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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序曲

    秋阳穿过云城 A 大的梧桐叶隙,在地面织就一张鎏金的网。公告栏前挤满了学生,红色的百年校庆海报被秋风掀起边角,覃雨举着文艺委员的红袖章,正被几个男生围着推脱:“雨姐放过我们吧,唱歌跑调能把校歌变成摇滚版!”秋风卷着梧桐叶打了个旋,正巧落在覃雨翘起的发梢。她跺了跺脚,红袖章跟着晃出一抹艳色:“我记得迎新晚会你们都说要给班争光,现在倒好,全成缩头乌龟了!”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抱着一摞气球从人群里挤过来,气喘吁吁道:“雨姐!道具组说校庆当天拱门不够用,让咱们找再出帮忙!”覃雨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目光落在梧桐叶影里晃动的校庆倒计时牌上,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她猛地抓住路过女生的手腕:“等等!你会乐器吗?” “啊?”女生愣了愣,摇摇头:“不会,平时就只会听听音乐。”覃雨咬着下唇,看着女生匆匆跑远的背影,心里的焦虑又添了几分。

    “那诗朗诵总可以吧?” 覃雨把诗集往男生怀里塞,转身就撞见抱着实验报告的苏栀,眼睛瞬间亮起来,像发现新大陆的小鹿,“栀栀!你可算出现了!” 她拽着苏栀苦苦吐槽“真是糟糕透了。“覃雨真是急的抓耳挠腮”集体摆烂,岑阳说要表演醉拳结果把自己练崴了脚,一琳天天研究校庆妆容,现在就差个压轴节目了!”

    苏栀被拽得踉跄两步,实验报告上的荧光笔痕迹蹭到袖口。宿舍楼下的银杏刚黄了半树,几个穿汉服的女生举着 “校庆倒计时 10 天” 的牌子合影,远处篮球场传来拍球声,一切都带着风波平息后的松弛感。“我能帮什么?” 她看着覃雨愁得揪起的马尾辫。

    “你会乐器对不对?” 覃雨突然拍大腿,拿起手机翻学校论坛,照片—— 高中艺术节上,穿白裙子的苏栀正低头调试大提琴,舞台灯在琴身上流淌成银河,“就差个独奏!你上肯定惊艳全场!”

    苏栀的指尖划过照片上的琴弦,喉间泛起微涩。那把意大利手工琴还在老家阁楼上,琴弓的马尾毛断了好几根,像她被搁置的爱好,蒙着时光的灰。“琴不在身边。” 她刚要拒绝,就见覃雨突然捂住胸口作哭腔:“百年校庆啊栀栀!救救我吧,此时我只有你了,呜呜呜......”苏栀看着覃雨夸张的表演,和她攥紧策划案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页里。策划案首页的 “75 周年校庆文艺汇演” 字样被圈了红圈,旁边密密麻麻写着修改批注,墨迹都晕开了好几处。她忽然想起昨夜覃雨在宿舍赶方案,台灯亮到凌晨三点,咖啡杯在垃圾桶里堆成了小山。

    秋风卷起满地金黄的梧桐叶,在她脚边打着旋儿,像是在催促她做出决定。最终,她轻叹一声,轻轻点了点头:“那...我试试吧。”

    岑阳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晃进来,脚踝上的绷带缠得像朵硕大的棉花糖:“我刚从校医院回来,听到你们说大提琴?苏栀你要是上,我把珍藏的限量版松香给你!” 周一琳对着镜子涂口红,突然转头甩来支唇釉:“演出时用这个色号,显白又提气场!”

    苏栀望着舍友们亮晶晶的眼睛,忽然笑了。

    那间朝北的杂物间,藏着她整个兵荒马乱的青春期。高考结束那天,她把大提琴塞进最里面的角落,垫了三层旧棉被。旁边堆着写满沈一名字的草稿本,他随手送的书签,甚至还有半盒他爱吃的薄荷糖 —— 所有沾着他气息的东西,都被她像埋葬秘密一样锁了进去。钥匙被扔进饼干罐,罐口用蜡封了三层,放在衣柜最深处。便利店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但是是沈一第一次注意到自己。(苏栀视角)

    当晚给苏叶打电话时,母亲在那头抢过手机:“寄什么寄?妈给你送过去!正好看看你学校!” 苏栀还没来得及拒绝,听筒里就传来拉链拉动的声响,“你爸正帮我找琴罩呢,当年你说要把琴收起来,哭得跟什么似的,现在知道用得上了吧?”

    三天后的午后,苏栀在宿舍楼下见到母亲。米色风衣上沾着旅途的风尘,手里的琴盒裹着碎花布,边角被摩挲得发亮。“你爸本来要一起来,临时被你季伯伯叫回去了。” 母亲解开布绳的手微微发抖,“这琴我找人保养过了,弦全换了新的。”

    琴盒刚打开条缝,醇厚的木香气就漫出来,像浸过时光的琥珀。苏栀正要接过,身后突然传来清朗的男声:“阿姨好,我是苏栀的朋友潘高扬。”

    潘高扬抱着摞校庆横幅,蓝白条纹的校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结实的肌肉。他看到琴盒时眼睛一亮,指尖在琴颈雕花处轻轻一点:“这是 1980 年款的瓜奈利仿制品吧?我爷爷也有一把,音色特别温润。”

    母亲惊讶地挑眉:“小伙子还懂这个?” 她转向苏栀,眼里带着探究的笑意,“认识很久了?”

    苏栀的耳尖微微发烫,刚要解释,潘高扬已经扛起横幅:“阿姨我先去挂横幅,苏栀排练加油!” 他跑远时,白色衬衫后襟扬起的弧度,像只振翅的白鸟。

    “栀栀啊,妈妈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杂物间积了层灰,我擦琴的时候,从琴盒里掉出张男生照片,眉眼长得真俊……”

    “妈!” 苏栀的耳尖腾地红了,伸手去接琴盒,却被母亲按住手背。

    “那是谁啊?” 母亲挤眉弄眼,忽然朝校门口努嘴,“欸,栀栀,怎么长得和照片上的人有点像?”

    苏栀猛地回头,就见沈一站在银杏树下。深灰色西装被秋阳镀上金边,手里捏着份赞助商合同,正朝保安出示证件。他似乎察觉到视线,抬头望过来时,目光在琴盒上顿了顿,随即快步走过来。

    “阿姨好。” 他的声音比琴房里温和许多,视线掠过苏栀泛红的耳根,“我是沈一。”

    母亲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我记得你,你姑姑经常来我店里买花的,你替她来过,大学霸有段时间我们栀栀经常夸你……”

    “妈!” 苏栀差点把琴盒摔在地上,沈一却轻笑出声,伸手稳稳托住琴盒底部。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清冽的雪松味混着母亲身上的栀子花香,在秋风里缠成一团。

    “阿姨记性真好。” 他坦然接过话头,目光落在琴盒上那道浅痕,“这琴保养得不错,看来苏栀很珍惜。”

    母亲被哄得眉开眼笑,拉着沈一问东问西。苏栀抱着琴盒站在旁边,听着他耐心回答 “阿姨我现在做点投资”“对,还在云城”,忽然觉得那些被锁在杂物间的心事,好像正被秋日的风一点点吹散。琴盒里的弦轻轻颤动,像在应和着什么。

    沈一把她们送到宿舍楼下时,母亲突然说:“小沈啊,校庆那天你有空吗?来听小栀拉琴啊。”

    苏栀刚要摆手,就见沈一点头,目光直直撞进她的眼里:“一定到。”

    秋风卷着银杏叶落在琴盒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苏栀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今早整理琴谱时,从夹页里掉出的那张照片 —— 十七岁的沈一站在颁奖台,手里举着大提琴比赛的金奖证书,阳光落在他笑弯的眼睛里,像盛着整个夏天的光。原来有些东西,就算锁进杂物间,也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悄悄跑出来提醒你:心动过的痕迹,从来都擦不掉。

    琴盒被安置在宿舍角落的那天傍晚,苏栀第一次试着拉奏。《天鹅》的旋律刚起,就见周一琳举着化妆镜冲过来:“天哪!这音色绝了!我要给你设计套月光裙,配大提琴简直是神仙组合!” 岑阳抱着松香罐蹲在旁边,突然指着窗外:“看!沈氏集团的车又来送东西了,这次是整箱的演出服!”

    苏栀的琴弓顿在弦上,音符戛然而止。暮色里,黑色轿车正缓缓驶离,车尾灯在银杏叶间明明灭灭,像谁未说出口的心事。她低头抚摸琴身上的雕花,忽然想起潘高扬刚才说的话 —— 好的大提琴需要时间磨合,就像有些关系,总要在时光里慢慢找到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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