眼睛散发出别样的光芒,想要过来拉林溪的手。身边的崔乐言冷哼一声,那红衣人忌惮的瞪了他一眼。

    林溪估摸着两人应该认识,随即问道“你叫什么?”

    “危阳”

    林溪没听清,嘟囔道“长乐未央,还挺好听的”

    崔乐言怪声嗤笑:“不是未央,是危阳,危险的危,太阳的阳”

    就在三人说话的档口,雨越下越大,落到小路上的积水坑上发出更大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林溪示意他们二人将管家搬进屋里,不然以这个势头,管家睡梦中翻个身也许就呛在水里。

    崔乐言翻了个白眼,但是没有反驳林溪。就见危阳小跑了两步,抢先一步架起了管家的胳膊,崔乐言刚想骂些什么,就见林溪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只好架起来管家的脚,赶忙跟上。

    这个屋子很大,被薄如蝉翼的轻纱隔绝出了几个空间,数盏造型精巧、镶嵌着珍珠和彩色琉璃的烛灯,以及最里面一张宽大的花梨木梳妆台上摆放的数十颗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种朦胧的光亮当中。

    林溪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上次她是晕倒之后才进来的,醒来已经是白天,根本看不到这些,她咽了口唾沫,目不转睛的看向前方问道:“崔乐言,这些东西我可以带回去点吗?”

    崔乐言将管家安放在门口的排椅当中,四处转了转,“不行,小世界是独立存在的,什么东西你都是带不走的”

    林溪打了个哈欠,可惜的摸了摸那烛台上的珍珠,唐子欣往床边走去:“我要去睡觉了,你们也找个地方去睡吧,真的是要困死了,我感觉最近就没好好睡过几次”

    崔乐言点了点头,拿着长刀坐在了前厅的榻上开始打坐。

    危阳则是找了个椅子坐在了窗户边上,屋内的灯光如纱,映的外头的雨如珠帘,将外头那些扭曲的影子挡在外头。

    林溪从柜子里翻了一套衣服换上,安然睡了过去,等在醒来就看见周围全是人,林瑞熙端着药碗坐在床前,林砚端端正正的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身边候着的丫鬟,见林瑞熙将药碗端起来,连忙将林溪从床上扶了起来,身后垫上软枕。

    “溪儿,你醒了?醒了就起来喝药吧”

    林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瑞熙喂了一勺子药,苦的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啥啊?怎么这么苦”

    “药啊,你醒了就好,你们几个好好伺候小姐洗漱,把药喝完了来一趟我书房”

    林瑞熙见众人连声应诺,点点头就出了门,林砚也跟着走了出去。

    林溪打着伞走过曲曲折折的花廊,看着周围的种满花的池子里已经积了约摸一个巴掌那么深的积水,已从那池子里溢了出来,随口问道“林伯,往常也会下这么大的雨吗?”

    管家眯着眼睛,捏着胡子思考了半天回道“我想想,大概就是二十年前下过一次,那次山上都发了洪水,直接将城外的田、地都淹了个一干二净。”

    说罢,他哎呦了一声,见林溪看了过来,随即补充道:“我记得上次下完大雨,紧接着就连续大旱,前面有多涝下面就有多汉。可真是造孽”

    林溪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一言不发的跟着,很快就到了林瑞熙的书房,林伯敲了几声门,就将门推开示意林溪进去,待她进去之后,便将门关上,静静的在外边候着。

    虽然已经是白天,但是外头的天气没有带来多余的光亮。

    林溪进来就看见林瑞熙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烛台,伸着脖子看着一个盒子,见她来了也没有回头,用手指了一下边上的座位,示意她坐下来。

    林溪饶有兴致的看着周围。

    这个书房桌、按、几都是上好的梨花木制成,而且高低错落有致,书架上全是古籍诗书,而那茶几上摆的都是些金玉古玩。大抵之前熏过香,空气中还飘荡着着熏香特有的烟火味。

    半晌,林瑞熙抻着蹲麻了的腿,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林溪赶忙上去扶了一把。

    林瑞熙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老了…不中用咯,你说你这个小叔,一点也不成器,让他给我收个东西回来…给我弄回来这一堆破烂碎片”

    林溪听到碎片来了精神,拿起烛台蹲在那盒子边上,碎片大大小小的。她从里面捏了一块铜钱大小的碎片对着烛光细看,边缘齐整,表面覆盖着锈迹和泥土,无法确定年代,但是这种应该要比瓷器更好拼接:“我应该能把这个东西修复好,要不你让人搬到我屋去?”

    坐在榻上气鼓鼓喝茶的林瑞熙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将茶杯放下来,两眼放光的看着她:“真哒?”

    “先说好啊,我不保证真的能拼好啊”青铜修复很难,特别是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

    “没事没事”林瑞熙摆摆手,冲着门口喊道:“老林,让人把这些东西搬到小姐屋子里”

    林溪跟着箱子,刚走到门口,突然“诶,你看到了崔乐言和危阳了吗?”

    林瑞熙又从塌边拿出来一个镶嵌着螺黛的檀木盒子,从里面取出来一串手串,拿个毛刷和清油慢慢刷着“他们啊,好像是出去了”

    林溪接过林伯递过来的伞,又被身边侍女硬加了一件披风,这才肯定将她放走。

    自从来到这个小世界,她好像一直奔波,不是在被人追杀就是在发现新的地方。

    今天虽然下着雨,但是外头的人还是很多,商贩、走卒撑着伞在街边叫嚷,使出浑身解数想让往来的人多看他们一眼。

    “姑娘,看看这个,这是上好的胭脂,你让你家郎君给你买一个呗”一个卖胭脂的大婶披着蓑衣,拎着一筐瓷罐冲着林溪说道。

    林溪愣了一下,嘴里话还没说完便扭头看过去“哪里来的郎...?”

    这崔乐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在她后面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小块碎银子递给那个大婶:“给你”

    “哎呀,谢谢郎君,祝你和娘子幸福久久”

    林溪喊住了拿了银子准备走的大婶:“等等,这胭脂我看成色也就那样,不值这么多钱吧,不绞一下吗?”

    大婶不满的撇了下嘴,拿那块碎银子在嘴里一咬,噗的吐出来半块,往崔乐言手里一塞便扭着身子走了,边走还边吐唾沫。

    崔乐言看着手里的那半块银子,整个人汗毛都要炸了起来,他忍住了恶心冲着林溪咆哮道:“卧槽,林溪你怎么不自己拿啊?”

    看到崔乐言吃瘪,林溪的心情瞬间好了一点:“不要无理取闹啊,是那婶子看你俊俏非要塞给你的,关我什么事”

    说着说着,就继续往前走。

    下雨天路不好走,没有走多久,林溪就觉得自己走不动了,准备找个地方歇歇脚。

    一回头,就看身边有一个茶楼,上面写着胡来客栈。

    这名字还挺有趣的,林溪准备进去休息一下。进了门,先看到了中间一个非常大的半扇戏台,沿着弧形摆放了许多桌子,客人们一边听着曲一边磕着瓜子,好不快乐。

    店小二见这两个人身上的布料绝非普通人能穿的起的,十分殷勤的将他们引到了二楼:“两位客人,我们楼上有雅间,小店的特色是八宝鸭和酸枣茶、还有芙蓉糕,都来一份您尝尝?”

    崔乐言赶忙将那大婶用牙咬过的银子塞到那小二手里:“行,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洗手。”

    店小二得了银子,在嘴里一咬,欸了一声便兴奋的冲了下去。

    很快吃食就将桌子填的满满的,楼下戏台子也开始有人演出了。

    林溪瞅着上面的人扮相奇怪,好奇的问店小二“你们这戏台子今天演的什么啊?”

    “今个演的是李娘子镇守山海关,那李娘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真的是女中豪杰啊”

    林溪点点头,又问道:“现在是何年?”

    “这位客官可别逗笑,现在是天宝二十一年”

    天宝?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还没等她继续问下去,就见一队骑兵在外头街上纵马狂奔,过往行人避之不及身上被溅上了泥水。

    被水溅了一身的行人抬起头来想要骂街,一看正这骑兵身上绣着金色的花纹,赶忙低下头继续自己的活计,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忽然,打头的年轻士兵骑马喝道:“赶紧的,把林府围起来”

    林府?

    林溪和崔乐言对视一眼,看骑兵的方向应该不是巧合,赶忙示意小二把桌子上东西能打包的打包,又怕银子不够,崔乐言从怀里又掏出来一块银锭丢给小二:“你看着拿,剩下的我们过几天来找你讨要”

    话还没说完,林溪就拉着他往林府跑去。

    只见这队人站在林府前面一动不动,也不下马。

    周围人撑着伞在一边小声议论,刚才喝道的那个士兵回头拿着马鞭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虚空点了一下,就见刚才这群扎堆凑热闹的人,如惊弓之鸟一般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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