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

    听着俞昭的问题,青禾微微咂舌,但很快道:“当然啦,姑娘喜欢二少爷这很正常,二少爷毕竟是你的夫君啊。”

    她当然希望俞昭能和萧庭安琴瑟和鸣,萧庭安最好永远都不辜负她家小姐。

    至于萧庭安喜不喜欢她家姑娘,青禾也踌躇说不准,只道:“二少爷他公务很忙,很少与姑娘见面,但每回见面,他待姑娘都是好的。”

    青禾语气很笃定,但俞昭不太相信,接着问:“那我之前与他相处的状态是怎样的,我们经常见面么?”

    青禾皱眉,眼珠望着上方,想了想,道:“姑娘,你出事之前也就才嫁过来三个月不到,二少爷他大部分时间都不着家的,您那时又是新妇,不喜欢与人同住,所以还挺自在的。”

    俞昭闻言点了点头,这和她刚回府那会很像,她也并不在意萧庭安回来与否。

    那日进宫参加宴席,之所以会难受,一定是因为她葵水腹痛引起的,跟萧庭安冷落她没甚关系。

    这些日子也不知萧庭安过得如何,俞昭忽地很想知道。她印象里,与他在一起为数不多的几次吃饭里,他好像对山药糕很感兴趣。

    许是太闲散,俞昭想亲自做一些送给萧庭安吃。

    说做就做,俞昭让青禾去膳房找来山药,糯米粉,桂花糖浆之类的材料,还有四瓣花形状的模具。

    厅内圆桌上,俞昭虽没做过,但信心满满,双手袖子挽得高,脸颊沾上面粉,时不时腮边很痒,她就挪着肩膀去蹭。

    她将蒸熟的山药压扁成泥,混合着糯米粉揉搓,加入白糖,再填充到模具里,一连做了五六个,还挺像模像样。

    忙活了一下午,青禾将制作好的糕点拿去膳房蒸制,蒸好后,膳房的厨师厨娘掀开盖子见了,纷纷捂嘴笑出了声。

    俞昭做的山药糕表面很粗糙,蒸好后,有一些更是裂开了,卖相很差。

    当晚,俞昭晚饭就是吃自己做的山药糕,说实话,她觉得自己会天赋异禀,将糕点做得又漂亮又好吃,但事实就是,术业有专攻,她的第一次尝试很失败。

    那糕点干到像是要将她嗓子堵实了。

    翌日,俞昭好问好学,亲自去了膳房,问点心师傅,究竟怎样才能做好山药糕。

    点心师傅很和善,告诉了她糯米粉和山药的份额,而且做好了还要过筛,才能保证蒸出的糕点细腻等细节。

    在膳房呆了一天,俞昭削了十几根山药,点心师傅和她各做了许多份,虽然外观看起来还是差很多,但口味起码正常了。

    回西院后,青禾愁眉苦脸,闻见山药味就想吐,而俞昭会了新手艺后,特别开心,她吩咐小厮,若是萧庭安回府,一定要先知会她一声。

    只是俞昭没等来萧庭安,倒是先等到了自己爹。

    二月初十这日,俞泳年特意来萧府,说是为俞昭送生辰礼物,俞昭带着她亲手做的山药糕去了前厅,在看见许久不见的爹后,她笑得灿若桃花。

    归根结底,是因为俞昭觉得她在西院,就像是被所人抛弃了似的,所以看见俞泳年来看望她,她欣喜地眼角带泪。

    俞泳年面颊清瘦,眼尾带纹,吃了好几块女儿做的糕点,边吃边说话,一番问候的话语下来,俞昭连连点头。

    俞泳年看着女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懂事,心中也叹了声气,但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昭儿啊,近来朝中情势剧变,宁王的岳丈被革职查办,你跟庭安一定要为我们俞家着想,让他多在太子跟前为我美言几句,爹识时务,以后一定看准了人,决不上奸邪小人的当!”

    因着俞昭的缘故,俞泳年在萧庭安那获得许多便利,其实一开始萧庭安对他这个岳丈非常冷漠,比一般人还不如。

    可去年中秋后,不知怎的萧庭安就愿意帮他了,他觉得肯定是因为俞昭在劝。这次宁王岳丈崔远明都受了罚,还不知要牵连多少人。

    俞泳年心中有数,他也有点不干不净的证据在崔远明手里,但是刑部又不会卖他面子,他也只能来求萧庭安,毕竟这背后的主导是太子。

    俞昭听后直皱眉,她听不太懂,但是能感受到,爹这是有忙需要萧庭安帮。

    俞昭原本见到亲人后欣喜的脸沉下,一眼看上去心事重重。

    送走俞泳年后,俞昭回了院子后就开始唉声叹气,没想到当晚就听到萧庭安回府的消息。

    但是他没有来找她,他在书房。

    俞昭捏着裙子,身上还穿着夹袄,要不是小厮告诉她萧庭安回来了,她也根本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她只犹豫了一会,便提着食盒去了前院书房。

    书房内,萧庭安刚从诏狱里出来,崔远明被关在那,原本目中无人的皇亲国戚,现在已成了苟延残喘的老头。

    朝中发生这种变故,他也算司空见惯。

    虽然动刑的不是他,但从那走一遭,身上总归染了些血腥气。

    他脱掉外袍,就听大门口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萧庭安以为听错了,将外袍挂在屏风上,又听见敲门声。

    大门吱呀从里打开,俞昭一惊,眼眸抬起,怯生生地望着他。

    萧庭安当即敛下眼睫,冷哼一声。

    在外应付完人,回家也不得清静。

    大门没关,他开了后转身进入内室,内室只桌案上燃着一束火烛,昏暗的烛光下,映照得他的脸十分柔和。

    俞昭迈进门槛里,心中鼓点跳起。其实她学做山药糕,就是为了想让他尝尝看,但这个点找来,而且是她爹求她帮忙后,她总觉自己意图不端。

    她循着他的步伐,进了内室,里头简朴又冰冷,一张紫檀木桌案,靠窗的一边摆着可以喝茶的圈椅,里头则是一张堪堪可以躺人的矮塌。

    俞昭哽了哽喉咙,将带来的食盒放在桌案上,他则又是坐在桌案里,手中拿着毛笔,在纸上飞快写着。

    俞昭小心打开盒子,动作很轻,里头的糕点还是热的,她端了出来,往他手边的空位置放,为的就是能让他先看到。

    萧庭安只瞥了一眼,手中毛笔没停,笔走龙蛇,好一会才写完。

    他扔下毛笔,视线落在那盘圆滚滚的糕点上,唇角勾起冷笑。

    “吃一块吧。”俞昭声音柔软。

    “你有什么目的?”萧庭安声音冷冽。

    两人话音同时落地,皆抬眼望了对方,萧庭安看了眼后就移开视线,仰后坐在太师椅里,直勾勾地盯着俞昭看。

    虽然她是站着,他是坐着,但她心中压抑,他的眸子很暗,仿佛能透过她的眼睛看出她怎么想的。

    萧庭安沉声道:“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俞昭答。

    萧庭安低眼不去看她,视线望着那盘雪白的糕点,舔了舔发干的下唇。

    “你想,你有目的。”他一字一顿。

    俞昭唇瓣抿紧,只觉难堪又尴尬。

    到底是什么驱使她找了过来,她只是想让他吃点心而已,可她爹来找过她后,一切就变了味。

    她有些痛苦地捂住脸,总觉得以前好像有过类似的经历。

    萧庭安冷眼看着,沉了口气,看见她后,就觉愈加烦闷。

    他神情极不耐烦,手肘撑着扶手,紧按着额角。

    这分明就是最普遍,最直白的利益交换,他到底在烦什么,从娶她回来后,他不是注定就要收拾她家的烂摊子了吗,他又不是没有这个觉悟。

    良久,萧庭安掀起眼皮,望着俞昭,她平静地哭着,哭得隐忍,烛光照耀下,她眼尾耳尖泛红,泪水断了线似的从脸颊滑落,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萧庭安轻嗤一声,他真的没耐心再去哄她。

    他语气淡漠,点着下巴,“我算是看出来了,其实你们父女俩都贪得无厌,你爹他想让我替他摆平所有事,而你呢?既不体贴温柔,总一副我欠你的模样。”

    “怎样?是想让我彻底为你是从,当好你们俞家的狗?”他手指叩了叩桌子。

    俞昭手背捂着嘴,才让自己哭得没有那么大声,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家给他带来了困扰,也从不清楚原来他们的隔阂,比她想的要深。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着声音说:“抱歉,我不知道我的出现会让你感到厌烦……”她哽着嗓子,心里堵得难受极了。

    可能当初学做山药糕时有多高兴,现下就有多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门,转身狼狈地落荒而逃。

    萧庭安见了,语气很冷道:“回来!”

    俞昭还没跑出去,人就被拦腰夹在臂弯里带了回去。

    萧庭安顺脚踢上大门,进内室后,将人放在床右边的圈椅里。

    俞昭坐在圈椅里,几乎是立刻就要起身,但身前被他堵得严实。

    他单手攥着她下巴迫使她抬头,“我让你实话实说而已,有那么难吗?”他声音讥诮。

    “把你心里话说出来,你想骗我,利用我,踩到我头上,就像你当初对……”萧庭安眼眸眯起看着她,他咬紧后牙,终究没说出那人的名字,清俊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狰狞。

    他攥着她下巴的手青筋暴起,俞昭很害怕他这副模样,她喘不过来气,双手去拽,胸膛剧烈起伏着。

    “你松手,松手……不要吓我。” 俞昭哭得咳嗽起来。

    萧庭安没有用力,只是看她来了又跑,心里气不过,将她又抓回来。

    她要是今夜不来,他未必会想见她。

    他缓缓松了手,鬼使神差地去抚着她的后颈,想让她先平复情绪。

    俞昭唇瓣哆嗦着,提起膝盖踩在椅子里,双臂环抱着,脑袋埋在膝盖里。

    道歉的话在嘴边止住,萧庭安倚在桌边,居高临下打量着缩成一团的俞昭,忽地觉得她很娇气,她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可以特别委屈,让他觉得自己在欺负她。

    她埋在膝盖里的脑袋抬起,声音嗡嗡的:“倘若今天是太子妃在这,你也会这样对她么?还是说,因为你的心上人不是我,就可以不用对我小心翼翼的了?”

    萧庭安凤眸一颤,微微思忖了她这句话后道:“提她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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