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最后比赛还是没有比完就是了。
但也差不多?比分停在“12 : 11”上,离结束也的确没差多少。
拍照后面我稍微上了点心,但最后成图还是没达到预期……有种辜负了别人信任的愧疚感,但木兔前辈本人倒是很满意,问我能不能加个line把照片传给他。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同意了,结果最后事情莫名其妙发展成了跟在场所有人交换line,我颇感震惊与不解,忍不住用敬佩的目光看向一手促成这一切的黑尾,莫名从他身上看到了研二哥的影子。
……为什么说的像在吃代餐?好奇怪。
我腹议。
这么说起来好像的确好久没见到阵平哥他们了……这两个人上大学之后就一年难见几次,也就消息没断过,上警校之后更是连消息都几乎没了,毕竟警校那边封闭式管理,据说要收手机来着。
不过现在……应该没那么严了吧?记得之前和研二哥聊天的时候他有提过警校最开始的那一个月管的最严,后面会稍微宽松点。
嗯……不过研二哥大概没交手机吧,前段时间合宿的时候他还回我消息来着。
这么想着,我踏进食堂,视线下意识扫过其中的所有人,又默默收回视线,低头看看手机,踌躇两秒,最后还是把手机放回口袋,再去拿餐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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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宿的日子于我而言平淡且没有波澜,可能是因为我是个可悲的感受不到热血氛围的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所谓就是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挺喜欢这样的生活的,比之前要好的多。
至少在家里的话我完全没什么事情可做,作业写完之后就只能去练练琴看看乐谱什么的,无聊而寂寞。
真好啊。
抱着笔记本站在场边,我一边记录场上的失分情况,一边分神地想着。
忙碌的、热闹的、拥挤的生活总能持之以恒地带给我源源不断的幸福感,是因为人是群居动物吗?
“在想什么?”熟悉的嗓音带着些微运动后的喘气声在我身旁响起,我下意识侧头看了看,直直对上刚从场上轮换下来的夜久前辈的眼睛。
我这会儿倒没了最开始与人对视的惶恐,只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
“唔……东京是不是好久没下雨了?”我答非所问。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很想把脑子里想的东西直白地跟他讲,总有种怪异的羞耻感,便思绪一歪,顺口地回了他这么一句。
夜久颇感疑惑地看我一眼,没想明白我到底有什么想说的,便谨慎地按照字面意思回我,“合宿前才下了场雨吧。热就别穿外套了,小心中暑。”
我沉默两秒,莫名有些恼,不大高兴地撇撇嘴,不回话了。
夜久乐了,他有些讶异地偏头看了看我的神色,看起来颇为费解,“怎么了?又生气了?”
什么叫“又”啊,搞得像我脾气很不好一样。
我登时有些不满,转过头刚准备就这个话题反驳什么,就见距离很近的前辈面色忽地一凌,先下意识噤声,又不禁有些茫然地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过去。
当然,我并没有成功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手臂被灼热的掌心攥住,我还没来得及感受肌肤相触后自另一边传来的温度,整个人便被猛地向旁拽去。
炙热的气息兜头罩过来,后背结结实实短暂撞上他人的胸膛,又马上被人迅速拉开一个足够妥帖的距离,我察觉到一个手掌克制地、轻轻地盖上肩头,触感轻微,他大抵是没怎么用力的,只虚虚地拢住,偏又将我牢牢地护进怀里。
余光中,黄蓝相间的排球重重砸向我刚才站的位置,于视网膜中只留下一道残影,落地后又擦着我们过去,于我下意识追寻的视线中向着不远处另一个没人使用的空球场滚去。
我呼吸一窒,后怕的情绪后知后觉地顺着脊柱窜上大脑。
“没事吧?有砸到吗?”
夜久语气有些担忧、还带着些尚未散去的后怕懊恼,我瞥见他关切的眸光先下意识摇了摇头,又忍不住再看了眼不远处已经孤零零停下的排球,最后才转回来,望向场内纷纷担忧朝我看来的队员们。
打出那一球的乌野前辈被他们的队长拽过来,长相成熟但性格意外腼腆而柔软的前辈面色愧疚,他不大好意思地过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啊,我……”
“我没事的。”我没觉得他有什么问题,毕竟球场外四处乱飞的流弹属实正常,只暗自反思了一下之后在场边最好还是千万不要分神,结果抬头发现这位前辈似乎快心虚愧疚到当场风化不禁懵了下,赶紧转移话题,“比赛还没结束吧,不继续吗?我真的没事的。”
……但多少还是有点吓人。
东峰前辈作为力量型选手,他真的看起来一拳能打死三个我。
那一球砸我身上的话,据当时的目测应该砸不到我头,肩胸腰随机一个地方砸吧,应该不至于真砸出什么问题,但痛是真的很痛啊。
全排球部下来也就研磨前辈的球砸过来没那么痛,顶多再加不扣球的自由人夜久前辈和芝山,其他人打过来的球都很痛。
不敢想东峰前辈的球砸身上会多疼,救命。
……下次我真的不会跟夜久前辈在场边聊天了。
虽然知道有他在绝对不会受伤,但紧张和后怕也的确是实打实的,心脏跳如擂鼓,我用舌尖抵了抵上颚,感觉掌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肩头的手似乎一瞬间紧了紧,又在下一秒松开,隔着一层外套感受到的触感有些古怪,我便下意识偏头看过去。
夜久前辈刚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猛地对上我的眼睛又蓦地噤声,兀自犹豫了一会儿,才不轻不重地戳戳我的额头,告诫我,“下次站在场边的时候不要分心,很危险。”
……很奇怪。
疑惑地眯了眯眼,我视线划过夜久前辈似乎比刚才红了一些的侧脸时微微一顿,心思却不在这上面,疑惑与茫然的情绪占据了所有心神,混杂着向外冒,又无端带上两分无理取闹的委屈。
从刚刚开始到现在只说了叫我自己注意安全……明明正常情况下应该会再问问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受伤、有没有吓到之类的……为什么都没有?
是我做了什么吗?
有些茫然而惶恐地先下意识回忆了自己做过的事情,就这个空档,黑尾叫自由人轮换上场的声音便远远传来,原本还在等我回应的夜久回头应了一声,随即就不再看回来,下意识避开我的视线,匆匆地小跑到自己的位置。
回忆无果,又看着夜久远远跑开,我忍不住瘪了瘪嘴,莫名有些气闷,又隐隐带上几分惶恐。
……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