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朔将南樾安抚好,找到萧砚尘和锋冥,“你们俩还是我兄弟吗?抛下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锋冥咬了一口李子,开口问道,“你和瑞苍国的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别在那胡思乱想,我和公主什么关系都没有。”玄朔立马说道,“方才答应她找到真凶前可以待在栖羽阁,只是权宜之计。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杀害张瑛曈的真凶,然后把她送回瑞苍。”
“也只能如此了。”萧砚尘说道。
他又接着问道:“这起案件现在是谁在管?”
玄朔来到他们身边坐下,“前段时日是廷尉属官在办理,但一直未将凶手逮捕归案,他们现已上报朝廷,除了让栖羽阁帮忙追捕逃犯,其他安排还尚未知晓。”
锋冥递给玄朔一个李子,说道:“最近还真是奇怪,这一桩桩的事都堆到一起了,前些日子拐卖人口的案子还毫无头绪,这又出了一个凶杀案。”
“此事影响恶劣,明日早朝时定会有人提起,父皇也定会亲自派人处理此事。”萧砚尘又接着说道,“时候不早了,明日书信联系。”
“好。”玄朔微微颔首。
锋冥与萧砚尘一同起身,拍了拍玄朔的肩膀,“哥,照顾好公主,我们先走了。”
“还用你说?”
翌日早朝,果不其然,有大臣提起此桩凶杀案,萧承煦听罢也大为震惊,随即任命姜云凌为此案的负责人,又命萧砚尘协助姜云凌办理此案。
姜云凌回到家中,向陆曜华提起此事,说准备午后便去凶案现场探查一番。
姜梨清恰好来此找陆曜华商议端午节的相关准备,听到父母的谈话,便想着和父亲到案件现场,也许可以增强自己的分析能力,日后或许能派上用场。
“父亲,母亲。”姜梨清进门说道。
姜云凌微微颔首,“清儿来了?”
“父亲方才说的可是廷尉之子遇害的那桩案子?”姜梨清问道。
姜云凌说道:“清儿也听说了?正是那桩案子。”
姜梨清随即问道:“父亲,女儿午后可与你一同前去?”
姜云凌一口答应,“可以啊。”
姜梨清未想到姜云凌如此轻易便答应了,“父亲不问女儿为何要去?”
姜云凌说道,“这有何好问的?”他说着便拉起陆曜华的手,嘴角含笑,“我们的女儿自然是去长见识的,以后不管遇到何等大事,皆能处理得得心应手。”
“要紧跟在你父亲身边,注意安全。”陆曜华叮嘱道。
“知道了,母亲,女儿会注意的。”
午后,为防止暴露身份,姜梨清便身着男装,粘着胡子,扮作姜云凌的随从一同来到凶案现场——醉云居。
可姜梨清未料到萧砚尘和锋冥也在。
“微臣见过殿下。”姜云凌上前作揖。
姜梨清则压低声线在姜云凌身后行礼,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被他认出来。
萧砚尘一眼便认出她,暗自笑了笑,没有当场戳破。
他上前扶起姜云凌,“姜大人不必多礼。”
“我们先将这厢房检查一番。”萧砚尘说道。
姜云凌微微颔首,“好。”
四人检查了几遍张瑛曈常待的这间厢房,发现屋内并没有血迹。
这间厢房自案子发生便一直被封锁,也没人能进到此处清理。很显然,张瑛曈并非在此处被杀害。
姜梨清打开厢房中的木质衣柜,突然发现衣柜底部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
她凑近一看,是一缕浅蓝色的布料,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
她小心地将其捏起,又到房间中光线充足的地方仔细看了看,金丝?
她立马喊住姜云凌,“老爷,您看,这布料可与张公子那日所穿衣裳的布料相同?”
姜云凌也凑近仔细看了看,“蓝色的布料?我记得验状上写的是紫衣。”
萧砚尘听到也走过来,“确实是紫衣。”
他接着说道,“这间厢房一直是张公子在用,这衣柜中也不会留有其他人的布料。”
姜梨清看着手中那缕布料说道,“这也许是凶手无意间留下的。”
她将那缕布料递给萧砚尘,又想起方才在外面看到的通缉令,“可为何通缉令上说凶手是身着橙衣的女子?”
萧砚尘伸手接过,“官府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他将那缕布料用帕子包好递给一旁的锋冥,“锋冥,你派人带着这布料去布庄和成衣铺问一问。”
“是。”锋冥说罢便退出房中。
“我们再看看还有什么线索。”萧砚尘说道。
彼时,萧语年和翊圭来到醉云居。
“凶案重地,闲人勿进。”看守的侍卫拦住他们二人的去路。
“放肆,太子殿下也是你们能拦的?”翊圭挡在萧语年身前说道。
“太子殿下?”两个侍卫面面相觑。
“有何惊讶的?孤本来就长这样,只是今日未上妆而已。你们认不出孤,难道还不认识孤这块令牌吗?”说着,萧语年掏出太子鎏金牌。
二人看到那块令牌,连忙单膝跪地,低头拱手,“是属下冒犯了,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起来吧,此事怪不得你们,孤只是听闻这起案件,有些好奇,便前来此处看看。”说着,萧语年便走到厢房门前。
他推门而入,“姜大人。”
姜梨清应声回头,便见萧语年与翊圭站在门口。
他今日未上妆?姜梨清低下头站到姜云凌身后。
“老三也在呢?”萧语年一脸惊讶地说道。
姜云凌看清萧语年的面貌不禁有些吃惊,他快速掩去异色,上前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姜大人不必多礼。”萧语年说道。
萧砚尘一本正经道,“臣弟初见皇兄。”
萧语年抱着臂说道,“什么初见?你少在那阴阳孤,孤一直长这样,只是今日懒得上妆而已。”
他又接着强调道:“以后你只要见到孤,孤都会是这副模样。”
说罢,他才注意到姜云凌身后之人,“姜大人,你身后这位是?”
姜云凌微微侧身,将姜梨清挡了个严实,“是微臣的随从。”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姜梨清低头行礼。
因姜梨清一直低着头,萧语年也未细看,“起来吧。”
姜梨清这才注意到萧语年的穿着,衣裳是浅蓝色带金丝的布料所制!
萧砚尘也注意到,确实与方才的布料材质相同,“皇兄,你这身常服是在何处所做?”
“毓秀坊,昨日才送过来的,怎么了?”萧语年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只是方才恰好找到一缕布料,与皇兄的有些相似。”说罢,萧砚尘便走出房门。
“你说什么?你在凶案现场找到与孤的衣裳相似的布料?”萧语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眉头一皱,“翊圭,走,我们去一趟成衣铺,孤要换身衣裳。”
“是。”
见他们都离开,姜梨清对姜云凌说道,“父亲,我们再看看可否有其他线索。”
“好。”姜云凌点头应道。
姜梨清与姜云凌又将厢房仔细检查了几遍,不放过每个角落,可未找到其他线索。
行凶之人行事竟如此谨慎。姜梨清想道。
萧砚尘和锋冥一同来到毓秀坊,将那缕布料递给掌柜,“掌柜的,毓秀坊可有售卖这种布料?”
掌柜薛河看了一眼便笑着说道,“贵客啊,鄙人姓薛,这边请,全京城只有我们毓秀坊有这澄澜金绡。”
他们随薛河来到存放衣料的地方,看到了他口中所说的澄澜金绡。
确实与那缕布料材质相同。
“薛掌柜,这澄澜金绡都有谁买过?”锋冥问道。
薛河回想片刻,回道,“这澄澜金绡十分难得,价格自然就昂贵些,我记得目前只有四位客官买过。”
萧砚尘问道:“可还记得是哪几人?”
“这?”薛河有些犹豫,迟迟不开口。
锋冥掏出令牌,“薛掌柜,不必担心,只是查案需要。”
薛河看到那令牌立马说道,“原来是官府的大人。二位稍等,小人去取账簿。”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薛河抄下名单交给萧砚尘,“二位大人,这四位便是在毓秀坊购买过澄澜金绡的人。”
“好,有劳。”萧砚尘微微颔首。
好在这澄澜金绡价格昂贵,倒为他省去了许多麻烦。
萧砚尘看着手上那份名单,袁府的小厮,郗公子,少府邓屿和太子萧语年。
“除了太子,其他人可有说是做给谁穿的?”萧砚尘问道。
薛河回忆片刻,回道,“袁府的人说是给自家三少爷做的衣裳,邓大人和郗公子则是自己穿。”
“郗公子?可知晓他完整的名字?”锋冥问道。
薛河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那位客官只说自己姓郗,贵客的事小人也不好多问,半月前有人代他取过衣裳后就再未见过。”
萧砚尘将名单折好放入袖中,“多谢。锋冥,我们走。”
“是。”
“二位大人慢走。”
萧砚尘回到醉云居,将名单递给姜云凌,“除了太子,剩下的那三人都有嫌疑。”
考虑到时间紧迫,姜云凌与萧砚尘决定分头行动。
姜云凌去邓府找少府邓屿,萧砚尘则去袁府找袁三公子袁竹雨。
姜梨清跟着父亲姜云凌准备走出厢房,低头与萧砚尘擦肩而过时,却发觉手里被塞了个物件儿。
她低头看了一眼,一罐胭脂?
她刚抬起头,却发现萧砚尘已然离开。
我这是被发现了?可他为何要送我胭脂?明明都要娶妻了。姜梨清心中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清儿,怎么了?”姜云凌见她站在原地,不禁开口问道。
姜梨清回过神来,将手缩进袖中,“没事,父亲,我们快些去邓府吧。”
“好。”
去邓府的路上,姜云凌陷入沉思,他总觉得萧语年的那张脸有些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