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猫安然无恙的蜷缩在被褥里。我走过去摸了摸它,从它的前肢将它抱起,腾在空中,猫仰头瞪大眼望着我,可爱极了。
“小猫!”文从我的手中接过猫。十分宠溺的看着它。接着用沾满酒气的脸蹭了蹭它。
“它叫什么名字呢?”
“猫。”我说,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名字。
“猫?”
我点了点头。
“哈哈,猫,原来你的名字叫猫呀,真可爱。”
“你可以把它带走。”
嗯?文看着我,看起来很惊讶。“你在说什么嘛。这又不是我的猫,我怎么能带走。”
“也并非我的。”
“既然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那自然是其他什么人的,或者只是猫自己的,你不知道吗?猫爱去哪就去哪,你我可管不着。”
“可是这是我的房间。”我盯着文,点燃了一支烟“我付了房费。”
“你怎么知道猫没有付呢。”文用手指在猫的头顶顺势抚摸而下,看起来很专业,“或许小猫帮你的那份也付了呢?”
“你是说旅馆收了两份钱吗。”
我有些汗颜,不曾料想这女孩这样的能说会道,如此一来让我看上去变得狭隘竟和一只小猫斤斤计较。
“养着嘛,大不了我付他的餐食费!”文也要了一支烟,同时把小猫放到远处“对了,那个呢?”
“什么?”
“那个呀,猫的信。”她投来白眼,“上面写了电话的那个。”
“怎么了?”
“打过去呗,是敌是友一探便知!”
从发现那张纸开始我的心一直在被什么瘙痒似的。但我仍无动于衷,我在害怕什么呢,正如我前言,对于充满奇遇的生活而言我更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而对于一成不变的生活而言我又更喜欢能掌握在手里的生活,最好时不时来点小激情...
“不合适吧。”我觉得可以逃避。
“你在害怕什么呢?”文好奇的看着我。“还是说你不敢。或者说逃避?”
文竟然看透了我的心,或许我是一个不擅长伪装的人,或许文有读心术。但现在被拆穿我也只能把信纸双手奉上,这有关于男子汉的气概。
“我觉得需要从长计议。先发个短信之类?”
她一把将信纸夺过。“真麻烦!我来。”随后使用房间里的座机拨打了那个号码。
我和文都屏息以待。
‘嘟…嘟…嘟……一阵漫长的忙音。’——抱歉,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怎么会呢。”女孩有些气馁,她看向我。
我松了一口气,所幸是空号,我可不想再遇见什么怪事了。“或许只是恶作剧。”我这么说。我开始细想,事情从一开始到如今的发展情况有些超出自己的掌控,那日在酒馆里见到文,去海边,抛弃过去,回到海滨餐厅,见到猫,一封信纸,现在又和她再探索谜题。
“接下来作何打算。”文有些不满足的问道。她看起来不像那种好奇心强的女孩,但今晚的探索欲格外猛烈。
“没有打算,我来到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轻松一点,不愿意在陷入什么风波,这样奇怪的事我宁愿从未发生。”
“真无趣,难道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嘛。”
我看着她的样子,总觉得未成年,只有年轻女孩才有如此精力探索未知,女孩在生活上花费的时间精力总是比男孩来的多,步伐更小,为此也更细心些。他们可以精心照顾一盆花,可以拼完一副2000块的拼图,也可以花上一个冬天的时间织围巾,这些我都做不到。不想承认自己的精力有些衰退,但如今在饮酒后只有睡眠的念头。
我摇摇头,“很晚了,你该走了。”
酒精消散后我的身体只有疲劳。
这时女孩突然将我扑倒在床上,以一种看待猎物似的眼光看着我,此时我们离得很近,我可以听见她的呼吸声,闻得到她发梢的香味,我侧过脸,毫无波澜的问:“怎么了?”
文趴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她在盯着我。倘若在其他什么时候,我或许会心跳加速,或许会先发制人,或许会同她热烈的拥吻,可今天不知怎么着的,就是觉得没意思,心里只有有一股没来由的悲伤。
“对不起。”我开口先道歉。
“何必道歉呢?”
“你还不至于老吧,那个哭泣的少年呢?或许我可以给你热一杯牛奶?”
我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再辩解,只是望着落地窗外的那片黑漆漆的海。
“你...唉。”文叹了一口气。甩下一句‘回见’后夺门而出。
文走后我也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躺着,从她扑倒我到离开,我都没有移动分毫,只是从口袋中抽出一支烟,开始兀自吸起烟来。突然觉得牙有些痛,喉咙也像被什么堵塞住了,不知不觉开始泛出泪来,吐出的雾一部分浮在半空一部分笼罩在我的脸上,两颊的泪开始不断流下,感觉悲伤的要命,似乎被全世界抛弃,人来人往。
仿佛滨海的城市旁的海水漫了上来,浸湿我的房间,我的身体。我蜷缩着感觉一切都潮湿了,像被浸湿了的纸,像下过雨的墙角,或者说被淋湿的烟如何努力也点不燃,我需要一支烟,缓解我此刻的孤独。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侵蚀我,我到底是怎么了这是,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游荡在我身边,是幽灵还是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这样下去我即将丧命,但我没法动弹,只能任由这样的感觉蔓延开来。
猫此时跳上床来,往我怀里钻,用它的柔软的头蹭了蹭我。
“呵呵…我可没有力气再摸你了。”
我本以为我举不起的手却意外的成功放在小猫的头顶,我顺着它毛发的方向抚摸而下,它十分满意的轻轻发出满意的声音。身体的温热感染我,我竟觉得没有那么寒冷,浑身也逐渐恢复了力气。
那种无可名状的感觉消失殆尽。
“是你救了我么…”我坐了起来,将猫放在膝头。捡起信纸,拆开。信纸上的内容仍是一成不变的:
Tel:1928649068
我开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输入,然后拨通。
嘟…嘟…嘟…
接通了,我并没有太多意外。
“喂?你好,这里是斯普特尼克小姐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