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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新立开拓海外市场的计划已定,需要派人去主持大局,论能力和资历,莫道言都是最合适的人选,按他的设想,最多两三年光景,等那边办事处步入正轨就能回来,他想带着她一道去,理由用的都是她说过的话,他们刚团聚,还没过够二人世界云云。

    随他出国,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可佟语非没法选,就是没有叶以默,也有自己的规划,两年后镀金归来,固然能谋个清闲高薪的差事,但要做有分量的新闻,还得扎根在这片土地上,这里一日千里的发展和变化,本就是取之不尽的选题库。

    “我就不去了。”她紧走两步与他并肩而行,揉着食指上的创可贴,被铅笔刀割破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只留下隐隐的灼烧感,“你是公干,我跟着算怎么回事?”

    “家属随行,外派工作能申请家庭签证。”他放缓脚步,“现在很多报社都有海外分社,驻外记者站正缺人手,怕没处施展?走出国门,丰富阅历,对你的工作有利无弊。”

    “我才转记者多久?连国内新闻都没跑明白,人家要吗?”

    “从哪儿起步不是起步?等你在国内积攒够人脉反倒舍不得走了,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不是还有我吗?”

    “道行要走,我们也走,奶奶怎么办?”

    “你可能还不知道,二舅祖父,就是徐营表姑的父亲,在舅祖母去世后,因为太过思念太太,把生意做到了舅祖母的老家长沙,开了间汉绣坊,最近还要以太太的名义开办私人博物馆,老太太念叨着想去看汉绣,陪着弟弟住一段,一去少说半年。”他掏出烟盒,在掌心磕出一支,夹在指间,“她有儿有女,还不用你来收拾残局,如果你担心的另有其人,我也可以找人帮忙照顾。”

    佟语非闻言微微一顿:“照顾谁?”

    “你父亲,不然还有谁是你放不下的?”

    “哦,他现在挺好的。”

    佟建忠是个泥瓦匠,年轻时手艺精湛,在十里八乡都是个香饽饽,有接不完的活,赵伟民原本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却是个懒散性子,学艺不精,始终没能完全出师,佟建忠为了接济佟万一家,并填补佟意那个败家子捅的窟窿,只能拼命接活儿,经年累月的辛劳让他落下严重的腰伤,还不到六十岁,头发就已全白。好在如今佟万夫妇的生意小有起色,佟意离家后再没联系过她,但她从佟万那儿听说,佟意在海南卖房子,意外发了笔小财,家里的经济压力总算轻了些,佟建忠不必再像从前那样披星戴月地奔波,身子骨也慢慢硬朗起来。

    “就是程媛姐正有难处,她怀了二胎,国家严抓计划生育,超生必然要丢工作,她爱人一个律师倒没多大事,但她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熬到的中层主管就难保住了,所以把孩子流了,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心里很自责,身子和精神都有些垮。”她顿住脚步,“她那组能跑外勤的连我在内就俩人,要是我这时候撂挑子,虽说不上是釜底抽薪,但她就真的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了,我觉得……”

    “你觉得你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奶奶需要你,程媛离不开你,国内的新闻事业就指着你发扬光大……”他划着火柴,橙红的火苗在夜色里跳动着,“再加个童兆阳,没有你人生就没了意义,生不如死。”

    她猛地抬头,声音几乎发抖:“少在这胡搅蛮缠,我跟他没有联系。”

    呵,没有联系?谎话说得倒顺溜,他心中虽带着气,却也不至于丢人现眼到当街与她争执,沉着脸掐灭火苗,叫了辆出租车,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司机,报出地址,让司机送她回家,等她上车后,决绝地转身离去。

    佟语非透过蒙尘的车窗,望着莫道言的背影完全融进夜色,才轻声道:“师傅,开车吧。”

    ----

    佟语非独自回了家,左等右等几个小时过去,莫道言仍迟迟未归。

    窗外天高云淡,月朗星稀,中秋节快到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望着稀疏的星子出神,这些年似乎总差那么一点儿圆满,没和哥哥过过一个完整的节日,今年哥哥的手术定在节前两日,团圆夜即使能一起过,也只能待在医院了,不过她不用坐班了,时间机动,只要不遇上外出采访或赶稿的紧急情况,总能抽空去陪哥哥。

    就这样带着一点儿朦胧的睡意等到了深夜,终于听见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急忙起身相迎,在他推门的瞬间,先一步拉开大门,递上拖鞋:“道言你回来了。”

    他视若无睹,没接她手里的鞋子,也没与她对视,沉默地与她擦肩而过,从房间取了套换洗的衣服,进了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得恼人。又等了一会儿,隔壁的水声终于停歇,他穿着藏蓝色的睡衣走了出来,最上面的纽扣散着,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锁骨,头发和脸还是湿的,连喉结都滚动着水珠,肩头随意搭着条蓝毛巾。

    她倒了杯水,跟着他去了房间:“洗了澡很渴吧,喝点儿水。”

    见她进来,他也不言语,只是漫不经心地用毛巾抹了把脸,便转身去插电吹风。

    她搬过一张凳子轻放在他身后:“我帮你。”

    莫道言坐下,微微阖眼,她站在身后,将电吹风调到中档,机器启动时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她右手持着电吹风缓缓移动,左手的指腹穿过他的发,约莫两寸长,触感粗硬。以前在佟家村,算卦的瞎子给佟意算命,说他头发硬,精力旺盛,体魄强健,性子刚烈易冲动,这番说辞赢得了邻居们的交口称赞,说算得真准,可同样发质的莫道言,却只应验了前半句。他从不冲动,说刚烈也不尽然,她一时找不出贴切的词来形容,或许是温润里藏着锋芒,即便从容自持,也暗涌着灼人的火。

    “两年也好,三年也罢,我都等你,你在国外发展事业,我在西城继续工作,还能替你照顾父母,帮你守着家,就像从前一样,互相写信。”

    她关掉吹风机,拔下插线,将电线一圈圈绕好收进抽屉,然后从背后环住他的脖颈,下巴轻轻搁在他肩上,手指抚上他微抿的唇角,莫道言的嘴角微垂,带着几分冷峻的弧度,那些面相书里写,生着这样唇形的人行事强硬,宁折不弯,这么看来,面相学倒比街头算命先生可信些,毕竟能著书立说的,总归是做过研究的。

    “机票订在几号?”她的指尖在他唇边流连,“总不会比道行出发得还早吧?”

    他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这么急着送我走?”

    “你若能留下,我高兴还来不及。”她顺势与他十指相扣,“只是在想临行前该给你准备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缺。”

    “那等你缺了写信给我,我给你寄。”自从她提出要“科学-运动”,这渐渐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早则晚上八点多,最迟不过十一点,只要两人都方便,他每周总会去她房间三四次,只有特别忙的时候,才会出现整周都抽不出空,后面连续几天“补课”的情况。现在早过了时间,本不在约定之期,但她想着不必事事拘泥成规,于是偏过身子,轻轻吻了吻他的唇,“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想你的,你也会想我的,对不对?”

    “喜欢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如你所愿。”

    莫道言领会到她的用意,立即揽住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分开她的双膝让她跨坐着,手掌扣住她的后颈深深吻下来,这个吻强势而急切,好似要把她吞下去似的,她嘴唇上前次被他咬破的地方刚结痂脱落,现在新生的肌肤又遭了殃,她疼得想推开他,却反而让他亲得更凶,像是压抑太久,吻得毫无章法,牙齿磕到她柔软的唇也不管不顾。

    直到他抱着她起身,一起滚入床榻间,她才终于能喘口气,不住地小声说道:“轻点……”

    说来也怪,他主卧这张红木大床古典美观,宽大结实,她却从没沾过边,坐一坐都不曾有,反倒是她房里那张廉价木床,材质平平,原本是为躺在床上学习时,方便随手搁置一些学习资料,才没选一米宽的单人床,结果资料没放几回,反成了与他缠绵的温柔乡,有几次莫道言将她折来叠去,从床头掠至床尾,她几度觉得床架就要塌了,可每次云收雨歇,总是完好如初。

    最近莫道言总会留盏灯,她嫌顶灯太亮,他就换上台灯,觉得台灯刺眼,他又特意找来低瓦数的黄光灯,还会把灯罩压得极低,如此执着留一道光,也不知究竟要看什么,该看的早该看尽了。某次她无意间睁开眼,正撞上他凝眸注视她的眼神,像在观察显微镜下的标本,她慌忙别过脸去,却瞥见梳妆镜里交缠的身影,细节清晰得令她害臊。

    事后,她悄悄将镜子转了方向。

    今夜是她第一次留宿在他房中,他床头的台灯也亮着。

    即使闭着眼,她也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忍不住问:“哪里不对吗?”

    恰恰相反,旁人眼里,她总是温柔似水,只有他知道,温顺的表象下藏着怎样尖利的棱角,当理智被碾碎,那个真实的她才会破茧而出,她会带着哭腔喊他的名字,声线不连贯却带着一丝疑似的爱意,时而主动索吻紧抱不放,时而又试图推开他,与他攻守异位,纤细却凶狠……而等天亮了,她又会变回那个人见人爱的莫太太,所有所有炙热、隐晦、愤怒都消隐无踪。

    这些转瞬即逝的真实时刻,也曾被其他人占据过吗?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体贴”地按灭了灯。

    厚密的黑色窗帘将月光彻底隔绝,黑暗如潮水般淹没了她,她伸手想拉开窗帘寻找一丝光亮,手腕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她听见腕骨发出了声响,背也跟着疼,这床实在硬得硌人,莫道言偏爱硬板床,只在上面铺了薄薄一层褥子。

    以前再如何她都能忍,此刻却感觉快要被捏碎了,疼得眼前发黑。

    “把灯打开吧。”

    “开灯!”

    “莫道言!”

    回答她的是无尽的沉默,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他为何要关灯,他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夜色掩盖了他的神色,也隐藏了他不愿承认的暴戾:“你先放弃的。”他丢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把扯下她的睡裙,侧身将她禁锢在怀中,几乎不给任何适应的时间就强行而入,一手钳制着她的颈部,迫使她转过脸承受他的吻,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胸口,连带着把她的双臂也一起困住。

    疼痛和羞愤瞬间席卷全身,她想咬他,被捏住脸颊,只得咬自己,直至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他才稍稍松手,她又高高抬头,不顾一切地用后脑勺狠狠撞向床板,一下,两下……

    他慌忙伸手去护她的头:“佟语非!”

    声音有警告,更有怨恨,而就在他俯身的时刻,她屈膝全力一顶,他立时闷哼着从她身上滚落,她随即抡圆胳膊,奋力朝他甩去,只听“啪”的一声,清脆而果决的耳光声刺破了浓浓的墨色。莫道言隐约感觉到右脸被指甲划出几道血痕,火辣辣地疼,舌头抵了抵发麻的腮帮,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这个平时笑得像个吉祥物的女人,竟有这么大的力气,险些把他半边身子扇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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