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陷害了

    燕支此话虽是在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巫泫先前不见人,谁知道他究竟在不在巫族。她与长淮修整一夜后来的巫族,巫泫也是前后脚见了去找他的巫鎏。

    一见面,巫泫还对她和长淮有敌意。

    她可记得,当时在山洞中,琉纱说一定会杀了他们。

    而且,她那个复活法阵中要复活的是她的阿姐,巫泫同样失去了一个姐姐,他和巫溶圣女的感情还非常好。

    这般多的巧合凑在一起,便不难猜了。

    “八九不离十。”长淮说。

    “倘若是这样,那森罗邪阵便不是他的心头血了。”燕支理了理如今得到的线索,忍不住皱眉。

    根据记忆回溯的乱流中乌七城与巫族在两年后的情况不难推断出,琉纱要掀起祸患,巫族要守护凡间,他们要做的事情不同,自然会成为敌人,那么琉纱要灭掉巫族这个挡路的存在并不奇怪,所以森罗邪阵很有可能是她设下的。

    而她先前怀疑是巫泫设下森罗邪阵,则是基于他对她与长淮莫名的敌意。他们从前没什么交集,只有可能是因为她与长淮的到来会坏他的事情,而有关联的只会是这个森罗邪阵。至于这个邪阵会害了他的姐姐巫溶圣女,她想的是巫泫对他姐姐表现出来的感情可能是装的,为的便是不引起怀疑。

    可若是琉纱与巫泫是同一个人此事便有待商榷了。

    巫木树出了问题,必然是要圣女来解决的。然而巫泫不惜在山洞中设下复活法阵逆天而为也要复活他的姐姐,甚至复活法阵被毁的那一刻,他那般的恨,那般的痛苦,这都说明巫泫是真的很爱他的姐姐。一个不顾复活法阵反噬都要救姐姐的人怎么会害自己的姐姐,所以一开始的森罗邪阵就不可能是他设下的了,而是另有其人。

    推断了一圈,把线索都推没了,又回到了最初大海捞针的状态,燕支蓦地有些烦了,她道:“干脆直接抓了巫族人来他们的圣树前挨着试得了。反正只是损伤一点神魂,又不会死,比起最后灭族,这伤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

    她说着,瞥过眼去瞅着长淮问:“神君,你觉得如何?”

    长淮微微低头,才对上目光,还未说话,便又被燕支堵了回去:“算了,你别说了,你肯定不同意。”

    她收回视线,瞧着前头不远处的岔路口随口吐槽:“你们名门正派做事就是麻烦,放着捷径不走,偏偏去绕那些又累又麻烦的路。也不知道脱裤子放屁是会更响还是放得更干净。”

    长淮一句话没说,数落却一句没少挨。

    尤其是最后那句话,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就在两人要从大道上往族长所在的住处拐的时候,听到了一道悲恸的哭声。

    两个人下意识朝着发出声音的那处看去,只见不少巫族的人围在一起,他俩对视一眼,没再去巫族族长的住处,而是走上前去。

    有人看见长淮神君过来,立刻让出道路来,燕支跟在长淮身侧走进去,认出来前面背对着他们的那人是今天早晨在石头洞外看到的莫爷爷。

    此时的莫爷爷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旁边是巫寒和巫依。

    燕支听见旁边的人喊那个被莫爷爷抱在怀中的小姑娘为小笙。

    她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察觉到她已然没了气息。

    小笙死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执法堂,执法堂的人动作很迅速,他们安抚了莫爷爷后便要将小笙的尸体带回执法堂。

    族内有人无故死去,自然要调查清楚。

    执法堂的长老同长淮行了一礼,便带着人走了。

    只是尸体经过燕支身侧时,她再度扫了一眼小笙心口处的那道伤,发现上头隐隐有黑气缠绕,很是浅淡,几乎察觉不出。

    所以刚才一打眼感知到的,不是她的错觉,上面的确附着了凶煞之气。

    她眉头轻蹙,心中有了个模糊的念头,她拉住了要跟上的巫寒:“你们在哪找到的人?”

    巫寒认出来这是同神君一起来的姑娘,他红着眼睛说:“山脚处。”

    他说完,便跟在执法堂的人后面走了,他与巫依都得被执法堂带走问话。

    燕支抿嘴,正要同长淮说跟上去瞧瞧,便先听长淮说:“一起去看看。”

    “神君也察觉到了。”她双手环胸,身体微微朝着长淮那处倾斜一下,眉眼却是压低盯着执法堂众人离去的背影。

    “嗯。”长淮低声说,“上头有凶煞之气。”

    巫族用的是灵力,圣女有净化之力,如今巫族有的外人只有他与燕支,而有凶煞之力的只有燕支。

    所以此事巫族一定会怀疑到燕支身上。

    就在两个人要走时,另有巫族之人寻了过来。

    “神君!”那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燕支认出此人是巫族族长身边的人。

    “何事?”长淮询问。

    “巫木树有异,族长请您前去相助!”

    燕支一听,眼中闪过暗色,她与长淮才从那边过来,刚才还好好的,他们俩一走就出事?

    这么巧?

    巫木树关乎着巫木花和莲秽祭,长淮没有耽搁,朝着巫木树那处折返。

    “你还能动灵力吗?”燕支传音给长淮,刚才探查森罗邪阵,长淮损耗了不少灵力,以他如今的情况,再动灵力内伤怕是又得加重了。

    长淮道:“无妨。”

    燕支从遇见长淮以来,听见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一句,跟个假人似的。

    “神君,你们神界是不是所有神君都如你这般?”

    “如我哪般?”

    “事情能不能解决另说,先把范拿捏住了。”

    “嗯?”长淮直觉不是句好话,但他这次的确是没听懂燕支的意思。

    “天大的事,无妨;天大的伤,无妨。人前永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人后血吐得加起来三桶装不下。”燕支的语气玩味又讽刺。

    长淮听出来燕支是在担心他,虽然话难听了些,他眼底漾起笑意:“是真的没事,我好歹是神。”

    “死装。”燕支最后冷声道了一句。

    .

    长话与燕支才到巫木树的附近,便察觉到了冲天的邪气,除此之外,还有丝丝缕缕的凶煞之气。

    燕支顿时眉目一挑。

    看来此番是冲她来的。

    若是仅仅只有小笙的死,她还只有是有点怀疑,现在有了这巫木树的异动,她便确定了。

    这两者都有凶煞之气,而整个巫族现在拥有这气息的只有她这把凶剑。

    所以这两件事的黑锅都会落到她头上。

    只是不知设计这一番的会是巫泫还是设下森罗法阵的人呢?

    燕支翘起唇角,眼尾染了一丝红色,她有些兴奋之余也忍不住生了些许戾气。

    动不了长淮,先拿她开刀是吧。

    她惹了祸端,长淮自然逃脱不了干系。

    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她眉梢上挑,视线从巫木树上缓慢下移,落在树下那群正在用灵力压制邪气的巫族人身上,漫不经心地对长淮开口:“神君,现在是个逼供的好时候。”

    她的语气带着丝丝入人心弦的蛊惑:“你现在问什么,那族长都会说的。”

    长淮不动声色地压住从燕□□处传递过来的情绪,伸手攥住了燕支的手腕,垂眼看她。

    燕支朝他友善一笑,但是笑意显然不达眼底。

    那边巫族族长一见到长淮神君来了,连忙走上前。

    “神君。”他行礼,脸上带着急切,“还请神君相助。”

    燕支静静地等着长淮选择。

    然而她注定得不到满意的答复。

    “待在此处,别过去。”长淮交代燕支。

    燕支眯起眼睛:“怕我生事啊。”

    “隔绝咒破了,郢天阵会受邪气影响。”长淮好声好气地说,“你此番若是靠得太近了,比莲秽祭有用,如此舍己为人,巫族上下必定十分感激你。”

    燕支毫不怀疑长淮这话就是故意膈应她,就因为她前面撺掇他趁人之危逼供巫族族长。

    “小心眼。”燕支甩开了长淮的手。

    她先前靠近巫木树能够不被上面的丝丝邪气影响,是因为有莲秽祭压着。今日邪气外泄,显然莲秽祭压不住了,她若是靠近,牵动了郢天阵,所有的邪气会瞬间涌入她的体内,瞬间就能解了巫族今日之危,巫族可不得感激她吗。

    长淮也不在意燕支甩开他,他手上结印,给燕支周身套了一层禁制,防止巫木树再度爆发出更浓重的邪气,从而侵染燕支,而后才同族长上前,助他们压制。

    燕支感受到周身的暖意,望着长淮施法的背影,没再想着生事。

    她抱臂安稳地斜靠在一旁的树上。

    有了长淮的加入,巫木树溢散出来的邪气很快被压了回去。

    巫族的人收了灵力,朝着长淮神君道谢。

    燕支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们,等着他们提正事。

    果然,不多时便有一位长老提出了那邪气中掺杂的凶煞之气:“神君,请恕我冒犯,实在是此事需要燕支姑娘交代一番。”

    他话音才落,那边执法堂的长老也走了过来。

    “神君,族长。”

    巫族族长:“巫厉长老,何事?”

    巫厉视线从巫族族长身上扫过,看向长淮神君,最后目光落在靠着树的燕支身上:“族内有一姑娘遇害,她的伤口之上有凶煞之气。所以特来寻神君,想找燕支姑娘一问。”

    此话一出,众人皆看向燕支,唯有长淮仍旧背对着她。

    燕支毫不畏惧地直接对上众人的目光,她仍旧维持着双手抱臂斜靠在树旁的姿势,神色清冷淡漠。

    她一声没吭,想看长淮会如何反应。

    “她一直都与本君在一起。”长淮的声音清透威严,与他先前的温润好似不同,又好似一样,“她若做了什么,本君可会坐视不理?”

    “神君自然不会放任,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不可……”巫族有另一长老眉头紧锁,凝重出声。

    长淮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去时神君的威严不容侵犯:“燕支乃是本君的本命剑,长老是疑她还是疑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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