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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月在宋盼之面前,不管宋盼之如何欺辱她,她几乎都是在退让,她心里清楚如果与宋盼之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个无权无势没落小官的女儿,哪怕真的受了委屈也不会有人站在她这边的,嫣月向来不喜欢做那些自讨没趣的事情。

    忍让不是懦弱,而是一种自我保全的手段,从而去做更重要的一些事情。

    匹夫才会逞一时之勇。

    她在世家大族活了十几年,宋盼之的这些小伎俩,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

    嫣月回侯府的路上遇到了暴乱的人群,没多久她被卷入了混乱的人群,好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嫣月意识到了危险,心中暗想中了圈套。一个男人紧紧捂着她的嘴,嫣月失去了意识,她被人迷晕带走了。

    人群结束骚乱以后,侍卫与暗线慌了起来,嫣月突然不见了。

    嫣月丢了,谁也别想活,侍卫以及隐蔽在四周的暗线开始紧急寻人。

    今日的事情是惠荣计划的一部分。这里总共有三批人,一批人制造混乱拖住言起,一批人营救细作泠,还有一批人去劫药材。

    惠荣明白南城的所有细作皆以暴露,他既然来了,便要带走所有人。

    过来救泠月的这批细作里面有一个人曾经刺杀过她,那人这几年来跟着惠荣出生入死,他叫做从宜,是苏城人,来自苏城四世家的张家。

    当年苏城城破时,从宜被人所救,逃了出来,泠月可就没有从宜那么好的运气了。

    言起正在军中处理杂事,一时间焦头烂额,似有人暗中捣鬼,故意想要拖住他。

    府中下人过来寻他,告诉他宋盼之邀约嫣月小姐在若水馆见面,嫣月怕宋盼之日后寻她的难处便去了若水馆,言起听完之后又是气愤,又是心疼,他记得已经不止一次警告过宋盼之不要碰嫣月,结果宋盼之变本加厉的羞辱嫣月,屡次三番触碰他的底线,每一次息事宁人后,言起心中都十分愧对嫣月。

    宋盼之挑战了他的底线。

    军中令他焦头烂额的杂事,他一时间也没有心情理会了。他害怕嫣月这边出什么事情,慌忙从军中出来,言慌张赶来了若水馆,暗线告诉他宋盼之在似水馆中鞭打嫣月,及时被随身的给侍卫拦了下来。

    他们还添油加醋的告诉言起,宋盼之对嫣月恶语相向,嫣月哭着下了楼。

    果然,言起听完以后脸色很难看。

    言起想起了去年宋盼之故意毒打嫣月的事情,下人们说大观园里池子中的水被染红了一大半,他回来以后嫣月已经病的不像样了,他去将军府大闹了一场,因为要顾全大局,最后也没有给她讨回什么说法。

    从此,嫣月一病不起。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第二次,这一次他不想就这么算了,言起脸色铁青,目光阴沉,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嫣月是他的妻,妻子屡次三番被人羞辱,他怎能坐视不管。

    总有一天,他要与宋盼之算这笔账。

    不过片刻,跟着嫣月的暗线慌张来寻言起,比跟在嫣月身边的侍卫先来的是言起的暗线。

    言起赶忙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侯爷,小姐被人带走了,我等誓死保护小姐,奈何敌暗我明,寡不敌众。”

    言起大怒:“召集全部暗线寻找小姐的下落,谁都不能把嫣月从我身边带走。”

    嫣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处破庙中,因为麻药的缘故,此刻脑袋晕晕的。

    从宜走了过来,说道:“你醒了。”

    绑架她的白衣男子声音好听,她看着他有些发愣,心中出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对白衣男子产生了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她问道:“你们是谁的人,为何抓我?”

    她怀疑这是宋盼之的人,如果是宋盼之的人,她要是死了,宋盼之也别想好过。

    下一秒,她听见男子说道:“我们是王城的人,今日惠大人让我等来营救姑娘。”

    这不是宋盼之的人,是王城那边的人。

    从宜动了一下胳膊,她看到了从宜手上的胎记,想起了上次酒楼遇刺的事情,当时她看到了刺客手上月牙型的胎记,她当时一下就认出了那是从宜,从宜上次逃走的时候伤的很重,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从宜想起上回的事情略感抱歉:“上次行刺的事情,多谢姑娘,我不知你是我们的人。”

    她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憋回去,她喊了他一声。

    “从宜”

    从前只敢在远处悄悄的看他,这是她第一次离从宜这么近。

    这么多年,从宜长成了她梦里面的模样。他们是龙凤胎,她比从宜先出来几分钟,她是姐姐,从宜是弟弟。他们有着共同的血缘,相似的眉眼。当年母亲生下他们二人时,将从宜送到了舅舅家中,父亲对此事并不知情,以为母亲生下的只有一个女儿,其实是一对龙凤胎。也对,父亲并不关心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她心中有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一股酸涩。

    从宜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竟然有些愣住了。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苏城有四大家族,她的母亲来自四世家中的张家,是张家的二小姐。王夫人当年生了一对龙凤胎,女的取名泠月,男的取名从宜。她家中姬妾众多,母亲虽为正室,并不得宠,反观家中姨娘经常骑到母亲头上,而舅舅家一直生不出来男孩儿,后来王夫人便将女儿留到了身边,儿子悄悄送到了张家。八岁那年,她的母亲离世,母亲离世前嘴里挂念着她和从宜。母亲离世后,没多久王家与张家交恶,父亲不准她再见张家的人。

    从宜手上有个胎记,年少时她常常偷偷去看从宜,娘走的时候一直挂念着从宜,托她有机会的话去看看从宜。

    从宜跟她很像。

    从宜沙哑着喉咙问道:“你是谁?”

    他看着嫣月左眼下面的那一颗泪痣,一滴泪突然落了下来。

    他知道,他都知道。

    从宜心中的话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破庙外面火光四起,有人将破庙包围了起来,外面传来马匹厮叫的声音,还有火光与脚步声,从宜没有想到这么快言起就赶来了。

    他说道:“我带人出去看看,你先留着这里。”

    嫣月说道:“言起来了,你快走。”

    她催促道:“从宜不要任性,快走!你根本不是言起的对手。”

    “言起只要我,你把我交出去,我替你拖住他。从宜你走啊…不要在这里…,娘走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不能看着你死在我眼前。”

    他摇了摇头,“姐姐,后面还有援兵,我先去拖住言起,届时我们的人会带你回王城。”

    “姐姐留在南城的这两年,我知道你肯定吃了很多的苦,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嫣月拼命抓住他的衣裳,不让他走。

    嫣月求他:“从宜,不要去,你会没命的。”

    “你听我的话,现在赶紧走。”

    她没有抓住他的衣服,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从宜及一群死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破庙的门被人打开了,言起将四周包围了起来。

    言起带了一干人等将破庙围了起来,此刻的言起心急如焚,早已没有什么理智可言。言起看到从宜手上的胎记,认出了从宜。

    “臭小子,原来是你,上次的账我还没有跟你算,今日新仇旧恨一起算。”

    言起看到门内出来的俊秀男子,目光阴沉,眼中带着一丝杀意,冷冷说道:“把人交出来。”

    “你若敢动我妻一丝一毫,我必叫整个王城陪葬。”

    双方激战,死士死伤无数,从宜被重伤。他根本不是言起的对手,为了拖住言起苦苦挣扎。言起带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全都是顶尖的高手,那些死士没多久便全军覆没。从宜退至破庙内,男人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逼近。

    “上次让你跑了,今日新仇旧账一起算。”

    言起内力深厚,剑意逼人,重伤的从宜根本接不了几招。

    嫣月慌张的从破庙的最里面跑了出来,她的脚步不稳,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她跪坐在从宜旁边:“从宜,你怎么了?”

    从宜摇了摇头:“姐姐,我没事。”

    嫣月擦掉从宜嘴角的血,抬手为他把了把脉,从宜伤的很重,如果不及时救治会要人命。

    “言起,我不许你伤他。”

    言起见二人如此亲密,内心醋意翻涌了起来,问:“月儿,他是谁?”

    “今日你若杀了他,我绝不独活。”

    嫣月挡在从宜身前,他们等不到后面的援兵了,今日怕是逃不过去了。

    嫣月朝他说道:“我不是真正的嫣月。”

    言起听到她在此处的坦白,有些意料之外。

    只要他不戳破,他以为她还会再伪装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里坦白身份。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她。

    他脸上并没有嫣月想象中的震怒,反而一脸平静,情绪连一丝起伏都不曾有过。

    言起哑着嗓子:“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嫣月,真正的白小姐已经死了。”

    “月儿莫怕,我不会杀你,你是我的妻子。”

    她眼中有恐惧,也有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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