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温存一阵,各自在外的不安迷惘都在爱人的怀抱中消弭。
吃完蛋糕后,林嘉燊将众盛娱乐的消息告诉了梁臾,梁臾立刻让胡靖着手去查。
“我自己也了解了一下,这个众盛娱乐表面上是个直播公司,但他们那个捕鱼游戏的板块就是变相赌博。”林嘉燊拉着梁臾的手,忧虑写在脸上,“这可是暴利行业,他们还能线下追债,这帮人心狠手辣,不好对付的。”
“放心吧,胡靖不会轻举妄动的。”梁臾抱着他,让他安心,“我也不会那么虎,莽上去就要把黑恶集团一举拿下。”说到这,她自己也觉得好笑,“说得我像个什么正义使者一样。”
“你不是么?”林嘉燊看着她,也被逗乐了,“你可是拯救我的天使。”
“我只拯救你。”梁臾吻了吻他的脸。
林嘉燊回吻她,柔声问:“今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我感觉你很低落,但不是因为霍老二,对吗?”
“嗯。”梁臾紧紧抱着他,二人紧紧相依,她低声述说今天见到瞿苧的事情。
“你不喜欢她,但还是为她难过,对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梁臾的眼眶有些热。
“因为我的爱人,是个很善良的人呐。”林嘉燊下巴磕在她头顶,抚摸着她的手背,柔声哄,“如果有一天你感受不到这种情绪了,你会更难过的。正是因为清醒但内心善良柔软,你才是你。”
“嗯。”梁臾低着头,想到什么,兀自笑起来,“前几天去吃饭,你开车路过A大的时候,我想起伍鸣霄了,不是他后来那副颓丧无可救药的样子,而是最开始见面时,自信张扬的样子。可能他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没那么讨厌他了。”
“原来你在我车上想别的男人。”林嘉燊吃味。
“你不是吧?”梁臾抬起头,“我最近天天见霍老二你都没说什么,我就提了一嘴伍鸣霄,还是出于对他以前的单纯欣赏,你就开始吃醋了。”
“你怎么知道我平时不吃醋?”林嘉燊故意做出凶狠状,“我每天在公司工作,一想到我在辛辛苦苦上班,我女朋友却在哄别的男人开心,就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哦?这样么?”梁臾知道他是故意打岔哄自己开心,也乐得配合,“那你有没有做个小人什么的天天拿针扎他呀?”
“那倒没有。”
梁臾点头,正想夸他成熟稳重,又听林嘉燊道:“我只是在办公室的飞镖盘上贴上了他的脸,天天扎。”
“啊?”梁臾一怔,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假的,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放声大笑起来,“每天看见他的脸,你也不嫌烦?”
“烦啊,”林嘉燊咬牙切齿,“所以那张脸已经被我扎得不成人样了。”
“哈哈哈哈哈哈——”梁臾笑得前仰后合,“你怎么这么可爱?”
见梁臾开心,林嘉燊也开心,跟着一起笑着,两个人笑作一团,笑一会累了,对视一眼,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又笑起来,就这么一轮又一轮,沉溺在不可名状的幸福里。
“谢谢你。”梁臾笑累了,揉着发酸的脸颊,一头倒在他身上,枕着他的腿,“我以前觉得不开心的事说出来也没什么用,梁峋有时候能理解,但说完以后我又害怕他做些惊天动地的事安慰我。但今天和你说完,我第一次觉得分享不快是没有负担的,只是被理解就足够安慰了。”
“你的意思是我比大舅哥有用?”林嘉燊得意地凑近,小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梁臾一哆嗦:“这你也要比?”
“嗯哼,你就说是不是吧?”
梁臾:“你们又不一样,有什么好比的。”
“没意思。”小狗丧气,但很快又提起兴致,“我还有个好消息想和你分享。”
“你说。”
“我今天复刻了那年没吃上的生日蛋糕,在做蛋糕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每次研制新品的时候我都很享受,我不是仅仅为了执念在做蛋糕,而是因为喜欢。”
“恭喜你啊!”梁臾坐起身,在他脸颊落下一吻,“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是很值得庆祝的。”随之而来的是惆怅,“有点羡慕。”
“所以,等家里度过这段时间,斗倒霍家,我打算请辞,专心运营木加。”
“很好啊。”梁臾抬手和他击掌,“我也要想想以后的计划了。”
“之前不是在准备考GMAT?就算失忆都没忘记学习呢。”林嘉燊语气有些酸,想到之前那段荒唐的时光,脸上又爬上一抹愧疚之色。
“没想好。”梁臾实话实说,“当时想继续读书是想强迫自己走出来,把三年前中断的事情完成,现在看来,除了上了几节课刷了些题,别的什么都没准备,选校选项目一点想法都没有。”
林嘉燊:“不想继续读商科了?”
梁臾:“都有吧,还不想离你太远。”
林嘉燊心中一动,看着她的眼睛真挚道:“你这么说我当然很开心,但你想做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阻拦你,离得远没关系啊,我可以去贴着你,常常见面就好了。”
“嗯。”梁臾郑重点头,“我会认真考虑的,再次祝贺你,我真心为你高兴。”
二人相拥,抱作一团,齐齐沉溺在温柔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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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方向,胡靖查起来很快,没几天他就摸清了那个纹身男的情况。
“那个男人名叫刘虎,人称‘虎哥’,对外身份是众盛娱乐旗下一个财务子公司的安保经理。”胡靖说。
梁臾了然:“催收追债的,有前科吗?”
胡靖:“有,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都不少。”
梁臾:“霍老二控制这些人的手法估计和伍鸣霄兄弟俩差不多,一个干脏活,再给他的亲人光鲜亮丽的身份,相互牵制。”
“明白,我会按照这个思路去查。”
“注意安全,大家都是。”梁臾嘱托,“万一这个刘虎是个无亲无故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下手最是没轻没重。”
胡靖应声感谢关心,又笑眯眯望着梁臾。
梁臾被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你干嘛?有话直说。”
“我有大少爷的八卦。”胡靖故作高深,伸出一只手,“老规矩。”
“怎么?”梁臾眼皮一掀,“他去找张琪了?”
胡靖笑容僵在脸上,收回手,“没意思,原来你知道啊。大少爷脸皮那么薄居然会跟你分享这种事。”
“他没说。”梁臾笑眯眯。
“你炸我?”胡靖不满,“你现在为了少给个红包这么心机,你变小气了。”
梁臾也伸出手,“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胡靖别过脸,犹豫了两秒,不情不愿地取下手上的红玛瑙手串,放在梁臾掌心,“诺,快说。”
自从二人发现梁峋暗恋张琪,就没少拿他的八卦打赌取乐,光是这串红玛瑙手串都在二人间流转了七八回了。
“坐坐坐,”梁臾招呼他坐下,“我前几天给琪琪姐打电话的时候,背景音里听见有个人在训人,那叫一个凶,一听就是梁峋。”
胡靖:“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啊,我就故意问她,”梁臾学了学当时的语气,“‘琪琪姐,你那边好吵,没事吧?’然后她说‘没事啊,我怎么没听见吵。’我又说‘我听见有个人一直在骂人,不会是附近村子的神经病吧?’”
“哈哈哈哈哈......”胡靖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那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嘴硬呗,说没事,没人,我说‘我实在不放心,我哥派的那些人太废物了,我给他打个电话说说他吧?’”
梁臾顿了顿。
“然后呢?别卖关子。”胡靖胳膊肘碰了她一下,八卦劲头正盛。
梁臾叹气,“然后就没有了呀,你还不知道张琪啊?一害羞就直接挂电话。”
“切,没意思。”胡靖兴致缺缺,“两个锯嘴葫芦。”
“就是就是,”梁臾肯定,“梁峋简直不开窍,每次去看人家展览都偷偷摸摸的,花大价钱把人家的作品从别的买家手里买过来,偷偷摸摸藏在仓库里,人家又不知道。”
胡靖:“他那哪是仓库,简直是个展览馆好吗?仓库是将藏品规整包装收纳起来,他那个地方,每件藏品都单独布置、打光、定期维护,啧啧啧,这么说大少爷有点变态啊......”
“我也觉得。”
两人七嘴八舌,聊起八卦就上了头,完全忘了时间,甚至没察觉有人进了家门。
林嘉燊下班特地去买了些菜,想给梁臾做顿好吃的,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她和胡靖脑袋凑得很近,聊得热火朝天,像两只游乐园里的小仓鼠。
“咳咳。”林嘉燊咳嗽两声。
二人回头,一见林嘉燊,胡靖立刻起身问好,依旧是笑眯眯的狐狸样,话语里是公事公办,来汇报工作和大小姐多聊了几句,不多叨扰之类的套话,林嘉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看来你今天挺开心的。”林嘉燊说,“我买了菜,晚上我做饭吧。”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厨房。
梁臾赶紧跟上去,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巴巴地围在他身后转,先是兴冲冲跟他分享刘虎的消息,又是问他上班累不累,见他没什么回应,她又主动提出帮忙打打下手。
林嘉燊头也不抬,说了句“不用”,一心专注地切菜。梁臾看见他手起刀落,叨叨叨叨叨将土豆切成丝,力道精准,毫不留情,不由得一哆嗦,仿佛在砧板上的是自己。
“嘉嘉小狗,”梁臾撒娇,“理理我吧,我拖鞋都没穿就跑过来了,你这么冷淡,我好难过。”
林嘉燊拿刀的手一顿,放下,洗手,低头看了一眼她尴尬得跳了去华尔兹的脚趾,下一秒,梁臾整个人腾空而起,被他抱了起来。
“嘉嘉小狗,你要带我去哪里呀?”梁臾揽上他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锁骨,“嘉嘉小狗,我可以咬一口吗?”
“你,”林嘉燊顿住脚步,“不穿鞋一会又说脚凉。”
“那不是有你帮我暖嘛?”她提膝,脚掌试探性地碾过他的小腿,裤子布料摩擦得有些发热,林嘉燊抿着唇,扭头不看她,她继续引诱,“嘉嘉小狗,你饿不饿呀?”
尾音颤颤的,像是钩子,又像是绒羽,撩得林嘉燊又热又痒,“饿了我就做饭。”
“哦。”梁臾点头,“原来你是肚子饿,”提膝,顶了顶,“这里不饿。”
“别乱来。”林嘉燊轻轻抽气,呼吸已经凌乱,“我.....”
“你什么?”梁臾勾起嘴角,“你只是肚子饿?只想做饭不想做......唔......”
剩下的那个我字被急切的男人吞吃殆尽,梁臾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发晕,颤抖着挂在他身上,与他紧紧相拥。
直到天昏地暗,她才终于喂饱了醋劲上头的小狗。
“我和胡靖是八卦梁峋的密友,仅此而已。”梁臾气喘吁吁,哑着嗓子趴在他肩头解释。
“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说?”吃饱喝足,林嘉燊醋劲散去,有些愧疚。
梁臾嘿嘿一笑,“这不是,看你吃醋挺可爱的嘛。而且,”她凑在他耳边,“你吃醋的时候特带劲。”
“你!”林嘉燊瞬间耳根红得能滴血。
梁臾还打算说些什么,迎来的却是新一轮的疾风骤雨,这顿晚饭大概是吃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