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随意看了一眼,说道:“皇上,这是穆太医替臣妾抄写的医药古籍,臣妾不是刻意隐瞒皇上的,只是......”
萧珩打断了她:“你再仔细看看。”
他的声音冷硬,听起来像在刻意压抑着某种情绪。
顾惜疑惑地翻开书页,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书里的每一页注解上居然都写了一些表达思慕之情的诗词:“相思无尽凭谁寄,一纸红笺......”
“够了!”萧珩低喝了一声。
顾惜不知道这些诗词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但肯定不是当时穆云齐给她的。
她稳了稳心神,解释道:“皇上,穆太医给臣妾的只是药典古籍,那些诗词臣妾此前从未见过。”
萧珩眼神如鹰隼般审视着她,似乎是想要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顾惜见他还有怀疑:“皇上,臣妾说的句句属实,你相信臣妾吗?”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丝毫没有惊慌,眼神亦没有半分闪躲,目光澄净得如同窗外那皎洁的月光。
萧珩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回了一句:“朕信。”
顾惜如释重负,她不知道是谁陷害她,但只要萧珩愿意信她,剩下的都可以去查。
顾惜主动来到他身前抱住了他,头埋在他胸前,萧珩亦回抱了她。
“谢谢皇上愿意相信臣妾。”
不多久,萧珩便离开了未央宫。
今日闹了这么一出,晚膳用得晚,洗漱完已经是亥时末了。
顾惜看了一眼窗外,竹音她们的房间都熄灯了,今日倒是睡得早,往日她总是要等她这个小姐睡了才睡。
想到这里,唇边不自觉地挂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正当她准备熄灯入睡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难道是萧珩?
顾惜心想,这么晚也只有他了。
今日怎么来得这般勤?是否那些困住他的事情都解决了?
她想起今日在慈宁宫里他那样帮她,被冤枉时又愿意信她,心中泛起一阵甜蜜。
许是睡得太沉了,门敲了几下,竹音她们也没起来开门。
顾惜穿上鞋袜,刚出了房门,想起身上只穿了里衣,又回头批了件披风。
她快步来到大门前:“是皇上吗?”边说边将门打开。
门闩刚拨开,一个男子突然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带着浓重的酒气与陌生的气息,顾惜吓得后退了几步。
这身形气息根本不是萧珩!
“你是何人?”顾惜心惊胆战地问道。
男子没有回答,他靠着墙坐了下来,手里还攥着一件东西。
顾惜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待看清男子面容后,心口猛地一缩,来人居然是——穆云齐!
“穆太医?!”她惊得声音发颤。
顾惜想去扶却又不敢,朝着竹音她们的屋子接连喊了几声也没人应。
穆云齐此刻双目半阖,面色潮红,看起来已神志不清,领口的衣服被他扯得大开,喉间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那模样分明是被下了药!
更可怕的是,他手里居然还拿着自己的贴身衣服!
顾惜又羞又怕,哆嗦着夺走他了手中的衣物藏进披风里,谁知穆云齐见东西被抢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顾惜挣脱不及反倒被他拉得更近了些,人也跟着跌坐在地上,身子半倚在他身上。
顾惜急得快哭了,门外突然传来了赵福全尖细的声音。
“皇上驾到!”
顾惜身体一僵,一抬头就看见了萧珩如冰封般的眸子,那眼底的寒意让她脊背发凉。
他的身后跟着赵福全和一众侍卫,此刻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皇……”她想唤一唤他,却因为太害怕了,声音紧得发不出来。
赵福全一看大事不妙,将所有随行的人都叫了进来,把未央宫的大门锁上。
萧珩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对她来说都像是凌迟一般,一个时辰前她还跟他说,她与穆云齐之间没什么,如今却以这幅模样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自己身上,她看着他眼底假意维持的平静一点点地皲裂开,最终化作刺目的红。
“告诉朕,你们在做什么?”萧珩一字一顿地问道。
不等顾惜回答,萧珩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那股怒意,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力气之大,让她胳膊生疼。
萧珩拉着顾惜就要往屋内走去,可她的另一只手此刻正被穆云齐紧紧地攥着,拉扯间顾惜忍不住低叫出声:“疼......”
萧珩只回头看了一眼,拿起侍卫的剑就要往穆云齐的手上砍去。
“皇上,不要......”
穆云齐只是被下药了,他并非有意的。
萧珩看着她祈求的眼神,终是扔下了手中的剑,一脚踢开了慕云齐的手,穆云齐人瞬间清醒了不少,抱着自己的手臂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顾惜不忍,向后看了一眼。
萧珩攥着她手腕的力度骤然收紧:“再看,朕就杀了他!”
顾惜吓得赶紧回头。
她踉踉跄跄地跟在萧珩身后,即将踏入房门时,他突然脚步一顿,冷冽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响起:“今日之事谁敢说出去半句,朕让他死无全尸!”
房门被重重地合上,将他们与门外的人隔绝开来。
“皇上,臣妾......”顾惜想要解释,可当看到萧珩那冷冰冰的眼神时,忍不住心头一揪,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萧珩目光锁在她身上,极力地克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
顾惜颤着声音说道:“皇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穆太医他是被下了药!”
“他被下了药为什么会来寻你?”
顾惜被问得哑口无言:“臣妾……臣妾不知道......”
这样的解释毫无用处,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顾惜受不了他看自己的眼神,伸手就想去牵他,抬手间她刚刚藏在披风里的贴身衣物,就这样轻飘飘地掉落在了地上。
她全身的血液瞬间凝住。
萧恒俯身将东西捡了起来,待看清楚手中之物时,指尖一点一点地收紧,掌心被攥得嘎嘎作响,仿佛要将那轻薄的衣料捏碎。
“顾惜,你告诉朕,这是什么?”他目眦欲裂地问道,每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蹦出来。
“这是,这是臣妾的......”顾惜急得眼眶都红了,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臣妾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亵衣会落在穆云齐手里。
“顾惜,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好骗?”
他当她为何对女医之事如此上心,原来是为了她情郎的妹妹,白日里就因为他帮她促成了此事,她待他竟比往日还要亲昵些。
夜里他还在忙碌,听说有贼人闯入,往未央宫的方向去了,他担心她的安危,一刻不停便带着人来了,没想到竟让他亲眼目睹这一切。
“朕都不曾,你却与他……”
“臣妾没有!”顾惜急声打断了他,“皇上你相信臣妾好不好?”她央求道。
萧珩此刻却什么都听不进去,灭顶的妒意让他只想毁灭一切。
他将那亵衣狠狠地撕碎掷在地上,下一刻便将她拦腰抱起,他眼里的愤怒让顾惜感到无比的恐惧,她挣扎着想要落地,双手却被他死死地钳制住。
她被重重地放倒在铺了锦褥的床榻上,后背被撞得直发疼。
萧珩随即覆身将她压在身下,龙涎香混合着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此刻却不再让她眷恋,而是感到害怕。
她猜到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颤着声音说道:“皇上,你说过不会强迫臣妾的……”
“可是朕不想等了!”
他想过给她时间,等她爱上他,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他,可是现在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
她那晚哭着说的话,就像是毒蛇一般时时钻进他的耳朵里,折磨着他,他只要一想到她日日想着另一个男人,就恨不得将那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他就是给了她太多时间,才让她有机会爱上别人。
萧珩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一手抓住她挥舞的双手举过头顶,覆身吻了下去,长驱直入,不容分说地撬开她的唇舌,用力地吮吸着她的味道,没有半分温柔可言。
顾惜被吻得舌根发麻,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指腹摩梭着她泛红地唇瓣,沙哑着声音问道:“他有没有这样吻过你?”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顾惜拼命地摇头。
“是吗?可是朕却不信。”
说完他的唇再度覆了上来,更加粗暴地吻向她。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带着灼人的温度,翻涌的怒意夹杂着情欲,让他如同困兽般失控。
顾惜用力挣扎,可她的力气太小,那些抵抗显得微不足道。他肆意地亲吻着她,那碍眼的披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被他扯掉,她身上只着了一件里衣。
顾惜屈辱地哭了出来,眼泪像决堤了一般簌簌而下,落到他的嘴角。
他的动作猛地一僵,松开了她。
她的唇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咬破,沁出细小的血珠,让她看上去狼狈又破碎,那不断涌出的泪却像针一般扎进他的心里。
“朕就这般让你厌恶?”
“呜呜呜......”顾惜哭得上不来气,只能拼命地摇头。
她无助地看着他,那脆弱的眼神让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可他却只是紧握住拳头,迈出了房门。
这是他第一次,看着她在他面前落泪,却没有要去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