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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花-母亲和友人

    她打开窗户,头发丝随风飞。夜晚的城市风光也被雨水浸透渲染,朦朦胧胧,昏黄颜色中,一切都飞速而过,光怪路离,世界在雨中。

    雨水斜飞进窗,点点滴滴拂面,她把眼光透向远处。

    胭脂色发带随风而去的时候,她没有发现,微垂眼眸,在晚风中做自己的梦。于是发丝像海翻涌,涌出玫瑰香,她的发带飘悠悠坠入一只手,用力攥紧,没入车窗。

    他们擦身而过,她微抬眼,两双眼睛交织在夜色里。

    他没有回首,抬手捻住她袖子上的一小簇花蕊。

    “看到什么了?”

    她没回头,只摇摇脑袋。

    “我的新发带,简直就是一次性用品!”

    他从车盒里拿出一个长天鹅绒锦盒,上面一样绣着花。

    轻轻放在她手里。

    他的指尖蹭过她的手指,没有被夜风吹凉,还是温热的。

    她不是一个喜欢被管教的人,所以他没有开口让她关窗户。

    也没有开口让她不要看别人。

    她笑得漏出两颗洁白的小小的略有些尖尖的牙,眼尾睫毛向下扑闪,有小小幽幽的影子。

    他就像灰姑娘里的那个公爵父亲,不需要她开口,也会折那一枝第一次拂过他肩膀的树枝。

    她从小就用这家店的发带。上面总是绣着一朵小小的鸢尾花。她小时候和妈妈一起,在一个小镇上,一家小小的店,藏在花影深深中,店主自己做的一朵大蘑菇在门牌边,好奇地注视每一个客人。

    她记得那天下一点小雨,本来有一把蘑菇似的小红伞,她偏不打,说是刚看完的儿童故事书,主角总是要在雨中漫步,会出现很多奇遇,她嘴里说的小鸟王国她自己都快要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于是妈妈把她的雨衣帽子扣在脑袋上,她的雨鞋上印着小花,一步一跳,妈妈的裙角都被沾上泥点。

    那家小店和她一起长大了,现在也依然开放。

    母亲,妈妈。

    想起母亲,她轻轻把头抵在窗框。

    她妈妈满世界到处跑,不时发消息告诉她自己要跟着去北极南极或是南美洲的雨林的科研队探险。

    她还保留一点美丽的习惯,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给她寄信,带着当地的一枝花,一片叶,她收藏好每一个信封,有时是突然回家,让她在拥抱里闻她走过的脚程。

    她跟着去了不少次,每次回家都像小猴子一样兴奋,给姥姥姥爷哥哥朋友拿各种她在雨林里捡到的千奇百怪小东西。她全装在一个刺绣的斜跨小布包,那是妈妈和她一起绣的,装的满满当。现在依旧挂在她的衣橱。

    她工作也那样成功,那样可靠,不仅发展继承的事业,自己创立的珠宝品牌也有声有色。

    李女士是她高中大学在英国的同学,从小学习就名列前矛,有点冷气的骄傲女孩,两个人一起在英国念女校,住一间宿舍,然而和她在一块两个人老是像小孩一样吵个没完。

    一吵就是三十年,然而谁也不愿意放开对方的手。

    她和她朋友就像一体两个人,一个比风自由,一个比山肃穆。然而却一路做朋友到大,两个女儿也是。

    李缘和她出生就认识,没有比这更熟的朋友了。小学的时候她急着去吃饭一连从楼梯上跌了几级屁股都摔肿了还是她在前面挡着。

    她们很小的时候一起看电影,她兴致勃勃选的末世片,她觉得未来好远好远,可看完她只眼睛发光地说以后要去联合国工作,虽然没多久她又易其志,而李嘉缘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且一路走到了底,高中就去了欧洲,现在已经在国际组织实习过了。

    她记得那天少见的下了雪,热可可的暖气萦绕她们发光的脸庞。她们也有过置气,可是岁月流过,对方还是自己最爱的朋友。

    李缘像一只黑豹,那样敏捷,那样勇敢。

    分别的时候她给她送了一束鸢尾花,上面洒满了眼泪,她把它放在床头,直至花期尽头,她把花枝拔出来,才看到下面藏了一条闪闪的项链,她把它制成了永生花,把项链挂在花枝上。

    房间里到处都有她的痕迹,她舍不得收起来防止自己想念,把一张她们两个在迪士尼让妈妈拍的拍立得贴在冰箱正中。

    她一直是只自由的大雁,企图把她变成风筝的人只会在追逐的影子里抓狂,发疯,最后枯萎死去。他们的离婚协议长得无边无际,主要是父亲那边的律师不依不饶浴血奋战。

    小时候父母分开,她并没有什么感伤。不是什么自我保护机制,是真的不伤心。

    人就活一世,为什么要为了别人勉强折磨自己?不合适就分开,谁说选择只能做一次。

    她父亲信誓旦旦要孩子的抚养权,一问他要怎么照顾?他抽支烟又沉默,说会给她请一个最好的团队。她嫌弃地拨了拨烟雾,提包拉上她转身走了。

    她点点头,送别母亲后还是偷偷打车到机场,在机场坐了一晚上。

    哥哥本来跟在后面,没有打扰,看着她一直不走,就走到她旁边坐下,把她的头放在肩上,为她一下下抹去热泪。

    美国,她对美国的印象是加州迪士尼的落日飞车,他们把手举到空中,依偎在一起。那天有一片晚霞。

    在美国念高中起,母亲把市区的一栋独栋的小房子给她住,台阶前种一丛丛樱花树。她每年寒暑假都找妈妈,然而却像在全世界打记号,她极少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她小时候偷偷想,她要是妈妈的一个手提箱就好了,可以咬着她的衣角,做她的尾巴。她不怎么在这里长住,住家阿姨是一个温和的女性。她哥的大学不在一个洲,每周末坐飞机来看她。

    这幢房子她一直住到大学。

    她打开门,黄昏沉沉的色彩笼罩整个空间,哪怕现在是午后。

    玄关墨色桌台上画着繁复花纹的瓷瓶里插一大把带露的绣球,悬挂的镜子映出她的孤零零的身影。

    她赤脚踩上花纹地毯,像幽灵一样东拐西拐,把自己陷在沙发里,看着一针针流淌的钟表发呆。

    到处都是妈妈的东西,桌上的唇釉,放在壁龛上的瓷碟里乘着一朵海棠,异国他乡好久没看到的花,还鲜活着,旁边是她的一顶礼帽。这不是妈妈放下的花,她心想,否则为什么花露还在,人却无影?

    她想跟妈妈打视频,恍惚想起她在的时区现在应该是黑夜。

    她想起她们上一次见面,那是什么时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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