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晚餐总是热热闹闹的，礼堂的天花板映着秋日暮色，漂浮的蜡烛洒下柔和暖光，盘子里堆满了烤土豆和牛肉馅饼。饭后，你抓起望远镜、羽毛笔和星图，跟着一年级四个学院的队伍，一起朝天文塔走去。

    这是你们第一次四个学院共同上天文课，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紧张。石梯又窄又陡，鞋底踩在石阶上发出吱呀声，人群挤得像爆炸牌比赛开局时的观众。

    “走慢点行不行！”一个斯莱特林男生冷冷地嘟囔着，绿袍在人堆里一闪，想要挤过前面的赫奇帕奇。

    “急什么，怕错过木星的派对？”一个赫奇帕奇女生轻声回嘴，语气里带着点儿笑。

    苏珊没忍住噗哧一笑，赶紧捂嘴，被安娜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示意她别节外生枝。

    你抱着望远镜，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嘀咕着：“天文塔怎么这么高……我感觉再上几级就要滚下去了。”

    “要是猫头鹰能顺便把我驮上去就好了。”你半开玩笑，脑海里浮现一只胖乎乎的猫头鹰背着你蹒跚前行的滑稽画面。

    “费尔奇巴不得把你挂在礼堂天花板上，当圣诞装饰。”玛丽从旁边挤过来，咧着嘴笑。

    你们一路小声打趣，终于登上天文塔顶。夜风清凉，天空澄净得像刚施过清澈咒，深蓝的天幕上铺满了星星，闪烁得像一整片发光咒的火花。塔顶摆满了三脚架和望远镜，圆形星图散落在石地上，几盏魔法灯笼漂浮空中，发出柔和的银光，像一颗颗迷你月亮。

    “排好队，找到各自的位置！”西尼斯特拉教授站在塔前，声音清脆而有威严，黑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与夜空连成一体。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在一边，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在另一边。你一眼就看见了詹姆斯·波特、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卢平和彼得·佩蒂格鲁混在人群中。詹姆斯正贴着西里斯耳边说着什么，西里斯低笑一声，风把他黑发吹得乱糟糟的，嘴角挂着那抹你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的、吊儿郎当的笑。

    “今晚观测木星及其四颗伽利略卫星。”西尼斯特拉教授宣布，语气像念魔咒一样干脆利落，“调好望远镜，不准打闹。”

    你低头摆弄三脚架，手指有些笨拙，脑子里却还在懊恼之前那盘棋——你忍不住一边摆弄望远镜，一边偷偷瞄他几眼，越想越觉得亏得慌。

    可还没等你找准木星，詹姆斯的低语就从那边飘来：“莱姆斯，你还好吗？”

    你抬头，装作调整焦距，其实悄悄望过去。

    莱姆斯站在詹姆斯身边，披风裹得死紧，脸色苍白得像礼堂角落里飘着的幽灵。他的手缩在袍子里，肩膀紧绷，像在扛着别人看不见的重量——可这夜风，根本不至于冷成那样。

    “我没事。”他的声音低得快被风吹走，目光却本能地避开了那轮明亮得刺眼的满月。

    “你脸色跟生骨灵一个色。”彼得小声嘀咕，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担心。

    “只是……冷。”莱姆斯挤出一个笑，却僵得像刚被施了粘胶咒，手又往兜里缩了缩。

    西里斯眉头皱了皱，灰眼闪了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莱姆斯，像是想说点什么，却最终只轻轻哼了一声，弯腰帮彼得扶正歪掉的三脚架。

    詹姆斯则凑近了一点，小声说了几句，语气罕见地温和。莱姆斯摇了摇头，声音更低：“别担心，我撑得住。”

    詹姆斯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行吧，那你别真冻成冰雕。”

    你微微皱眉，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安。莱姆斯这是怎么了？早上在礼堂，他还和詹姆斯他们笑得热火朝天，现在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们在干嘛？”苏珊也注意到了，低声问道。

    “不知道。”你小声回，假装专注于望远镜，“卢平……好像有点不对劲。”

    “格兰芬多的事多得跟爆炸牌一样。”安娜轻轻推了推眼镜，语气冷静，“别走神，木星还等着你呢。”

    你吐吐舌头，赶紧专注下来，顺着镜筒一调，很快找到了木星——一颗耀眼的亮点，旁边四颗伽利略卫星像细碎的小珠子绕它旋转。你一边对照星图，一边沙沙地记录着，却还是不自觉又看了格兰芬多那边一眼。

    “哎呀，我的望远镜！”彼得的叫声突然打破宁静。他拧错了三脚架，整个人差点摔倒，望远镜咣当一声歪了过去。几个赫奇帕奇没忍住笑，詹姆斯和西里斯冲过去帮他，边笑边扶。

    “佩蒂格鲁，注意纪律。”西尼斯特拉教授的声音像冰霜咒一般扫过塔顶，瞬间所有声音归于平静。

    你偷笑了一下，心里嘀咕：彼得这下算是留名天文塔了。玛丽用胳膊肘碰了你一下，悄声说：“专心点，伊莱莎，别老盯着格兰芬多。”

    “谁盯了？”你嘴硬地回了一句，脸却有点发烫，只得赶紧低头继续调焦距。

    “谁能指出木卫一的位置？”西尼斯特拉教授的声音一如既往不带情绪。

    你毫不犹豫举手，声音微微急促：“最靠近木星西侧的那颗！”

    “正确。拉文克劳加五分。”她点头道。

    苏珊和安娜小声欢呼，玛丽拍你一下：“漂亮！”你得意地笑了笑，却又忍不住看向格兰芬多——你还是在等，看西里斯会不会开口说点什么。

    可他没出声，你的视线却再次落到了莱姆斯身上。他站在詹姆斯身边，整个人仿佛被石化，双手插在袍子口袋里，披风紧紧包裹着自己，像在用布料抵御什么无形的危险。四周的学生正抬头赞叹星空，他却始终低着头，眼神死死避开夜空里那轮圆月，仿佛月光会灼伤皮肤。

    “他到底怎么了？”你低声自语，眉头越皱越紧。

    “谁？”苏珊顺着你的视线望过去。

    “卢平。”你点了点头，“他看起来……有点吓人。”

    “像生病了？”苏珊细细打量着。

    “但他连月亮都不敢看。”你喃喃，脑中浮现他早上那虚弱的笑。

    “月光过敏？”安娜难得开玩笑，推了推眼镜。

    “也可能是感冒。”玛丽认真地分析。

    你摇摇头，心里却越发肯定——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在这时，你看到詹姆斯又低声问了什么，莱姆斯迅速摇头，神情紧绷得像绷住的弓弦。

    “他们一定知道点什么。”你低声说，语气笃定。

    “别管闲事。”安娜淡淡道，“星图还没画完。”

    “也是……”你叹了口气，低头继续描图，可脑子里却老是挥不去莱姆斯那张苍白的脸。

    “课程结束，明早交观察笔记。”西尼斯特拉教授的声音像收尾咒语一样在塔顶响起。

    你赶紧收拾东西，抱着望远镜，跟苏珊、安娜和玛丽一起挤进人群，走下塔楼。

    石阶依旧陡峭，学生们一边抱怨楼梯太多，一边热烈地讨论木星和它的卫星。

    你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前头，詹姆斯、西里斯、卢平和彼得走得比别人慢，像是故意落在人后。

    你竖起耳朵，假装聊天，偷听他们的声音。

    “莱姆斯，你到底怎么了？”詹姆斯又问了一遍，声音里满是担忧。

    “我说了，没事。”莱姆斯的语气像风中的火苗，随时会熄。

    “你刚才连月亮都不敢看。”西里斯低声道，声音压着某种情绪，已经不像平常的打趣了。

    “我只是冷。”莱姆斯的话像堵墙。

    “莱姆斯……”彼得犹豫地出声。

    莱姆斯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脸色苍白得几乎隐入夜色，语气却坚定如咒：“我说——没事。”

    詹姆斯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好吧，别硬撑。”

    “随你们。”西里斯低哼一声，踢了脚下的石阶，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赶紧向前走了一步，假装专心听苏珊说话，心里却跳得飞快。你可以肯定，他们在隐瞒什么。

    “你又偷瞄格兰芬多了吧？”苏珊撞你一下，笑着说。

    “才没有！”你赶紧反驳，脸有点烫，“我只是觉得……卢平真的很不对劲。”

    “你的好奇心比猫头鹰还旺。”安娜推了推眼镜，语气淡定又好笑，“快写笔记吧。”

    “对啊，你不会是还想着找西里斯再下一局吧？”玛丽咧嘴笑着问。

    你白了她一眼，嘴里嘀咕：“才不想。”

    你们终于走下塔楼，学生四散而去，天文塔渐渐安静，月光洒在石板地上，铺出一层冷冷的银辉，像在悄悄诉说一个还没揭晓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