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你和心理医生尬聊到冷场，医生的冷笑话连西伯利亚的大棕熊都忍受不了要南下迁移，办公室回荡着女人杠铃般的笑声。你在一片无语中终于等到救星。尼古莱领着一个熟悉的陆军迷彩服的士兵敲响了门，你几乎是弹跳起身，迎上去开门，把医生那句“测试报告别忘了拿”甩在身后。

    “真没想到还有年轻人能继承‘刀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火烧屁股般摔上办公室门，拍了拍人民子弟兵的肩膀，切换了普通话和他讲。

    士兵戴着黑色护目镜和同色迷彩的面罩，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的面容之下居然发出了天津快板味的年轻声音：“我也没想到上代‘刀锋’是姐姐。”

    你猛地转头瞪向尼古莱，谴责道：“你个大嘴巴，Krueger那边露馅我已经忍了，怎么还能给我漏？”

    “天地良心。”老毛子无辜地摊开双手，“我可没给他提过你的性别。”

    “咱俩以前在红蓝联军演习对抗里遇到过，大概八年前，”他搓了搓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你记不太清细节了，每次演习红蓝双方所有人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活捉对方的传奇指挥。他看你很久没接话，猜到估计是记不得了，从善如流地补充道：“就是那个借了老乡煎饼车子，骗了红军绕道后方的Zimo。”

    这么说你稍微有点想起来了，尘封的记忆突然被撬开了缝——那杀千刀的新兵“屠”了红军后方，抄了补给和地图就跑了，把你丢在那狼人堆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红军追得像条狗，只能抢了装甲车自杀式袭击红军指挥营帐才算勉强完成任务。也是这次演练，你被调去了特种作战部队“蝎”，继承了上一任刀锋的代号。

    “世界真小哈，又遇上了。”你冷哼一声，旧恨涌上心头，瞬间没什么叙旧的心思，“我就说，刀锋不可能这么快就选出继任者，是这次的临时代号吧。”

    “是。”Zimo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一份纸质保密文件袋，“领导让我给你带了国内的合法身份文件，Y/N同志，随时欢迎回国。”

    你接过颠了颠颇有分量的文件袋，讶异地看向Zimo：“我以为你是来对接框架工作的。”

    Zimo摆摆手：“联合反恐框架会由维和部队的负责人来接手，我是带着任务过来的，顺道给你送材料。领导说你的退役申请可能要等迈哈克完成交易内容之后才能批下来，嘱咐你耐心等段时间。”

    你挑了挑眉，看向尼古莱，后者接了一通秘密通讯抽着烟回来靠在墙上等你们聊完。你问尼古莱框架落地后什么打算，他说和Price商量好了，141重构时奇美拉将作为后勤加入到联合特遣队里，无问题档案的人并入141战术小组。

    “只有Krueger那通缉令有点麻烦。不过——”尼古莱冲你挤挤眼，“有你在，总能红章改成绿章。”

    你不置可否。尼古莱继续解释Price刚发来了继续协作邀请。据说是141特遣队没有在俄边境抓到马卡洛夫，却拿到了谢菲尔德叛国的大量证据，已经递交最高法院和军事法庭。行动结束后第二天，俄鸽派的领头人卡马洛夫和反抗军法拉带来马卡洛夫的消息。他已经找到了谢菲尔德，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暗影公司的帮助下逃脱了马卡洛夫的报复。

    Ghosts方面最后一次消息是出现在墨西哥，被毒贩和联合会牵制住了，目前情况不明朗。如果联合会成功侵入空间武器“奥丁”，对全球发动恐袭，东大可能采取更强硬的措施，这也是Zimo作为先遣队的任务之一。

    ——以联合缉毒行动支援Ghosts打击联合会。

    “……已经够乱了。”你头疼的揉着太阳穴。Zimo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么棘手的战局，你们的训练时间并不多，必须马上开始，他没什么疑问，编入了你的队伍，开始了定点清除、潜伏突击、据点争夺、拦截军备、搜救人质等等多项高强度、高频次的实战训练。

    虽然知道他呆不久，但Krueger心里仍旧有点吃味，那双金棕色眼里的酸意如同某王姓男子坟头的野草疯长。他一直找机会呆在你的身边，不着痕迹的插入你对Zimo的训练中，占有欲像冬日里的寒气丝丝缕缕地往人骨头缝里钻。不是凑在战术沙盘边上嘲讽天津老乡太过正气的战术，就是带队的时候边牧放羊似的溜他。

    最让Zimo受不了的是，该死的奥地利人给他搭了一身美式黄黑红组合的丑装备，还有些不知从哪挖出来的过时战术用品——要不是那身国内带来的初始装备在沙漠任务中被榴弹残片干报废，他Zimo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好意”！

    “贫穷的土匪！”Zimo看着Krueger孔雀开屏般的赤裸胸膛，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给他脸上来一拳。

    “哈！毛头小子！”Krueger戴着豹子头套，伪装网缠得只剩一双金棕色眼睛，突然伸手按住Zimo肩膀上的绷带，看着他因伤疼得脸色惨白，倒在病床上，得逞地闷笑，“好好歇着吧，别让Y/N担心你。”

    “我说，你是不是对Y/N有意思啊？”Zimo缓过劲，扯了扯嘴角。他在部队里摸爬滚打这么久，这点眉眼高低还是看得出来——Krueger看他看得很紧，要不是身家清白，他差点以为自己才是那个上了通缉令的。不过话说回来也多亏他跟得近，不然小兄弟也要跟着英年早逝了。

    Krueger眯起眼睛，斜睨了他一眼：“她是我的。”

    “嘿！装都懒得装了？”天津老爷们像是看见同时加了水果切片和辣条的煎饼果子，嫌弃地龇牙咧嘴，“合着你在训练里下手那么狠，是公报私仇？”

    “呵呵，你高估自己了。Y/N看着的，死不了。”Krueger低笑两声，“我和Y/N一致认为得让你尽快熟悉这边的节奏。”

    “什么意思？”

    Krueger看了看军医给他的报告，语气平淡的说：“你每天的训练内容都是我和Y/N单兵对抗训练的减半强度，受不了你可以早点回去。”

    “……”Zimo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Krueger看到Zimo这身伤过两天就能恢复，没什么兴趣继续聊下去，便推门走了。他前脚刚走没一会儿，你就带着国内看探望标准套水果篮，还有特效伤药推门进来。Zimo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抖着腿，散发着阴沉沉的气息。他哑着声音问你退役是不是准备和Krueger结婚。

    你奇怪地说：“八字还没一撇，人都没接受我的表白。”

    “没接受？”Zimo瞪大了眼睛，手舞足蹈，“那外国人的在意都明显成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来？！我再和你靠近点那家伙都快要暗杀我了。”

    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他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你牛逼的姐，迟钝成这样是把感情换成了战斗力吧。”然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其实姐，你要不去收回告白吧，看看我也行啊？”

    你一脸莫名其妙，掏了个苹果塞他手里：“你脑子没被砸吧？”

    Zimo想到溜他是Krueger，背他回来的还是Krueger就气得直翻白眼，赌气说：“姐，那奥地利佬不怀好意，不会追人，还在训练里给我穿小鞋。以后肯定不是什么好对象，我有祖国认证，靠谱。”

    你眨了眨眼睛，呲着大白牙假笑着说：“当年你推着老乡摊子的时候也是这套说辞，我不会被你骗了。”

    “什么！？”Zimo跳起来，懊恼地抓着脑袋，死活回想不起来当时怎么忽悠Y/N参与配合了，涨红着脸，眼神飘来飘去，“啊啊啊啊！”

    你看到伤员活蹦乱跳，没什么大事，就退出医务室，留下他一个人纠结社死的黑历史。合上门，转头就看见Krueger随意地靠在墙上，把玩着蝴蝶刀，银色的刀刃在走廊灯下划过翩飞的弧线。明明刚还在医务室里气不死往死里气伤员，此刻又身嫌体正直地回来了，眼底藏着一丝在意——毕竟Zimo在沙漠任务里受伤，多少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平铺直叙，没什么感情的感慨：“你们中国人总是有过剩的善心。”

    你拍了拍他的手臂，顺势抢过危险的刀具，插回他的腰带扣里：“看人看事，不是对谁都如此。”

    “那你呢，Liebling？”Krueger反手抓住你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微微俯身，虎视眈眈地盯着你，打定主意不准你像上次咨询室里一样，再撩完就跑。

    你突然有些语塞，面对这样正式的追问，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神飘忽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觉得脸颊发烫，连眼角下面都泛起一片异样的红晕，面罩也遮不住那抹色泽。你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咳……只有你——是因为你是Krue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