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才上了药,要歇会儿。

    朝容便来通报:“大人,卷库走水了。”

    纪凉猛的起身问道:“我还来未得及查卷库,如今便失火了?”

    朝容:“我已经命拂衣卫过去了。”

    纪凉紧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戴上犬尾草护腕。利落的将才干的头发编成了几尾辫子垂在身后。

    “我必须亲自去。”

    朝容紧随其后赶往卷库。

    待纪凉赶到时,火势已大。

    康年急切着直往里闯,朝容一把拽住。

    “你不要命了?”

    康年带着哭腔跺脚焦急道:“公子好像接了一封书信后便非要来卷库,还说让我去请你。我才走了没一会儿便听走水了急忙折返回来。”

    纪凉:“殿下在里面?”

    她都未曾等到康年答复便已经冲进火光漫天的卷库了。

    “阿凉,危险。”朝容和淮姒怎么喊都无法阻止她了。

    纪凉进去顿时觉得热浪蔓延了全身,急忙抬起手臂捂住口鼻,却仍有些呼吸困难。滚滚浓烟让她看不清他在哪儿。忽的一股热浪袭来,灼烧感使得纪凉周身仿佛被滚烫的热水浇了一遍。她眼睛被烟刺痛着眼泪直流,可是她还不能倒下。

    心中有一个人支撑着她,南宫知衡。

    终于在火光和烟雾中瞥见了他的身影,她一个腾跃冲过了横在他俩之间的火墙赶到他身边。她手指触他的鼻息,气息虽弱但所幸还活着。

    南宫知衡怀中紧紧抱着卷案,不肯撒手。

    纪凉将他及其怀中的卷案打横抱起,一路躲过了坠落的房梁,越过了四起的火焰。

    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似乎是走不出去了,只用微弱的声音唤他。

    “南宫知衡,你给我坚持住。”

    好在得上天眷顾,她最终还是见到了外面的晴空。

    出了门外的那一刻,她才放松下来浑身一软就要跌倒了。

    朝容和康年全力奔向他们接住摇摇欲坠的两个人。

    看着纪凉从火光漫天的卷库将南宫知衡抱出来,那一刻光影打在他们身上周遭都覆上了一层希望的光芒。

    纪凉晕乎乎的说道:“我睡会儿。”便倒在了朝容的怀中。

    朝容将纪凉背回来小心放在床上安置好。

    淮姒将药丸放在她舌下,气愤不已小声咒骂道:“愈是这样,我们拂衣卫愈要一查究竟。”

    朝容神情凝重道:“来了没几天,接二连三的出事。成心不让我们好过,既如此我便杀到闻人府问个究竟。”

    纪凉才转醒,挪动了一下正欲起身便听到了如此荒唐的想法,气笑了。

    “夺命鬼,你是一时不见血就心痒?”

    淮姒紧忙上前将她稳住:“化了吗?你需得休息片刻,先别下床了。”

    纪凉收回迈出一半的腿,心虚的点了点头应着:“剩一点,我吞下去了。”

    淮姒轻敲了她的头:“你个机灵鬼。”

    朝容低头笑道:“我这不是咽不下这口气。”

    纪凉拍了拍朝容说道:“不可,皇上派我等前来,可不能意气用事。如今你我皆没有闻人家的罪证,如何杀得?”

    朝容:“那我们便只能坐以待毙吗?”

    纪凉:“士子一案这不就是机会吗?我不相信此次走水没有他们的授意。”

    朝容:“我查问过了,是乔一白故意引大殿下去的。且门都锁死了,是没想让大殿下活着出来。”

    纪凉忽的想起来问道:“殿下如今怎么样了?”

    淮姒回道:“所幸你及时相救,如今无大碍,还在昏睡。”

    纪凉舒了一口气:“还好无碍,否则我万死难辞其咎。看来都城的手确实伸到了南郡。”

    朝容:“你救大殿下难道不是因为你关心他,怕他危险?”

    纪凉点了点头:“是啊,我是关心他,怕他危险啊。临行前皇上特意嘱咐要我务必保护好他,我如何能置之不理。”

    朝容无奈扶额,淮姒看着朝容微微摇头示意别问了。

    “咳,咳,咳……”门外传来了几声咳嗽。

    随即扣门声响起,“紫衣郎,我可以进来吗?”

    纪凉:“进来吧。”

    朝容挤眉弄眼拉着淮姒就往出走:“我们去看看康年啊。”

    二人出了门便蹲着身子扒门缝听。

    朝容小声说:“殿下方才是不是听到了,不会知难而退吧。”

    淮姒摇头:“我看殿下执着的很,不会轻易就被阿凉的几句话打退的。我们做个赌如何?”

    康年好似幽灵一般突然出现问着:“赌什么?”

    淮姒一把拽住康年将他头按下“嘘。”

    康年惊讶不已捂着嘴小声嘟囔着:“你们竟然偷听?”

    朝容拍了拍康年肩膀郑重道:“康年,你小小年纪莫跟着我们学坏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康年耳朵贴到门缝上,悄声说:“我得给公子出主意,我不走。”

    里面说话声响起,外面三个人一下安静下来细细听着。

    南宫知衡率先开口:“阿凉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纪凉面不改色:“我不是说殿下今后还是称呼我为紫衣郎吗?”

    南宫知衡思索了片刻回道:“今后我只在私下里称呼你为阿凉,紫衣郎显得太过生分了。”

    纪凉:“我救殿下是职责所在,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南宫知衡神色暗淡下来:“你总是如此说,又要将我推到千里之外吗?”

    纪凉不知如何作答,眼神移开望向别处。

    他为何总是能让她哑口无言。

    南宫知衡忽的笑了,抬手好似要摸她的脸。

    纪凉慌乱躲开,警惕的问着:“你做什么。”

    南宫知衡见她闪躲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你莫不是还要将我一脚踹出门外?”

    纪凉:“那你为何总是动手动脚的?近我身的人不死便是半残,殿下你合该庆幸。”

    南宫知衡低头带些宠溺的笑了:“我见你脸上有灰便伸手想为你拂去,既如此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半残,到时候你便更不愿意搭理我了。”

    纪凉抬手擦拭了脸上的灰,听得一愣一愣的赶快转移话题:“乔一白约你去卷库相见?”

    南宫知衡:“不错,我这舅父看来是怀恨在心想要置我于死地。”

    纪凉:“没那么简单,八成是和党争相关。乔一白再不济也不敢伤你的性命。”

    南宫知衡:“我还未来得及说,去卷库的路上我碰见了乔蕊。”

    纪凉:“乔蕊是?”

    南宫知衡:“是乔一白的女儿,也就是南郡郡守的夫人。她递给我一封信要我务必交给你,还说从前乔家对我的种种还望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可以宽宥一二。”

    纪凉冷哼一声:“如今这是用得着你了,也就你给乔家脸面。”

    南宫知衡撇嘴一笑凑近问:“你这是心疼我了?”

    门外偷听的三个人都快要尖叫出声了。

    纪凉面对他突然的凑近往后一躲,头差点磕到了床头上。

    南宫知衡倾身抬手扶住了纪凉的头,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纪凉望着南宫知衡清澈的眼底,她平静已久的心在此刻也泛起了层层涟漪。

    南宫知衡梗着脖子一动不敢动,温热的呼吸相融,仿佛轻触了他的心头,痒痒的。

    他慌乱躲开,喉结不自觉滚动着。克制着转身,去桌上喝了一杯茶冷静冷静。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刻便会生出逾越的举动。

    纪凉瞅了他一眼笑了,整理了一下衣衫继续看信。

    南宫知衡结结巴巴问道:“乔,乔蕊说,说了些什么。”

    纪凉无奈道:“她,满纸都说了一件事。”

    南宫知衡急迫着问:“何事?”

    纪凉:“今晚你我亲自去找她问清楚。”

    南宫知衡惊讶道:“她早已嫁入闻人家为妻,你又去爬人家屋顶?”

    纪凉瞪了他一眼问:“那又如何?”

    南宫知衡:“你忘了上次被闻人瑨差点害死,不行我不许你涉险。”

    纪凉皱眉不解道:“殿下怕是多虑了,我去否由我自己做主。还轮不到殿下插手。”

    她生气开门刚欲抬脚,只见朝容、淮姒和康年跌落门外,她越过他们径直走了出去。

    南宫知衡追着说道:“紫衣郎莫恼,我只是怕如上次一般发生意外而已。”

    纪凉:“殿下明白就好,我是我,殿下是殿下。能命令我拂衣卫的只有皇上。”

    南宫知衡依旧是春风拂面的笑容:“紫衣郎误会了,我只是,只是关心你,害怕你受伤无人为我母妃正名而已。”

    纪凉拍了拍他肩膀一笑了之:“你如此说,我便心无挂碍了。这些日子你奇奇怪怪的我以为你摔坏了脑子。放心吧,我定会与你一起为乔皇后正名。”

    南宫知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气道:“她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呢。”

    康年赶来安慰着:“公子啊,此路艰辛万分,我劝你早日放弃。这紫衣郎一看便是对你无情啊。”

    淮姒将康年推开说道:“康年还小不懂情爱之事,依我看殿下此刻应当迎难而上。阿凉就好比是个冰块,你需得诚心,假以时日才能将其暖化。至于后面嘛……”

    南宫知衡盯着淮姒:“你说啊,后面怎么样。”

    朝容倚着门框慢慢答道:“后面她自然回以真心,再难更改。”

    南宫知衡走近问着朝容:“夺命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朝容转身离开,摆了摆手道:“唯真心耳。”

    南宫知衡转头问着淮姒:“夺命大人怎么就走了?”

    淮姒却顷刻间变了脸:“若是日后发现你欺骗于她,我便要你试试我的毒针。”

    南宫知衡一脸无辜站在原地问康年:“她们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康年回道:“公子难道没听过一句话?”

    南宫知衡不明所以:“是何?”

    康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南宫知衡在康年额头上落下一个重重的弹指说道:“你这皮猴子。”

    康年揉了揉额头解释着:“有时候太过热情会显得轻浮。”

    南宫知衡仔细思索着,好像确实如此。

    “可我不热情如何让她看得到我的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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