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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月拆开了冯姨娘送来的礼物,是一个精美的玉簪子,她十分喜欢,对着冯姨娘连连道谢。她在花烟楼见过一些东西,知道那玉簪子价值不菲。

    没多久,王姨娘和她四姐带着生辰贺礼也来了。中午时,几人一起在祖父的院子里面吃了一顿饭。

    祖父今日不在家中,去城外义诊了,走时不忘恭贺她生辰快乐,将礼物放到了院子里面的石阶上面。

    饭罢,人都走了。院子回归原来的安静,清清冷冷的。

    她一个人坐在院中的梨树下面,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发呆。

    过了许久,她拿了一些吃食,去敲隔壁院子的门。

    这些时日,她总是隔三差五的去隔壁院子,给惠荣送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都有。非要惠荣亲自打开,吃食的话要让惠荣尝上一尝,还得要听惠荣说喜欢才行。

    惠荣病中的生活,倒有了一丝不同,每日都能见到她,她有时穿着青衣,有时穿着黄衣,有时穿的是蓝衣,大部分的时候她喜欢穿青衣。泠月气质极佳,十分灵动。苏城张氏女子向来貌美,再过几年,她一定出落得极为漂亮。惠荣偶尔闲来无事的时候喜欢作画,一连为她画了好几幅画,那些画放在书房的箱子里面。

    泠月来的勤了,惠荣也开始留意她的喜好,他在苏城有最大的商铺,暗中差人帮她备下了冬日的衣裙,还有一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他为她提前备下了。

    他这么做算什么,他心想算是投桃报李吧,王老爷子尽心医治他,他对泠月好也是应该的……

    得知今日是她生辰,王定省没有过来看她,甚至连家中的姨娘都来送了一份礼物,他怕她伤心,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若在惠氏,绝不会出现这种不闻不问的情况,她如果能去惠氏的话,他绝不叫她受丝毫委屈。

    惠荣笑了笑,也不知为何自己会产生带泠月去惠氏的念头,许是最近太累了吧。

    听到了敲门声,是闻来开的门。

    她甜甜的喊了一声:“闻伯。”

    那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闻来说:“小姐来了,公子现在正在休息。”

    泠月听闻来说惠荣正在休息,刚准备把手里的东西教给闻来,白虎突然过来了。

    白虎恭敬的说道:“公子请小姐进来。”

    泠月点了点头:“唉,好。”

    闻来心中疑惑,这公子刚睡下没多久,怎么就又醒了。

    泠月一个人在院子中,觉得有些孤单,便拿着一些东西来找惠荣了。

    惠氏与王氏是世交,惠荣更是家中的座上宾,足以见得惠荣的能力,她从祖父那里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据说惠荣手腕了得,但眼前的这位公子却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他很和善,心肠极好,十分好说话,昨天她还摔坏了惠荣的东西,惠荣都没有冲她发火。

    每一次只要一闯祸,她便红着眼睛跑到惠荣怀中,十分惹人怜爱,惠荣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倒什么也不说,反而是抱着她亲自安慰一番。她身上有一股冷香,那股香味很好闻,惠荣并不排斥她钻到他怀中,泠月犯错的次数多了,她心中从刚开始的害怕到如今的波澜不惊。

    大错没有,反正是小错不断,惠荣也习惯了,每次都由他去料后。

    泠月觉得惠荣心软极了,她心中偶尔也在疑惑,这样心软的人是怎样把一个家族经营的这么大的。

    她在远处朝他笑了笑,向他跑了过去,高兴的说道:“二哥,你又不睡了。”

    惠荣点了点头,“嗯。”

    她把手里的东西让惠荣看了看:“这是我给你带的东西。”

    惠荣肯定要尝一尝,还要说喜欢,要不她该不高兴了,然而惠荣也十分乐意这么做。

    泠月拆开了包装,喂了惠荣一嘴,惠荣尝了尝,味道很甜。

    惠荣说道:“生辰快乐。”

    他拿出了一个盒子,给了泠月:“这是给你的礼物。”

    盒子里面是一幅画,画中女子一袭青衣,温婉恬静,顾盼生姿,气质极佳,那女子便是她。

    这幅画作的栩栩如生。

    他是整个庆国十分有名望的画家,他的一副画可谓花千金难求。

    虞国还有一位名士擅长作画,那人叫做如齐,如齐在三年后从虞国朝中调任到了南城,那年如齐重病,友人送了他一副画,如齐爱上了那幅画,因为这一幅画竟然硬生生的从鬼门关熬了过去。后面没有人知道,如齐爱的是这幅画中的女子,还是当年画这幅画的人。

    如齐手中的那幅画,它的作者是惠荣,画中女子是泠月,也就是后面成侯府中备受冷落与欺侮的嫣月。

    有趣的是,惠荣当年在画那幅画时,同样也是重病的状态。而如齐拿到那幅画的时候,命不久矣。同为画家,或许二人对生死产生了一些精神上共鸣。

    泠月将画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这么多年从未有人给她作过画,况且惠荣是整个庆国有名的画家,他的画自然是极好的。

    她可高兴了,朝他笑了笑。

    惠荣见她喜欢这个礼物,心中十分满意。

    惠荣说:“前些日子,听你说想出门,今日生辰,你若愿意的话带你出去走走。”

    她有些意外和惊喜,可又想起惠荣的身体情况,犹豫的说道:“可是,哥哥你的身体……”

    “无妨。”

    泠月高兴的拉着惠荣的手,“哥哥,你太好了。”

    惠荣带着她出了门,王定省知道以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惠荣的人品还是可以的,手段也是一流的,没什么不放心的。有他在,泠月出不了什么事。惠氏家大业大,半个苏城的商铺都是惠氏的。

    后面惠荣与泠月之间的相处,王定省从来没有往男女之事上面想过。

    马车行驶在整个苏城最繁华的街道上面,马车内两个人坐在一起,她拉着他的手,往他身上靠了靠,十分亲昵。

    然而惠荣并不排斥。

    她突然叫了他一声:“哥哥。”

    “怎么了?”

    “城西那边有一座朱雀桥,桥上……的风景极好,今日阳光好,我想去朱雀桥上面站一站。”

    惠荣答应了下来:“好。”

    说起朱雀桥,她的情绪有所起伏,他看出了她情绪的变化,猜想她可能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将人抱到了怀中,拍了拍她的背。

    朱雀桥,离张府很近。今日是她的生辰,也是从宜的生辰。

    过往,她们中午会在张家吃一顿饭,往后在朱雀桥上面站了一站,等一个人回家。有时能等到,有时等不到。

    哪怕等到了人,也从不上前说话,只敢悄悄看着他走远,知道他过得好便够了。

    母亲走的时候,嘴里挂念着她和从宜。

    马车停在了朱雀桥附近,两人站在旁边的柳树下面,她看了一会儿桥下的风景,更多的是看向张府的方向。

    惠荣陪着她在朱雀桥上面等了许久,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郎从朱雀桥上面走过,那少年郎其实远远就看到了她,可奇怪的是等走进了以后却装作没看见两个人,那少年郎从不回头,但是脚步却迈的很慢。

    少年郎回了张家。

    他是张氏的大公子,从宜。

    惠荣知道已故的王夫人是张家的二小姐,看那少年郎的穿戴想必是张家的公子,他来之前打听过王氏内部的事情,对王氏的情况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忽然想起那次泠月在屋檐下面不敢回家的事情,没了娘的孩子在大宅院中生活的并不容易,何况家中姨娘众多,王定省对她并不上心,他有些心疼眼前的小姑娘。

    惠荣问道:“你若想的话,我可以安排他来见你一面。”

    泠月摇了摇头,“这就够了,看他过得好,我便放心了。”

    惠荣和她一起去河边放了一盏灯,她在灯上写下了自己的心愿。

    孔明灯越飞越高,她看着远走的孔明灯发起了呆,惠荣怕她心中难过,故岔开了话题,有些好奇问她:“你在孔明灯上面写了什么呀?”

    她狡黠的笑了笑:“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这年生辰,她写的是希望惠荣长命百岁。

    入秋以后,天气凉了下来,这是他们的第一年。惠荣不知从哪里买了一些烟花,一步一步教她怎么放烟火,她想起那日在家中放烟花的事情,不要意思的挠了挠头。

    而惠荣以为她是害怕,开始手把手的教她。

    她身上有一股浅香,沁人心脾。

    随后,二人一起回了家。

    快吃晚饭的时候,闻来送了一碗长寿面过来,是惠荣亲手做的面。

    泠月看着送过来的长寿面,她今日并未让厨房做长寿面,疑惑的问道:“这是谁让做的长寿面?”

    婢女说:“这是刚才隔壁院子的闻伯送过的面,听闻伯说好像是那位惠公子给小姐做的面。”

    泠月听见惠荣的名字,心中有些触动。她又想起了惠荣的病,心中满是忧虑,不管多难她都想为他求得千山雪莲。

    惠荣仅仅来了苏城几个月左右的时间,便整顿了苏城一半以上的商铺,这些商铺过往在经营方面存在着问题,他挨个查账,派人去询问情况,没过多久便将商铺整顿的井井有条。

    这些商铺管事的,无一不服他的。惠荣洞察人心,十分善于经营,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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