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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牙印

    chaos,凌晨三点。

    红姐靠着柜台,沉默地吸烟。

    不久前发生的事,她并不在现场。

    可听疾南风讲完事情头尾后,她却不禁有些讶然。

    十年过去了,现在的陈尔三只是看起来凶戾嚣张而已,实际上比谁都理智。

    照他说的话,现在的他是个正经的生意人,不该碰的碰今后再不想碰了。

    而今天,直接带着人去砸许老板的场子,他为了一个员工不惜动用暴力,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看着电脑屏幕上没对完帐的表格,臣送的脑袋也在隐隐作疼。

    不用想,惹了许围生,今后他们必然还有数不尽的麻烦。

    红姐捻着手指尖磕了下烟管,幽幽地说着:“今后估计许围生三天两天就得来闹事儿了,他这人看着体面,实际上最爱记仇,心眼还小…”

    “不过,他这人爱耍阴招,当面对着干他倒是怂得很。”

    臣送,“唉,最近店里得更注意点了。”

    疾南风坐在一旁,耳朵听着他们商量对策,眼睛则是看着他哥发呆。

    他一门心思都在想,陈哥和小鹦鹉刚才到底是聊了些什么?

    小鹦鹉现在是想跳槽去许围生那里,还是要留下来?

    疾南风:“咳…陈哥,你和小鹦鹉说什么了?她今晚上真是自愿去的?”

    陈尔三头微低着,咬着烟,嗯了一声。

    红姐斜眼看向陈尔三,通彻的一双狐狸眼睛里泛出精锐的疑问,口吻直接了当,

    “如果她是自愿去的,何必硬拉她回来呢?”

    “尔三,你到底怎么想的?”

    红姐比陈尔三大十岁,他们相识超过十年,她一直把陈尔三当弟弟看,早些年也帮过他不少,现在她从一线退下来后,又到他身边帮忙打理生意。

    她平常话虽然不多,但看人看事却很准,这件事肯定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没怎么想…”

    陈尔三敷衍冷漠地回应。

    红姐的目光留在他身上,若有所思。

    疾南风急匆匆地问,“那她现在怎么说,不会还想着去许围生那边吧?”

    比起后续与许围生的矛盾,疾南风现在更关心的是落什月的去向问题。

    陈尔三:“没想了,她今后就待在这里。”

    听到这话,疾南风才安来心,嘴角不自觉地绽开笑意,“那就好…许围生的酒吧乌烟瘴气的,她去那边肯定不安全,还是待在这里好。”

    臣送抬了下眼镜,加班加点地继续赶今夜的工作。

    红姐又吸了一口烟,视线巡视着,终于慢慢悠悠地落在了陈尔三冷白结实的小臂上。

    她挑了一下细弯的眉梢。

    因为一个深粉色的牙印落入了她的视野中。

    那牙印深处还有点破皮的血色渗出,看着极其暧昧。

    这么新鲜的痕迹,会是谁咬的呢?

    ——

    夜深,三点半。

    一盏床头小灯下,落什月抱着枕头看着灯壁上一圈的藤蔓图案兀自出神。

    她已经刷了两遍牙,可嘴里依然有一股铁锈的血味。

    浓烈,突兀,刺激,就和陈老板给她的感受一样。

    她闭上眼,记忆倒回至酒吧旁的窄巷子里。

    陈尔三的手握着她的后颈,一字一句地说,就是不许别人再碰她。

    落什月盯着他深灼的眼瞳,瞳孔瞬间放大。

    超乎朋友的控制欲和保护欲让她心里顿时一阵不爽利,像被什么巨大坚固的东西从四面八方紧紧地挤压住一样。

    可能是从许围生那里知道过陈尔三的情史丰富,为人花心浪荡,所以听到他说这番话,愕然里莫名生出对他的抵触情绪。

    陈老板能对她这样说,当然也可以对其他人这样说。

    落什月想,是不是所有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其实都是他的消遣。

    他仗着自己有好皮相的本钱,不用如何费心,她们就能很听他的话,主动迎合他,献媚他,没事撩来玩玩也有趣。

    就像他对夜蝶一样。

    落什月本来对陈尔三的态度就很矛盾,有时同情,有时又记恨,现在她对他的讨厌直接拉到了极点。

    她挣扎着让他松开桎梏,陈尔三不理会。

    落什月握着他的手腕,下嘴就咬。

    他的手臂硬得跟铁似的,落什月故意咬了很大的劲儿才见了点血。

    刺烈的疼痛刺激,他眉眼间都是被激到的亢奋与不解,复杂的感情矛盾地汇聚在他眼里,看着她时,跟疯子无两样。

    “就这么讨厌我?我护着你也错了?!”

    落什月的心跳得飞快,却强制自己镇定,“是你自己多管闲事。”

    “如果像我这样的女生再多来几个,你得管多少闲事?”

    “哦不对,应该已经有好多个了…”

    她说的话简直莫名其妙,阴阳怪气,陈尔三皱眉,手臂被她推开,她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跑去。

    落什月又想到当时她跑走时,陈尔三在她背后望向自己的炙烈眼神。

    她感到神经战栗,睡不着觉。

    她不好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该说自己被骗了感情吗,可仔细想想,她又好奇自己到底哪里有动过感情?

    她到底在不爽什么?

    落什月摸起手机看了看在线的好友,冷烟也没睡,她也是个爱熬夜的夜猫子。

    落什月抱着随便聊聊的心态给她发了消息。

    落什月:「睡了没」

    冷烟那边是秒回:「没呢,最近腿痒得很,康复阶段」

    落什月翻了个身,握着手机飞快打字:「那就好,说不定你在过一阵就能正常走路了」

    冷烟:「嗯嗯,找我什么事?一个人待在那边还好吧?看校园论坛的视频,你最近唱歌状态挺不错的,而且仔细看酒吧舞台也挺漂亮,都不比商演差」

    落什月看完消息,想了一会,还是决定把最近的事和她说说。

    冷烟的脑子总是比她想的开也想得远一些,也许能给她一些建议。

    落什月:「还可以吧,就是和领导关系奇奇怪怪的」

    冷烟:「咋了,你老板男的女的啊?」

    落什月:「男的,比我大四五岁」

    冷烟:「怎么奇怪了,他性骚扰你啊?」

    落什月夸大事实道:「他恶意压低工资,而且还性骚扰我」

    冷烟:「……」

    冷烟:「帅吗?」

    …不愧是她会问出来的问题。

    冷烟除了音乐就最爱帅哥。

    她和感情一张白纸的落什月不同,一个大学下来,她谈了三个男朋友,还都是校草级别。

    一遇到这种问题,她第一关心对方长相。

    落什月诚实说:「特别帅」

    要让落什月评价特别帅的人可不多,中音的两届校草,落什月最高评论也就是一句“还挺帅”而已。

    冷烟敏锐地意识到,她家小妹可能不是被性骚扰了,而是单纯被帅哥撩到了,夜半心神不宁,搁这儿胡思乱想。

    可惜,不是正经男人,她可不放心。

    冷烟:「酒吧的老板啊…其实你和他玩玩也行,注意尺度就好。」

    落什月:「玩玩…?」

    冷烟:「不然呢?比你大五岁,酒吧老板,有钱还帅,他平常肯定还经常撩你吧,这不就是玩玩而已?你以为他能对你认真了?不可能的小朋友。」

    落什月撇嘴:「我没以为」

    冷烟:「最好是,不然你这个时候找我聊天干嘛?」

    落什月:「只是不服气而已,压我工资,又喜欢控制我,身边还一堆女人。」

    冷烟看她这用词,果然没猜错,什么性骚扰都是假象,被帅哥老板调戏到心乱了而已。

    她家小月还是年纪太轻,接触异性又少,难免少女心性。

    「浪子罢了,你别太上心,该咋样咋样,既然他只是玩玩,你也陪他玩玩呗,千万别认真了。」

    「工资捞不到,你捞点值钱的也行,到时候我们重组乐队也有经费用」

    说到重组乐队,落什月想起这周末还要去和甜猫海选偶像练习生。

    因为断定自己也不会选上,所以她只在脑子里想了一瞬,也没和冷烟说起这事。

    冷烟:「对了,到时候我回北城找你。我们的乐器还好吧?」

    落什月看了一眼房间角落的吉他贝斯,进水的部分已经被她擦拭干净。

    落什月:「在身边呢,帮你们保管好好的」

    冷烟:「辛苦了,其实你说拿去卖了我们也可以接受的」

    落什月:「算了吧,我还没那么丧良心」

    冷烟:「本来还有点担心你在酒吧工作的安全问题,看校园论坛天天晚上放视频转播,你那个老板又挺关心你,我就放心了」

    冷烟:「早点睡吧,记得和老板打好关系啊,你又不走心,他也只是玩玩,你管他浪不浪呢?」

    与冷烟的夜间聊天匆匆结束。

    冷烟对待感情的随意态度,却忽然让落什月想通了什么。

    原来她讨厌的是与关系不符的控制欲,与感情不相称的亲密与关心,是名为随意玩玩的感情染身的抵触与恶心。

    换言之,她讨厌陈尔三是花心浪荡的男人,讨厌他用撩别的女人的把戏随意接近她,控制她,撩到她的头上。

    一个曾经受过家暴,梦想是当警察,辛苦白手起家的人,如果最后的结果只是这样酒色缠身,自甘堕落。

    她只能说两个字,失望。

    不过转念想想,什么时候她会拿这样的高标准去要求他了?

    陈尔三只是她老板而已,她在额外要求他什么?又在自顾自的失望什么?

    ———

    周六,十二点。

    落什月从舞台上下来,来后台找红姐。

    因为和甜猫约定了明天陪她去海选,她需要请一天假。

    红姐靠着门边,捏着一根细细的女式香烟,缓声细语,

    “什么事儿请假都得讲清楚。”

    落什月编了个借口,“我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红姐瞅着她的脸,这年纪的姑娘不怎么化妆就很漂亮,没有皱纹,满脸胶原蛋白,稍微上点眼影口红,更是美的没了边。

    她不了解落什月,单看她的脸,清纯干净,却化了个极有个性的烟熏妆。

    这股子劲儿头,和那半圈牙印。

    红姐想到什么,忽地一撇起唇角,跟她说了句,“稍等,我打个电话,请假的事儿过会说。”

    落什月嗯了一声。

    红姐的电话通了过去,对面是那人颓乏的嗓音,“有事?”

    “我这边有个员工明天要请假,说去医院检查身体,要我批吗?”

    “…你什么时候这点儿小事也要来问我了?”

    红姐吐了一小口烟,烟雾混沌中,她精致的红唇一张一合,非常平静地说:

    “是落什月要请假,也是小事吗?”

    对面忽地安静,而后是男人的笑哼,

    “别这么敏锐吧,红姐。”

    红姐挑了下眼角,直白地道:“胳膊上那么明显一个牙印当我眼瞎了?”

    “…”

    “怎么讲?批假条的事。”

    陈尔三捏了下眉间,眼神里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烦躁。

    好一会后,他低声道,

    “算了,你让她来我办公室吧。”

    “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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