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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们都有存在彼此的记忆里

    校庆的脚步越来越近,A 大的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又期待的气息。苏栀的生活彻底被切割成了两半,一半属于实验室里闪烁的仪器和复杂的公式,另一半则归琴房里的大提琴和跳跃的音符。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苏栀就已经出现在太阳能实验室。她穿着白大褂,专注地调整着光伏板的角度,额前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潘高扬抱着一摞实验数据走进来,看到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有些心疼地说:“又熬夜了?昨天琴房关门前,我还看到你在练琴呢。”苏栀直起腰,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实验室的白炽灯在她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校庆倒计时十天,哪样都耽误不得。”她转身从实验柜里取出新的电池板,金属表面映出她认真的神情,“上次的转化率数据有波动,今天得再测两组对照实验。” 潘高扬把数据放在实验台上,凑近电脑屏幕仔细查看:“确实有进步,但这个峰值还有优化空间。你也别太拼了,身体吃不消。”他伸手想帮苏栀整理桌上散落的图纸,却被她抢先一步收进文件夹。苏栀把新电池板架上测试台,金属支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她将数据线逐一插好,调试设备时手腕微微发抖,却还是精准地按下了启动键:“上次实验被校庆彩排打断,这次必须一气呵成。”说着戴上护目镜,专注的神情让潘高扬欲言又止,只能默默站在一旁随时准备记录数据。

    苏栀抬头笑了笑,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明亮:“实验到了关键阶段,校庆演出也不能掉链子。” 她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曲线,“你看,这组数据比之前稳定多了,再优化一下,说不定能在学术期刊上发表。”

    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是覃雨的电话:“栀栀,上午十点琴房有空,我帮你约上了。”

    苏栀看了看时间,快速回复:“好的呢,谢谢。马上就来。” 然后对潘高扬说:“我先去琴房了,实验数据帮我盯着点,有问题随时叫我。”

    赶到琴房时,覃雨已经坐在钢琴前等着了。看到苏栀进来,她眼睛一亮:“快来快来,我昨天琢磨了一下,给你的大提琴独奏加了点钢琴伴奏,你听听看怎么样。”

    琴弓落下,大提琴醇厚的音色在琴房里弥漫开来,与钢琴清脆的旋律交织在一起,像两股温柔的溪流汇入同一片湖泊。练到高潮部分,苏栀的指尖突然有些僵硬,那是长时间在实验室操作仪器留下的酸痛。她皱了皱眉,悄悄活动了一下手指。

    覃雨敏锐地察觉到了:“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休息会儿?”

    “没事。” 苏栀摇摇头,深吸一口气,重新投入到演奏中。她知道,只有反复练习,才能在校庆那天呈现出最好的状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汗水浸透了后背,苏栀却浑然不觉,覃雨因为是负责人,被叫走对节目单去了。当最后一个音符完美落下,她看着镜中自己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窗外的阳光不知不觉已经移了位置,提醒着她又一个上午即将过去。走出琴房时,苏栀特意绕去教学楼旁的紫藤架下。那里的公告栏新贴了校庆节目单,她的名字安静地躺在"大提琴独奏"的位置,旁边紧挨着"太阳能技术成果展"的参展名单,两个名字在阳光下交叠出细碎的光晕。风穿过藤蔓卷起她的衣角,苏栀忽然想起教授说过的话——科研和艺术,都是人类追寻极致的浪漫。

    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朝着食堂的方向加快了脚步,腹中的饥饿感提醒着她:唯有填饱肚子,才能继续奔赴下一场热爱。食堂里飘来阵阵饭菜香,苏栀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她一边嚼着米饭,一边翻看着手机里的实验数据照片,时不时在备忘录里记下新的灵感。餐盘里的青菜和豆腐很快见了底,她起身倒掉残渣时,瞥见食堂电视里正在播放往届校庆的精彩片段。那些欢呼与掌声的画面,让她攥紧了手里的书包带,心中涌起一股想要把每件事做到极致的倔强,随即加快脚步,向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推开实验室的门,熟悉的仪器嗡鸣声裹挟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扑面而来。苏栀把书包甩在角落的椅子上,袖口蹭过沾着试剂痕迹的操作台,目光立刻被电脑屏幕上跳跃的曲线锁住。她扯下橡皮筋将长发随意束起,白大褂下摆扫过实验凳,指尖已经开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像是要把午间灵光乍现的灵感,统统化作屏幕上跳动的字符。

    直到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走向琴房。

    琴房里,沈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等在那里。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乐谱,看到苏栀进来,站起身:“路过的时候听见琴声,就进来等了会儿。”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上,“练得很辛苦吧?”

    苏栀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波动:“还好,习惯了。” 她打开琴盒,拿出大提琴,“沈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过来看看校庆的筹备情况,顺便……” 沈一顿了顿,目光变得柔和,“想听听你的琴声。”

    苏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拉起了琴。《爱的礼赞》的旋律缓缓流淌,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仿佛带着魔力。沈一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眼神里藏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一曲终了,琴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苏栀放下琴弓,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琴房外传来同学们嬉闹的声音,那是属于校庆前的青春活力。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宿舍了。沈先生,您也早些回吧。” 苏栀收拾好琴,对沈一说。

    沈一点点头:“路上小心。”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拿起桌上苏栀不小心落下的一片松香,轻轻握在手心。

    这样在实验室和琴房间来回奔波的日子,虽然辛苦,却让苏栀觉得无比充实。她知道,无论是实验还是演出,都是她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而校庆,将会是对这段忙碌时光最好的见证。

    聚光灯骤然亮起的瞬间,苏栀握着琴弓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深棕色的大提琴在舞台中央泛着温润的光,琴颈内侧刻着的名字缩写被灯光映得清晰,像枚沉睡多年的印章终于苏醒。台下的掌声潮涌般漫过来,她在抬手调整琴凳高度时,瞥见第一排母亲举着手机在录视频,镜头里的自己穿着月白色纱裙,裙摆上的碎钻随动作闪烁,像把揉碎的星光撒在了身上。

    琴弓落下的刹那,全场的喧嚣都沉入寂静。《爱的礼赞》第一个音符从琴弦上漫出来,带着松香特有的微涩,混着舞台地板的木质香气,在百年礼堂里缓缓铺展。苏栀的指尖在指板上跳跃,左手拇指按弦的力度恰好能弹出泛音 —— 这是沈一那天在琴房提醒过的细节,此刻却像被她自己的肌肉记忆牢牢锁住,精准得如同实验室里校准过的光谱仪。

    贵宾席的丝绒座椅还带着余温,沈一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节奏与舞台上缓缓流淌的《爱的礼赞》莫名合拍。前排有人小声议论:“这女生是谁?大提琴拉得比专业乐团还动人。” 他放在膝头的手忽然顿住,目光像被磁石吸住,牢牢锁在舞台中央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上。

    苏栀的纱裙在聚光灯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琴弓落下时,发梢的碎钻随动作轻晃,晃得沈一眼睛发酸。他想起了自己和母亲岑梅去看看妹妹的考级秀后台,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女攥着琴弓发抖,指尖的冷汗把松香都浸成了深褐色。“别紧张,” 当时他塞给她块薄荷糖,“就当在琴房练琴。” 此刻她站在百年礼堂的舞台上,从容得像换了个人,可握弓时食指微屈的弧度,还和当年一模一样。

    第三小节的泛音响起时,沈一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那道浅褐色的磕碰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 当年他抱着琴盒在楼梯间摔了跤,苏栀的眼泪砸在裂痕上,比琴音还要震颤。旁边的好友宋泽宇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这女孩有没有对象啊,哥们准备出手了” 沈一没接话,只视线掠过苏栀按弦的左手,指腹因常年练习结出的薄茧,在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旋律推向高潮时,后排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沈一转头,看见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正用手帕擦眼角,旁边的年轻学生小声问:“张教授怎么了?”“这曲子,” 老教授的声音带着哽咽,“五十年前我在这礼堂听我爱人拉过,一模一样的指法。” 沈一重新望向舞台,苏栀的指尖突然加重力道,琴弦的震颤仿佛穿透空气,在他胸腔里撞出沉闷的回响。

    最后一个泛音消散在空气里的瞬间,苏栀的琴弓悬在半空未动。台下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比刚才任何一个节目都要热烈。母亲举着照片站起来的瞬间,沈一的目光落在那张泛黄的相纸上。十七岁的苏栀穿着洗得发白的白裙子,琴凳还是木制的旧款,可眉眼间的专注,与此刻舞台上的身影几乎重叠。他忽然低笑出声,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小朋友,好久不见。” 尾音消散在掌声里,像把藏了多年的钥匙,终于插进生锈的锁孔。

    鞠躬时,纱裙的裙摆扫过舞台地板,带起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跳舞,地板缝隙里卡着半片干枯的栀子花瓣。这是上周潘高扬帮她搬琴时,从琴盒夹层掉出来的 —— 那是她十七岁生日那天,沈一送的第一束栀子花留下的。花瓣被无数双脚踩过,却依然保持着完整的弧度,像段不肯褪色的记忆,在百年礼堂的尘埃里静静呼吸。沈一看着苏栀鞠躬时扫过地板的裙摆,想起她当年在颁奖台上差点绊倒,是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腰。那时她的校服裙角沾着草屑,抬头道谢时,睫毛上还挂着没擦干的眼泪。而现在,她独自站在聚光灯下接受全场欢呼,像株终于长成的栀子花,带着晨露的清冽,也带着烈日灼过的坚韧。

    哥哥看苏栀转身走向后台,纱裙的拖尾在地板上划出浅痕,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帮苏栀提着裙摆,指尖触到纱裙内侧的标签。水洗标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他认得这是巴黎小众设计师的手笔 —— 去年沈一在慈善晚宴拍下的高定礼服,后来以 “校友捐赠” 的名义送到校学生会,指定要给 “校庆大提琴独奏者”。他忽然低头对苏栀笑:“这裙子很配你琴盒里的旧照片。”苏栀突然对苏叶说:“哥哥,你明天有空吗?我们的光伏项目,或许可以追加投资了。” 苏叶挑眉看着,嘴角勾起了然的笑:“是该去看看,毕竟是我妹妹主导跟进的第一个校园项目。”

    宋泽宇发现自己身旁的沈一一直看着苏栀,“不是吧,哥们。你这是想和我做竞争对手啊!”“她有对象啦,你没戏的。”宋泽宇撇撇嘴“真的假的哇,没事,哥们有的是手段撬墙角。”“她是苏家的千金,苏叶的妹妹。”宋泽宇没注意到,沈一回答 “她是苏家千金” 时,指尖正无意识摩挲着西装内衬。那里缝着个微型口袋,装着张泛黄的便签,是当年苏栀夹在琴谱里的:“等我拿到十级证书,就去听哥哥的毕业音乐会。” 字迹被岁月洇得发蓝,却依然能看出最后那个感叹号的用力,像颗悬了多年的星,终于在今夜落进他眼底。沈一此后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舞台,空荡荡的聚光灯下,仿佛还残留着松香的微涩气息,和那句没说出口的话 —— “原来我等的,从来都是当年那个抱着大提琴,哭着说要成为‘第二个杜普蕾’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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