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斜照进别墅的早餐室，苏晚晴盯着平板电脑上的新闻标题《顾氏少东与云尚设计总监共进午餐，翡翠镯再现江湖》，配图里叶岚的手正覆在顾言深握刀叉的手上，腕间的云纹翡翠镯与她的如出一辙。

    "夫人，先生说今天的蟹粉豆腐换了嫩姜。" 老陈的声音惊醒了她，瓷盘里的豆腐还冒着热气，却让她想起叶岚涂着红珊瑚美甲的手，如何划过顾言深的袖口。

    工作室的座机突然响起，是云尚设计的采购部，要求加急定制三十件 "梧桐系列" 旗袍。苏晚晴盯着设计稿上的云纹暗线，突然发现对方指定的尺寸，正是叶岚的身材数据。

    "对不起，" 她按住话筒，声音发颤，"晴初设计不接受抄袭订单。"

    电话那头传来叶岚的轻笑，混着咖啡厅的背景音："苏设计师误会了，我们只是欣赏你的才华。" 她顿了顿，"就像言深欣赏你一样，不过你最好问问他，三年前在巴黎毁掉你礼服的人，和云尚设计是什么关系。"

    听筒从手中滑落，苏晚晴盯着窗外的梧桐树，落叶在风中旋转成蝶形，却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让她平静。三年前的巴黎后台，陈曼丽撕碎她的礼服时，袖口闪过的正是云尚设计的 logo，而现在，叶岚正用同样的方式，一点点揭开她以为愈合的伤疤。

    傍晚的顾氏大厦，电梯镜面映出苏晚晴攥紧的邀请函 —— 巴黎时装周的新锐设计师秀，落款处有顾言深的签名。她在 28 楼总裁办公室门口驻足，听见叶岚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言深，蝴蝶计划重启需要晴初设计的授权，你知道父亲当年有多看重这个项目。" 她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而且，我们都清楚，苏晚晴不过是个过客，她的胎记再像伯母，也成不了真正的顾太太。"

    苏晚晴的指尖划过门框，触到顾言深常戴的银链留下的凹痕。门突然打开，顾言深的视线落在她攥皱的邀请函上，喉结滚动："晚晴，我正要找你......"

    "不用了。" 她后退半步，将邀请函塞回信封，"叶小姐说得对，我该记得自己的身份。" 转身时，旗袍开叉划过小腿，脚踝处的胎记在走廊灯光下泛着冷光，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深夜的别墅格外安静，苏晚晴在工作室拆掉所有云纹暗线的设计稿，梧桐木纽扣散落一地。顾言深的脚步声在门口停顿良久，最终化作书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

    手机震动，是陆沉发来的消息，附带张照片：云尚设计的最新企划案，核心元素正是她在比赛中即兴创作的立体梧桐叶，而策划人一栏，赫然写着叶岚的名字。

    "需要我帮忙吗？" 陆沉的短信末尾跟着个蝴蝶表情，"医用弹力面料的专利授权，我可以绕过顾氏。"

    苏晚晴望着窗外顾言深书房的灯光，突然想起他为自己调试染缸时沾满靛蓝的手，想起他在庆功宴上为自己戴上蝴蝶发卡的温度。她摸出抽屉里的翡翠镯，云纹在月光下明明灭灭，像极了顾言深眼中捉摸不透的光。

    "不用了，" 她回复，"有些路，得自己走。"

    这一晚，别墅的两个房间里，灯光直到凌晨才熄灭。苏晚晴在设计稿上画满破碎的蝴蝶，而顾言深在书房对着母亲的手稿发呆，指尖停留在最后一页的云纹图案上，那里不知何时被苏晚晴添了片残缺的梧桐叶，像在诉说着两个灵魂，在命运的风雨中，各自舔舐着伤口。

    窗外，深秋的最后一场雨飘落，梧桐叶打着旋儿坠入泥土，像极了苏晚晴此刻的心情 —— 以为找到了栖息的梧桐树，却发现树上早已刻满别人的名字，而她的蝴蝶翅膀，正被现实的风雨，一点点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