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门提亲

    阳光携风而来,穿过云层,越过万物,只为来赴那期待已久的约。

    今日份盛怀安,打扮得似花孔雀一般,身披云华锦缎,腰间扣着白玉带,头顶的银冠与肩上叠着的流苏相映成辉,连靴子上镶嵌着同样的云纹。

    当他这身装扮一跃而起,飞身跨上高马时,一下子便吸引走所有人的目光。

    盛家父母相视一笑,看着压不下嘴角的傻儿子,心中也升起一阵欢喜。

    “今日我儿提亲大喜,大家都来沾沾喜气啊。”

    盛母一扫赶路的疲倦,提起装满香囊的篮子,沿街抛撒了出去。

    那香囊上面绣着“囍”字,里面塞满糖果、铜板、花生和红枣等干物,个别的里面更是藏着金锭子和银镯子。

    盛家的下人们似不要钱的挥撒,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府门前已然围得水泄不通。

    苏流苏喜走在前头开路,街道两旁都人头攒动,大家都争相地抢着喜气。

    在一路的沸声不绝中,盛家三口加大黄,终是到了顾府门口。

    顾父顾母闻声相迎,“盛老爷,盛夫人。”

    “顾大人,顾夫人。”盛父盛母寒暄回礼。

    几人边笑边挪步厅堂,顾家的下人也不毫不吝啬,不仅回赠同样的红香囊,还添了许多点心果子,让门前更笑语欢腾。

    厅堂内,长辈们忙着客套,而身后的郎君,早已按捺不住,他频繁地往门口望去,只为快些瞧见那抹身影。

    盛母看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地打趣道:“瞧我这傻儿子,魂儿都不知道飘哪去了。”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屋内哄笑一片。

    盛怀安顿感热意蔓延,正当他欲开口掩饰一二时,她到了。

    顾允千莲步轻移,同某人一样颜色的华服加身,袖口也绣着同样繁琐的花纹,但腰间覆着一步一流光的鲛纱,让她好似刚从云彩上走来般,窈窕多姿。

    白玉头面束起她的秀发,额间的花钿,耳边的玉坠,腕上的镯子,无一不彰显其用心。

    只是……第一个到她身边的,不是盛怀安,而是那抢一步的大黄。

    盛怀安看着凑上前的大黄,眉心微蹙,方才跑出来的羞涩顿时躲回体内。

    他大步上前,一把抱起的大黄,将它塞进苏流的怀里。

    “呜呜”抗议的大黄,小声诉说自己的不满,但在盛怀安眼神的威胁下,只得讪讪地闭嘴。

    这一人一狗的交锋,让屋内空气的更热闹几分。

    同时也让顾允千的耳尖,泛起了红……

    她低头绞着帕子,强迫自己冷静,可直至指尖泛白,也没能褪下这抹潮红。

    “亲家嫂子,这是聘礼单子。”盛母心里有些忐忑,“您看看,有什么缺的少的,回头我叫人添上。”

    她昨晚刚到京城,今早就被拉来这里,连见面礼都没来得及备,更别提去看什么聘礼单子。

    “够了够了,亲家夫人太客气了。”

    盛母虽然没细看,但只粗略地扫一眼,她便就安下了心。

    虽然只有短短一张纸,可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用得上的,用不上的,东西着实不老少,且大都是稀罕物件。

    盛父没看单子,但也不知是盛家父母的重视,还是盛怀安拍马屁拍到了点子上,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真是太顺眼了。

    “怀安。”

    顾父笑着转头,“你师父方才叫人来告,说他先去见一旧友,待晚些时候再过来。”

    “旧友?”

    盛怀安一愣,本能觉得那老头在框自己,就他师父的处境,在京城还能有旧友?!他怎么就不信呢?

    可转念一想,或许只有现在,那对流有同样血脉的兄弟,才能趁乱见上一面。

    “早就听说顾大人给安儿找了个师父……”

    盛父顺势感谢着,屋内的气氛也开始热闹起来,四个人大人如多年老友般,话个不停。

    而盛怀安的目光却仿佛生根发芽了般,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顾允千抬头,对上他炽热的眼神,久久不愿分离。

    当晚,顾父和盛父一起喝得大醉,被自家夫人扶着回了家。

    盛怀安本想让苏流带同样醉了的申燮回家,可他非嚷着回寒桥山,盛怀安无奈,只得让苏流苏喜送他回去。

    他又何尝不明白老头的心思,无非是害怕连累了他而已。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要粘着他,有朝一日,他非得把他一起拐到扬州去不可。

    盛怀安美滋滋地笑个不停,他身边的顾允千突然停下脚步,“可准备好了?”

    朝露上前一步,回道:“都准备好了,余慕和钟叔正在后门等着呢。”

    顾允千点头,眼底划过一抹狠厉,而后笑着看向盛怀安,“天黑了,出去走走。”

    “啊?”

    盛怀安茫然,他本以为今晚只有风花雪月,可看她这架势……明显是想去杀人啊。

    顾允千没多解释,径直朝后门走去。

    明日休沐就结束了,她可还有大事没干呢。

    夜色漆黑,月倒如钩,在被夜色笼罩的巷子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过,在路上留下了浅浅的辙印。

    马车上,顾允千拿出一纸状子,递给对面的盛怀安,“这是蔡大人蛰伏多年的结果。”

    盛怀安挑眉,接过状子,却并未将其打开,“跟我有关?”

    顾允千点头,“这是兵部左侍郎的罪证。”

    盛怀安的手一顿,眼神变得晦暗,那日马车在看到的场景,他还没有忘记……

    人若拂柳,战火满山……

    他回神,重新看向顾允千,在她眼里,他读懂了这封状子的意思。

    但他犹豫地开口,“你……想让我明日递上去?”

    顾允千点头,紧接解释道:“这是蔡大人的意思,他说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日后只想在兵部呆着,为前线的将士们守住最后一方净土,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我们了”

    说完,顾允千无奈一笑,怎么每次一掺和进去,就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上次和凌远年一起面圣的时候也是,怎么说着说着,这担子就都落在她头上了……

    不过还好,这次多了一个盛怀安。

    “……”

    盛怀安也听懂了,可这麻烦真是……太麻烦了啊。

    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在对上顾允千的眼睛后,他犹豫了。。

    好像怎么都得接过来啊……

    他一脸苦涩地挣扎道:“我能不要吗?”

    “不能。”顾允千残忍拒绝,“蔡大人不要,百里知远不能要,只有你了。”

    “百里知远?!”盛怀安疑惑,“跟他有什么关系?”

    顾允千浅笑,“没想到吧,他是凌大哥的人。”

    “啊!他?”

    盛怀安懵了,眼神都变清澈了不少。

    他满脑袋都是百里知远谨小慎微的模样,完全想象不到他是凌远年的人。

    盛怀安不可置信的问:“他……是那个竹曳?”

    顾允千点头,“你之前告诉我有关兵部的事情,他后面都有传言给我。”

    “高啊……”

    盛怀安不由赞叹,心中对这位同僚心生敬意。

    这装得太像了,连他都没看出来,真是高,太高了……

    “所以,盛大人,拿着吧。”

    顾允千抬手,轻晃他手中的状子,调侃道。

    其实若真要选,她也还是有别的人选,可他既已提亲,那自然做好了与她同进退的准备。

    此番她动了商刃的蛋糕,如果推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出来,那很容易被商刃报复。

    顾允千不坚持让蔡霖接手,也是因为这个,毕竟年纪大了,万一一个没看住,商刃肯定会痛下杀手。

    而百里知远也是,毕竟百里知远身份特殊,若是被发现他与凌远年有关系,那可就不美了……

    所以就此来看,盛怀安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盛怀安认命地折起状子,收回腰间,问:“那我们现在干嘛去呀?”

    “拉他下马的证据有了,我们去挖点更深的东西。”

    顾允千回答,马车穿过巷口,缓缓停在一处宅院的后门。

    当马车停下的那一刻,那处宅门也开了。

    只见一个人满脸惊恐,连衣服都没穿好就出来了。

    顾允千出声打断他的动作,“侍郎大人,这是要去哪啊?”

    左侍郎被吓得一愣,他警惕地看向马车,问:“你们……你们是谁?”

    “我们是来找侍郎大人解答的。”

    顾允千毫不遮掩地给出答案。

    她掀起车帘,缓缓下了马车,从夜色中走出来。

    头上的玉饰在月光的照耀下,隐隐发光,让她那姣好的容貌,逐渐清晰。

    顾允千站在踏板上,居高临下地问,“不知侍郎大人可否告诉我,你与商刃是如何联系的?你们的书信在那里?书信里都说了什么?”

    她一字一字地说出口,眼神死死盯着左侍郎。

    盛怀安跟在她后面,也出了车厢。

    余慕和钟叔各自站在马车一侧,警惕地看向四周,等待自家小姐的下一个命令。

    “你……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左侍郎盯着与顾恒相似的脸,愤怒地道:“这里是侍郎府,我劝你们赶紧离开,不然我定要去陛下面前分说分说,老夫到要问问,太傅大人是如何教导女儿的!”

    “可以啊,不如我们一起去分说分说?”顾允千笑着回答,丝毫不惧,“你既然这幅模样,向来是知道自己活过不过明日了,既如此为何不许我说说呢?”

    她看向对面的惊慌的男人,眼中喜悦更甚,与那晚杀虞芷柔时,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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