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霍格沃茨第一学年的尾声临近,城堡的节奏仿佛被施了加速咒,变得紧促而无情。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在石墙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老师们明显加快了教学进度,课堂像魁地奇赛场一样疾驰飞跃,挑战接踵而至,学生们被推着向前,连喘息的空档都没有。
魔药课的地窖更是热得像坩埚下的火焰。空气中飘散着苦艾、薰草和一点明显煮焦的味道,呛得人眼角泛泪。斯拉格霍恩教授站在讲台前,圆脸笑眯眯,语气温和,动作却一丝不苟。他挥动魔杖,火焰依次跃起,照亮每口坩埚,仿佛点燃了整间教室的紧张神经。
“今天,我们要尝试一种小有挑战的配方——澄心药剂的初级版。”他宣布,语调轻快,“用于轻微混乱、紧张或焦躁时服用,对小考周前症状颇有帮助——你们某些人,应该很快就需要它了。”
你听见安娜倒吸一口凉气,小声说:“澄心药剂?那不是第六章吗?要控温,还要搅拌次数精确到小数点?”
她推了推眼镜,眼睛在火光里亮得像猫头鹰,神情满是压力。
你翻开《魔法药剂与药水·初阶版》,那一页上的文字像一道多选题迷宫:四种草药、两种基础提取液、必须在第三分钟时加入最后一滴蜜蜡精油,还要逆时针搅拌十三下——恰好十三。
你小心地称量出蝎尾草干末,小勺在指间微颤,生怕一不小心就多倒了一撮,害得坩埚直接爆炸。旁边,安娜的药水突然咕嘟作响,颜色开始偏绿,味道像袜子泡过的洋葱。
“安娜!逆时针,是逆时针!”你赶紧提醒。
“啊——”她手忙脚乱地改方向,羽毛笔啪地掉到地上,火候却已过。药水发出一声哀鸣似的“呲啦”,冒起一缕刺鼻的青烟。
斯拉格霍恩闻声而来,笑容不变地挥了挥魔杖,将烟雾驱散。“没关系,菲尔德小姐。”他温和地拍拍她肩膀,“第一年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就算成不了魔药大师,也至少不会把厨房炸了。”
安娜面红耳赤地低头,悄悄把炸出褶皱的笔记本塞回书包。
你偷偷瞥了眼西里斯。他一只手在搅拌,另一只正拿羽毛笔戳彼得的药水表面,像在试探它是不是熟了。彼得吓得护住坩埚,声音带抖:“你、你别闹!我好不容易调清了颜色!”
“放松点嘛,佩蒂格鲁。”西里斯咧嘴一笑,像个刚在禁林恶作剧归来的黑狗,“这是对你意志力的终极训练。”
莱姆斯则在远处安安静静地搅拌着,脸上带着专注的淡定。他的药水已经转为半透明的琥珀色,表面波纹平滑,几乎像书本插图——你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偷跑练习了三十遍。
你深吸一口气,小心加入最后一滴蜜蜡精油,搅拌——十三次。颜色开始由浑浊转清,泛起微光,你紧张得连眨眼都不敢。
课后,整间教室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微型战争。学生们头发毛躁,袍子上沾着药渣,走出地窖时个个脸色凝重,仿佛刚从魔法部面试回来。
你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又望了眼天花板,想:如果有哪个咒语能让今天的记忆稍微模糊一点,你现在就想用上它。
然后你甩甩脑袋,努力回神,追上安娜和玛丽,一起走入地窖外忽明忽暗的走廊,心里却仍在默默祈祷:下节课千万别是咒语实操。
变形术教室位于二楼,窗外是波光粼粼的黑湖,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课桌上,仿佛为这紧张的一课罩上了一层金色滤镜。但再暖的阳光,也驱不散麦格教授带来的威压。
她迈着干脆利落的步伐走入教室,墨绿色长袍拂过地板,发出低沉的“沙沙”声。站上讲台,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全班,像鹰隼锁定猎物,一瞬间让你挺直了背。
“本学期最后一项挑战。”她朗声宣布,声音清脆却不容置疑,“将刺猬变为针垫。这考验的是你们对魔法的精确掌控——耐心、细致,缺一不可。开始。”
你低头看向桌上的小刺猬,它缩成一团,乌黑的眼珠无辜地眨巴着,鼻尖还在微微颤动。你举起魔杖,默念步骤,深吸一口气:
“针垫化!”
“砰!”一声轻响,刺猬身形缩小,毛刺也顺了一些,可它还是动了动鼻子,打了个小喷嚏,居然还试图爬走。
你叹了口气,轻轻将它拨回原位,重新集中精神。
旁边,安娜的刺猬变得更……独特。半边身子化为粉色布料,另一半仍是毛茸茸的刺,看起来像个被仓促拼装出来的实验品。
她推了推眼镜,小声嘀咕:“重音到底在‘化’还是‘垫’?”
你忍笑,低声提醒:“‘化’。腕部别晃那么猛——你都快把它甩出窗户了。”
不远处,苏珊安静地施法,神情专注。她的刺猬已经变成了一个温暖可爱的黄色针垫,表面缀着细小的绣花,看上去就像赫奇帕奇休息室的装饰品。
“苏珊,你太厉害了!”一个坐在她身边的赫奇帕奇男生忍不住赞叹。
苏珊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声音温柔:“我家里常做针线活……可能算是点优势吧。”
你心里微微一紧,说不清是欣慰还是失落。自从夜游事件后,你们之间像被施了无声咒,慢慢疏远。她如今施法干脆利索,自信沉稳,早已不是入学时那个因火柴不变针而红着眼圈、需要你拍拍肩膀安慰的小姑娘。
麦格教授踱步至你身旁,略一点头:“不错,伊莱莎,咒语发音再稳些。”
你眼睛一亮,心底一阵鼓舞。
再试一次。你深吸气,抿唇专注,腕部微动:
“针垫化!”
刺猬的四肢和鼻尖缓缓隐没,毛刺逐渐柔化,整只生物缩成一个稳稳的布艺针垫。白色针脚整齐排布,软布材质散发着淡淡魔药香气——像极了图书馆最安静角落的味道。
“太棒了!”安娜悄悄鼓起掌,尽管她自己的刺猬还半布半毛,正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新造型”。
苏珊朝你看了一眼,目光一触即移,又迅速低头整理她的针垫,指尖动作有些急促。
“砰!”另一头忽然响起爆炸声,一个赫奇帕奇男生的刺猬变成了布满钉子的橡胶球,咕噜噜滚下桌,差点撞到脚边。
全班爆发出一阵哄笑。
麦格教授挥了挥魔杖,叹息般地恢复原状,语气一如既往严厉:“正因如此,我才强调‘耐心’。”
她目光扫回你这里,落在你成功变形的针垫上,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一下。
“非常好,继续保持。”
你心跳加快,像刚被教授发了个隐形奖章,连带着坐姿都更挺了些。
安娜握紧魔杖,认真调整姿势,显然被激起了不服输的心。
阳光渐斜,照在一张张专注的脸上,教室里弥漫着决心与紧张的空气。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的学生们默契地陷入奋战,仿佛要将这一学期的努力,凝进每一次咒语的挥动中。
魔咒课是与斯莱特林同堂,教室里回荡着一片杂乱的“Wingardium Leviosa!”声,羽毛在空中东倒西歪,有的转了半圈扑通落地,有的干脆纹丝不动。
弗立维教授站在厚厚的书堆垫子上,声音虽尖细却穿透力十足:“继续练习浮空咒!记得——魔杖动作要流畅!加上解咒,期末考试至关重要!”
你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羽毛,举起魔杖,轻挥——
“Wingardium Leviosa!”
羽毛晃晃悠悠地升起几英寸,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左右摆动。你屏住呼吸,手腕轻轻一抖——羽毛直接跌落,像泄了气的气球。
“放松,别太用力。”安娜低声说,她的羽毛稳稳漂浮在半空,像个得意的云朵。
你点点头,调整呼吸,重新举起魔杖,再次尝试。这次,羽毛稳稳升起,缓缓旋转,你心中一喜,差点笑出声来。
弗立维踮起脚尖走来,笑容灿烂得像圣诞节前夜的糖果铺:“非常好,惠特莫尔!记得——解咒。”
你立刻念出:“Finite Incantatem。”
羽毛轻盈地落回桌面,仿佛从未离开过。你松了一口气,信心仿佛也跟着升了几寸。
不远处,斯莱特林的雷斯·费恩却没那么幸运。他的羽毛在空中打了个旋,然后咕噜噜地撞上卷轴,把整瓶墨水踢翻,黑油油地洒了一桌。
“你的墨水瓶碍事!”他皱着眉头,对搭档甩锅,语气傲慢得像他的鼻尖可以挑开乌云。
你室友维奥莱特·康维坐在前排,羽毛漂浮得堪称完美,连角度都像量过似的。她扫了艾默里克一眼,语气平淡却精准:“某些人该多练练基础咒语,而不是找借口。”
她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削过冰的刀锋。
雷斯猛地转头,怒瞪她,眼里几乎冒火。维奥莱特却毫无所动,只冷冷收回目光,继续专注自己的羽毛,就像刚刚只是点评了一道餐前小菜。
你几乎憋不住笑,心里悄悄为她竖起大拇指——冷嘲这事,她从来都精准无误。
雷斯气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重新指挥羽毛飞舞,嘴里还在嘀咕。
课室气氛缓了几分,弗立维教授轻快地走来走去,仿佛满意地欣赏着学生们的挣扎。维奥莱特的冷语像短暂魔咒,驱散了沉闷。
魔法史课则一如既往地令人昏昏欲睡。宾斯教授的幽灵身影在讲台上缓缓飘荡,平板地讲述着某场中世纪巫师战争,声音像搅在糖水里的羽毛,轻飘飘,毫无温度。
你奋力撑开眼皮,笔记写得东倒西歪,几次哈欠连连。安娜偷偷传来一张纸条:
【他是不是想让我们背整本《魔法史》?】
你一边揉眼一边回:
【他可能连自己讲到哪儿都忘了。】
她几乎笑出声,赶紧捂住嘴。宾斯教授无知无觉,仍在讲述某个名字绕口的巫师联盟,连窗外飞过猫头鹰都比他讲得有精神。
黑魔法防御术课稍稍提神些。赫斯特教授不苟言笑,穿着黑袍像随时准备走进审判庭。他手起杖落,黑色烟雾自空气中炸开,吓得后排一名学生躲进桌下。
“今天练习的是基础防护咒。”他沉声宣布,“你们最好认真。巫师世界不会总是安全的。”
你攥紧魔杖,手心出汗,试着念出咒语。魔力微弱地在指尖颤动,你祈祷下次考试时千万别手抖——赫斯特教授可不会像弗立维那样笑眯眯地鼓励你。
一整天的课程像被人用“快转咒”推进,脑子嗡嗡响,你几乎是被拖着从一间教室冲向另一间。
等你踏出最后一门课的教室门槛,整个人都像刚刚跑完一场不分上下坡的魁地奇赛——披头散发,精神透支,连抱怨的力气都省了。
玛丽只说了一句:“我怀疑我的大脑已经从耳朵里流走了。”
你靠着墙喘气,点头:“我们是不是该向校长申请精神复健假期?”
安娜抬起头,神情严肃:“不如先申请一个暂停键。”然后她在下一秒就打了个哈欠,差点栽进你肩膀里。
你们仨相视一眼,笑成一团。
晚餐时,你、玛丽、安娜有气无力地坐在拉文克劳长桌,烤牛肉的香气浓郁,却提不起胃口。礼堂喧嚣,刀叉碰撞,学生们埋头翻书或讨论考点,沙漏的蓝宝石在烛光下闪着冷光,提醒你扣分的耻辱。
安娜用叉子随意搅了搅盘子里的土豆泥,忽然叹了口气:“天哪,快要考试了……我真的一点都不想面对它。”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混杂着懊恼和一丝微不可察的恐惧,仿佛只要再多提一次“考试”这个词,整个人就会崩溃似的。
你停下叉子,心跳一沉。考试季的阴影如乌云压顶,你早知它将至,可安娜的话让现实清晰得刺痛。
你放下叉子,低声:“嗯……是啊。”顿了顿,像给自己打气,“该认真起来了。”
安娜勉强挤出笑,低头搅土豆泥,糊状的纹路像她的心情。
你环顾礼堂,四周的同学被压力笼罩:有人伏在桌子上翻着厚厚的《标准咒语》,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考试的重点,有人在餐巾纸上记笔记,还有人低声背咒语。
整个大厅里,除了刀叉碰撞的声音,空气中弥漫无形的紧张,如魔法气流,悄然蔓延。
霍格沃茨的考试季,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