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朱淮伸手在赵云溯胳膊上用力掐,疼得赵云溯龇牙咧嘴不敢大叫,只得小声求饶:“王爷恕罪....啊不对,阁主消消气...”

    “快跟上。”惩治赵云溯的空档,险些错过白知渝身影,朱淮先行一步不理会身后人,跟丢了揍他便是。

    夜深人静,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人巡逻,不会特别仔细查看,只是走个过场,避免火灾。

    巡逻的僧人睡眼惺忪地提着灯笼,三步并作两步,估计是急着回去睡觉。

    僧人走后,白知渝和小玉飞快跑至大雄宝殿,四下张望,见无人正欲开门进去,就被人从身后捂住嘴隐入黑暗。

    结实的胸膛紧贴白知渝背,能感受到那人呼吸近在迟尺,他手上淡淡松香钻进她鼻孔,看了眼身旁的小玉和赵云溯,她知道这人是谁了。

    白知渝调整呼吸慢慢将朱淮手挪开,转身与他拉开些距离,刚要开口就被他用食指抵住唇瓣。

    朱淮上前一步,干脆利落地将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白知渝费解抬头,只见那人此时正侧耳倾听大雄宝殿内动静。

    夜色的冷白光打在他侧颜,剑眉星目潇洒俊逸。

    白知渝感觉心脏在这一瞬漏了半拍,只得低下头禁止自己胡思乱想。

    视线没那么清晰,朱淮也没发现白知渝的反常,心思全放在屋里那群人身上,大概四五个人。

    白知渝心下焦急,没想到朱云憬早就在寻找了,此时正在里面翻找的众人小心翼翼,虽动作轻柔细微,难免不弄出声响。

    怎么办,白知渝只知道图纸是在光耀寺找到的,并不知道放在哪里,若是被朱云憬得了先,要怎样抢夺?难不成继续以身犯险接近他?

    僧人起得早,四更敲响里面众人便迅速离开,白知渝松口气,那么多人同时行动也没有结果,让白知渝头疼图纸到底在哪里,还好不用等到早上,能快点找到还好,若是找不到,几天下来人都要垮掉。

    “看来他们也不知道图纸放在哪里。”

    朱淮说话时的热气喷在白知渝脸上,才让她后知后觉二人一直距离很近,正欲脱下斗篷,就被他制止。

    “先披着吧。”没了斗篷他也不会觉得有多冷,朱淮按住她的手,心下惊讶,“你冷?”

    赵云溯有被自家王爷无语到,这算不算趁机占人家姑娘便宜?

    白知渝双颊发烫,一定是她思想偏了,祝阁主只是好心帮助她,但这种有意无意的触碰,还是让她很难为情,经历朱云憬后,她对所有“无事献殷勤”都防上加防。

    推开朱淮的手,白知渝默不作声将斗蓬脱下塞进他怀里,说了声“谢谢”就跑开了。

    白知渝一路小跑回了住处,也不在意周围眼光,进屋之后手忙脚乱地关上门,整个人靠在门上不断喘息。

    定是因为夜色朦胧影影错错,才让她心绪紊乱,白知渝暗骂自己不知羞,双手抓着头发揉搓。

    “小姐,是我。”小玉轻轻叩门。

    白知渝转身把门打开,引小玉进屋,对刚刚的失态隐隐愧疚,心虚地问:“阁主他们回去了吧?”

    小玉点点头说:“小姐要不要过去商讨对策?”

    “现在?”白知渝眉眼微动,她前世只知哭闹,对朱云憬一味付出,很多事都不考虑,现在想想是应该去商量接下来的事宜。

    “走吧。”之前是白知渝失算,不知室外寒冷,这次她多穿了件披风。

    朱淮住的地方离她们有点远,还好整个光耀寺灯火通明,不至于摸黑走路,僧人们已经起来打扫,准备诵经,无人理会她们要去哪里,一个个只忙着手头事务。

    赵云溯被踢出来接她二人,站在门口观望,远远看到二人身影,不敢怠慢,跑过去客客气气:“白姑娘快请。”

    小玉留在了外面,白知渝进屋发现除了朱淮还有一人,那人锦衣玉服端坐于桌前,脸上带着个夜叉面具,看来是不想让她知晓身份。

    白知渝见怪不怪,走上前对朱淮行礼:“刚才多有冒犯,阁主恕罪。”

    “无碍,是祝某莽撞,还请白姑娘原谅。”

    坐在旁边的朱元良视线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游走,这唱的是哪出?故意清了清嗓。

    朱淮对白知渝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向朱元良身侧移动,用力踩在他脚上,朱元良一个趔趄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这位...?”白知渝刚坐下,被朱元良吓了一跳,疑惑扭头,既带着面具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身份,既然这样又何故搞些小动作?

    朱淮浅笑回答:“合作伙伴,有些事情咱们一起来听。”

    “祝某长话短说,那群人今夜无功而返是必不肯善罢甘休,明夜还会再来,本...我感觉图纸没那么简单,有可能埋在地下,或是在佛像内。”

    这个藏匿地点白知渝从没想过,她抬眼正好与朱淮四目相对。

    朱淮站在二人中间,双手撑着桌面盯着白知渝继续说:“我已经加派人手暗中观察,一旦他们得手,咱们就来个黄雀在后。”

    仔细看才发觉白知渝双眼清澈明亮,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不自觉视线向下移动。

    发觉朱淮在观察她,白知渝迅速扭头转移注意力:“那...那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已经找到了?”

    朱元良是来凑热闹的,可终于让他找到点乐趣了,以前没发现皇叔这么会撩啊,轻声细语眉来眼去地勾引谁呢。

    “有没有拿走只看今晚还会不会来。”朱淮说着扭头看向朱元良,表情瞬间冷漠,好似三九寒冬,与刚才天壤之别。

    虽说皇叔对他始终如此,可那时候没有对比呀,有了对比就难免让他心塞,朱元良没说话,点头表示赞同。

    “无事我便告辞了。”

    二人同时看向白知渝,见她已站起身整理身上的披风。

    朱元良热闹没看够,他不能说话,怕被认出,他很希望白知渝久留,可天不遂人愿,只得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待她和小玉走远,朱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元良。

    “皇...皇叔...”朱元良被他眼神折服,心虚地叫了声。

    “好玩吗?”

    朱元良摘下面具搓了搓手,双眼直放光,压下胸口汹涌澎湃问:“皇叔今天的举动可不像是不喜她。”

    朱淮低下头,若有所思:“若无差池,她必是未来王妃,喜与不喜都无差别。”

    “怎么可能无差别,哦我忘了,皇叔从小在寺庙长大,没和女子接触过。”朱元良开始在危险边缘试探,脑中忽然闪现小玉的身影,随即甩出去,把小玉当女儿养这不能算。

    若不是因为成亲,他不会回京,过几日公然露面,朱淮就只能留在京城,白家手握兵权,女儿嫁给皇帝弟弟,难免不被猜忌。

    嘴上总是调侃,拿皇叔寻开心,朱元良内心还是希望他能平安,也希望父皇少些疑虑。

    朱淮没理他,开始闭目养神,不多时才开口:“你今晚提前混进殿内。”

    第二日入夜,今夜风大,朱淮让白知渝在房里等待,此事他会处理妥当。

    即使被安慰放宽心,白知渝也不免担心,她很怕朱云憬得到图纸,前世就是因图纸缘故,她白家才会被灭满门。

    睡意全无,白知渝起身拾起狼毫,夜里昏暗燃油灯抄诵不可取,又将手中狼毫轻轻放下,端坐案前默念祈祷。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知渝听到爆炸响动,她随便披了件外衣出去看,同样有人被惊醒,出来查看,只是一声,光耀寺并无异常,大家又回去歇息。

    小玉见她忧心忡忡,上前劝说:“小姐还是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小玉会去来通知小姐。”

    即使这样说,白知渝也放心不下,她没有什么心系江山的肚量,她只为了自己和白家,希望燕飞阁能赢,至少他们不会对白家不利。

    第二天一早,小玉激动地跑进屋,细心查看四周掩好房门,声音压的很低,生怕让人听见。

    “小姐大喜,昨夜阁主他们成功截获图纸。”

    白知渝正心不在焉地梳理着头发,闻言站起,掉了手中梳篦,兴奋得无以言表,险些哭出来。

    小玉喜笑颜开小鸡啄米般点头:“昨夜那几人拿了工具,将所有铜像底座破洞,在其中一尊铜像里找到,他们警惕性也很强,登时分头行动,多亏了五...就是...就是我们燕飞阁成员,叫阿五,他...总之就是有他很大功劳。”

    差点就说漏了嘴,急得小玉满头冷汗,仔细观察了白知渝神情,发现她并无异样,没发现端倪,这才浅浅松了口气。

    白知渝哪有闲工夫分析小玉,她现在满身心都是喜悦,这样白家是不是就无碍了?接下来要严重提防朱云憬了,图纸被抢,定是不会善罢甘休。

    那么朱云憬会不会发现是燕飞阁重中作梗?前世他就和燕飞阁有仇,这次应该会猜到吧?

    和燕飞阁的仇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白知渝转头一脸认真地盯着小玉,是不是从小玉的刺杀开始?还是说更早。

    小玉只感觉脊背发凉,大小姐不会是后知后觉吧?完了完了,要被阁主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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