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声音已经停了,地下的男人也不再念诗,楼上乐器也不再响了。
很安静。
赵元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估计怎么也到天黑了,开始欢快大喊:“主人主人。主人主人。”
她只记得这两句。
门外的走廊上有脚步声快速赶来,她拎着剑笑嘻嘻藏在门口,等对方在门口站定,刚打开锁时。
一剑捅穿门,以及门后的男人。
她还搅了搅。
“青夫人,我会如实向主人汇报的。”男人低声开口,他似乎没事。
门打开了,外面天黑着,男人长着一只黑色的狗头,心脏处有被捅穿的孔,没有血,也没有肉。
“主人作画累了,在休息。”他慢慢踏进屋子,身后跟着两条流着涎水的巨犬。
“人家很寂寞嘛,你先陪我玩玩。”她笑嘻嘻扔了剑,知道凡剑对他没用。
路易咧嘴一笑:“青夫人,我知道你很生气我抓回了你,又害死了你的母亲,可你的孩子很好吃。你不该违逆主人。”
“坏小狗。”她学茂茂嗔怨看他一眼。
"坏小狗得拔掉舌头。"她突然抄起旁边箱子砸向两个巨犬。那畜生只是晃了晃脑袋,獠牙撕开她睡裙下摆。布帛碎裂声里,赵元青屈膝顶向犬鼻,软骨碎裂的触感顺着膝盖传来。路易的利爪从右侧袭来时,她正一拳打向另一只犬的鼻子。腥风扑面,她猛地侧身,犬牙擦着颈侧划过。
"夫人还是这么..."路易的话断在喉骨遭受的重击里。赵元青的手肘精准砸在他气管上,却触到某种蠕动的硬物,她迅速弯腰躲避扑来的巨犬时伸手拧断一只巨犬的脖颈,另一只则被她精准伸爪插入心脏捏爆,两只巨犬逐渐变为四碎的画。
剩下的路易面色惊疑不定回身欲逃,赵元青不退反进,手肘猛击他喉结,拇指抠进路易眼眶。路易趁机锁住她脖颈,被她抱摔过一脚踩爆。
他也化为纸张悠悠飘落。
赵元青扒下他的衣服裤子,换下那套脏污的白色裙子,系好腰带哼着歌打开隔壁的门,里面的女鬼被摆成七零八碎的形状,有的下肢在自己的头顶,有的……
血污遍地,她们只僵硬地维持住那个姿势,最前面的画框摆着一副未完成的群裸画。
画中的人体结构一如那些女人。
血污逐渐漫过来时她关上门,开始打量走廊,老旧,昏暗,另一侧的窗户外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是西洋的建筑,走廊尽头有一台巨大的钟,但它似乎不再转了。
沿走廊来回走了一圈,一共四个高门,她被关着的那个最小,旁边是画室,还有两个,其中住着一个老年男鬼,她先打开了空旷的那间,踏进去后里面大概四百多幅画作,这也是最大的屋子,大多是人像画,少数有一些风景。
人像画很诡异,大多全都扭曲变形,分割,大片大片的分割,五官,身体,扭曲,痛苦,漫延,荒诞。
她突然想到那天和燕椿和一起去画展,陈薇薇说的那句话。
她说:“艺术是需要痛苦的。”那天陈薇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些奇怪的傲慢和清醒感,很矛盾。
一个艺术家。
赵元青步入那间屋子四处看了看,地板也是大块的色块,到红色时她有点不好迈入,想了想,拽下副画去找那老头。
门被打开,西洋床上的老鬼大概六七十岁,他穿着真丝睡衣带着睡帽,自己的五官也是拼接而成的,额头上的鼻子翕动,长在太阳穴下方的嘴不断流出红色颜料又被他舔回去,眼睛分布在原本是嘴角的位置,那里在流着蓝色的颜料,粗黑西线条把他的五官割裂。
这个房间也不小,窗的旁边是流着黄色颜料的昏黄灯光,西洋款式的拨号电话,古典的银制烛台,正对着床的是一个哭泣的女人,她的脸和情感被线条切割,打扁,揉皱,看起来悲痛欲绝。
床上的老人睁开眼,他起身,颜料不断被他用肥厚的舌舔回自己的口中,使他开口时有些含糊。
“青,你跑出来了,还偷了我的画,我要惩罚你。”
“主人,我想你了,你这幅画很有意思,能给我讲讲吗?”她露出大大的笑容,把那副偷来的画举到身前。
那是一副底色青蓝的男人画像,桀骜,瘦削,眼神空洞。
——
金胜男在给男人抠蛆,她用炉钩子抠,反正疼的不是她自己,他说清理,又没说让她拿手清理。
她并不嫌恶心。
小的时候住在农村,村里的旱厕蛆更大,这才哪到哪。
她杀了他三次,他死不掉,那些蛆会重新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一个小蛆人儿。
不过这活越干约带派,隐约让她有一种抠莲蓬乳的感觉,十分上瘾,完全停不下来,于是她越干越暴力,直接拿炉钩子划破一一挑出后,开始玩连连看,这个坑到那个坑,三个坑一消除。
很快他直起身,炉钩子在他后背划出巨大的伤口,勾出内脏。
金胜男没什么抱歉的意思,不过她嘴闲不住,还是开口道:“对不住了嗷,谁让你自己提溜个蒜瓣脑袋起来的?”
碎肉和蛆慢慢爬到他的身上,伤口被缝合。
男人粗喘着气解开裤子对着那群缩在角落的羔羊滋了过去,金胜男“卧槽”了一声,连忙拿炉钩子提溜他转到门口。
浓厚的氨味和蒸腾的腐臭味让她有点恶心想吐,她捂着口鼻大骂:“你真是撅屁股坐嘴上不知道香臭,搁我们那高低给绑二踢脚上一起崩走,真是洋人拉洋屎。”
“是珍珠!”
“不,是钻石!”
“珍珠,是珍珠,好漂亮的珍珠!”
角落的羔羊们在捧着男人浑浊的液体发出惊叹,金胜男震惊,平静,再次震惊,忍无可忍道:“比样玩意,老娘这个任务不做了,我妈从小就告诉我,老姑娘,咱出去不能受气,谁让你受气你就干回去,我还黄花大闺女呢!让我看这种恶心东西,我杀爆你,我看你活的快还是我杀的快!”
“我让你珍珠!”她说完一炉钩子给正在拉拉链的男鬼脑袋开瓢勾出脑浆后,又勾烂他的嘴,把男人的不可言说之物塞到他的嘴里,迅速掏出他的肉,内脏,骨,等男人分裂,蛆们带着带着□□回去后,再次掏开。
她哈哈一笑:“我先这么爽一会,待会再想想新的方式接着爽,谁都不好使嗷!你说不了话,少使唤我,我妈都不使唤我干活,哎哟?你还能带着小巧跑,来,再给姑奶奶揪个巧!”
炉钩子灵活一勾,东西重新塞到男人口中。
“我妈说了,她这老姑娘脾气爆,谁都不好使。哈哈!”
“哈!”金胜男染血的炉钩子尚在滴血,再次刺入男人已然破碎的胸骨,将那颗枯萎的心脏硬生生扯出,反手猛地塞进男人腚沟处。
“嘿!”她接着一扯,勾出一滩白蛆,挨个戳爆。
“是谁~带你来到~我身边~”她悠悠哼着慢节奏的歌,眼神却全然的阴沉,周身笼罩黑色的薄雾,巨大黑狐在半空中凝视着下方,露出和她一样的表情。
说归说,这种规则类的副本,不遵守规则只能不断重复,她爸妈还在房门口守着她等着接他们的大宝贝老姑娘呢。
可她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隔路的副本,只能先拖着,不让他说话,再另想办法。她不可能承认这小蛆人尿的是珍珠,更不可能让这小蛆人继续提要求,惯的他,真是给他脸了!
但问题是……她也被限制在了这里。
她拿炉钩子继续扒开眼前的男鬼,掏出喇叭道具扭捏而细声细气地小声喊:“哥哥~姐姐~老弟(粗音)……咳,弟弟,妹妹,有人在吗?听得见吗?帮帮东北夹子,给你整活,行不行?”
没有回应,她皱眉啧地一声,感觉这次俩队友可能没什么品味,这么好听的夹子音,捧个场也行啊!
她郁闷地又把那摊烂肉扒开,自言自语道:“没有事儿,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马粪蛋子总得着,啊呸,我不是马粪蛋子。”
这声喇叭,二楼正在请教老鬼的赵元青听见了,她回不了,因为这老鬼正在滋滋往外冒红色颜料,那种黏稠的颜料还咕嘟泡,而且她的手上也开始出现了红色的疱疹和瘢痕,甚至她头还有点痒,好想抓!
三楼的身着清冷白色绡纱古装的如兰女子也听见了,她困惑地想了想,伸出素白的手,用长指甲划破眼前的音乐家后喃喃念叨:“如此奇装异服之地,真是成何体统,乐器倒还有些意思。”
巨大的乐器被砍成甘蔗渣,满月,窗台白色的轻纱扬起,重重鬼影在纱帘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她雅致一笑,朝已经没了皮的音乐家一福道:“鬼仙陈氏,借你的皮一用,多有叨扰,万望海涵。”
“规则……”
“我是这层楼的主人,而你,将是我的猎物。要……躲好哦。”
说罢慢吞吞褪下自己的层层纱衫,月光把她瘦削的身体映衬的凄艳,倒比窗台那些面无表情的空洞魂魄更像鬼,她穿上那层满是红痕和疱疹的皮。
音乐家的眼珠被血色糊住,他撕嚎着,看着重新出现的规则。
1、音乐是伟大的艺术,它能治愈你的痛苦,无论是视力模糊、关节剧痛、幻听,还是溃烂,红肿,演奏它!演奏它!
2、穿旗袍的真真会让你为她演奏一曲,不要拒绝她!不要拒绝她!
3、帮我杀了走廊最另一侧的耻辱,我恨她!我恨她!
4、请亲吻我的眼睛,求求你,求求你……
自称鬼仙的陈氏看起来更像鬼,披着人皮的鬼,她勾起嘴角一笑:“我啊,虽然剥过很多人的皮,但我可是贞烈寡妇呢,去吧,玩家……9009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