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喻站在工作室门前,指尖悬在空中,迟迟没有敲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最终放下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衣领——像是某种无意识的仪式,又像是给自己最后一点缓冲的时间。
前天晚上的失眠让她想通了很多事。
——她仰慕周叙白的掌控力,所以才会被吸引。
——她渴望他的指令,所以才会一步步走进这个圈子。
——但“DS关系”和“恋爱”,从来就不是一回事。
停车场的那个吻,或许只是他一时兴起的占有欲,而非……爱意。
她苦笑了一下,终于抬手敲门。
门开了。
周叙白站在门内,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领口微敞,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
“进来。”
温喻走进去,工作室里很安静,只有壁炉里的木柴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她坐在惯常的位置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头,背脊挺直——不是礼仪课的优雅,而是Sub面对Dom时的本能姿态。
周叙白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你想谈什么?”他问。
温喻的指尖轻轻摩挲杯沿,沉默了几秒,最终摇头:“没什么。”
她原本想问——
“我们之间,除了DS关系,还有别的可能吗?”
“你会不会有一天……对我产生依恋?”
但此刻,她忽然觉得这些问题毫无意义。
——因为答案,早就摆在那里了。
周叙白看着她,目光深邃,像在审视一份复杂的案卷。
“温喻。”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你在想什么?”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法庭旁听?”
“嗯。”她轻声说,“当时我就想——‘这个人,掌控一切的样子真吸引人啊’。”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杯壁上的水痕:
“后来在电梯前,我对您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仰慕您’。”
她笑了笑,眼神却有些黯淡:
“所以,是我自己从一开始就模糊了界限。”
——仰慕不是爱。
——臣服不是恋爱。
——而她,却贪心地想要两者兼得。
壁炉的火光映在周叙白的侧脸上,勾勒出锋利的轮廓。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温喻以为谈话就此结束时,他突然开口:
“你知道DS关系和恋爱的区别是什么吗?”
温喻的指尖微微收紧:“……知道。”
“说说看。”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很轻:“恋人互相依恋,DS是单向调教。D会喜欢S,但不会产生依恋。”
周叙白盯着她,目光像某种无形的拷问:“这是你查到的答案?”
“……是。”
“那我的答案呢?”
温喻怔住。
周叙白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问过我吗?”
温喻的呼吸一滞。
——没有。
——她默认了他的答案,却从未真正问出口。
周叙白俯身,手掌撑在她两侧的扶手椅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他的呼吸扫过她的睫毛,声音低得近乎危险:
“温喻,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跃出胸腔,喉咙发紧:“我……”
“说真话。”
温喻的睫毛轻颤,最终闭上眼,轻声回答:
“……我想要您。”
——不是“仰慕”,不是“臣服”,而是……“想要”。
周叙白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睁眼:
“那就记住——”
“我的规则里,没有‘模糊界限’。”
“只有‘绝对占有’。”
他的唇压下来的瞬间,温喻终于明白——
他给的答案,从来就不是“调教”或“恋爱”。
而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