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方了

    “报——!官兵在山脚集结,人数不明!”

    “他们怎会找到此地?!”李阎心头剧震,酒意全消,“已经攻上来了?”

    “只在山脚列阵,未曾前行,喊话投降者不杀。”

    “不自量力!练武场点兵!”李阎摔碎酒杯,抄起双锤大步而出,“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兄弟的厉害!”

    另一边鹰嘴寨山中深处,一间囚室内,石壁移开缝隙,跳出两道修长身影。

    “原来暗道入口在最后一间囚室,真是灯下黑啊。”裴知意环顾阴湿石壁,轻声赞叹。

    “噤声。”韩之泷从怀里掏出一把形状奇特的钥匙,这钥匙韩李各一把,上前开锁,“你啥时候找的路,我怎么不知道?”他边试边问。捣鼓几下,韩之泷烦躁低咒:“啧,锁换了!钥匙废了!”

    裴知意却饶有兴致地敲了敲石壁:“这后头缝隙是你们凿的?”

    “不是,水涧冲的天然缝隙!非人力可为,后来我爹派人拓宽,入口藏在大石后,才修的这牢房。”韩之泷没好气。

    “怪不得寨子里房舍,一半露天,一半在山体里,这里是最深处了吧。”

    “你关心这干嘛!能不能看看这正经的!这玄精锁,外力破不开,硬要破开的话,声响会引来看守。”韩之泷都想把锁捏碎了,摆弄了两下,锁链叮铃晃悠直响,看到裴知意还有闲心慢悠悠欣赏着牢房环境,忍不住呛道,“喂,你在这看地还是买商铺呢?”

    “我这是在观察有没有可用之物。”

    “哦,那你可有想到办法?”韩之泷挑眉,说大话谁不会,找借口也不说的像样点。

    裴知意忽地抽出腰间宝剑,姿态优雅地舞出一道寒光——划破袖口。

    “喂喂喂,不至于吧,这就寻死了?”韩之泷惊得跳起,制止裴知意的‘自刎’,办法还能再想啊,至于这么偏激么。

    裴知意指尖灵巧一勾,从衣料上祥云花纹破口处捻出一根比寻常丝线更粗硬的银丝线。他将几股银丝交叉撮成一股,探入锁孔,凝神细听,“咔哒”一声轻响,锁开。

    “你还有这一手!这你得教教!”韩之泷惊讶得瞪圆了双眼。

    “好说好说。”裴知意得意一挑眉毛。

    “嗳,等等,锁得重新锁上。”

    二人潜出,外间囚室关押的正是韩之泷出事后被李阎抓捕的兄弟。见当家的突然出现,一时躁动起来,韩之泷往下压了压声音,简略道明自身遭遇,众人痛骂李阎背信。

    韩之泷将人救出,打晕看守,有些兄弟受了酷刑伤势严重,便将他们挪到安全的地方,暂先休息。

    两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还能活动的兄弟踉踉跄跄挣扎起身,不顾还在渗血的伤口,也想跟着往外冲:“咳咳,当家,带我们杀出去!剁了李阎那狗贼!”

    “对!”

    “对!”其他人附和到。

    “好,你们先休息着,等我的信号。”韩之泷皱眉,考虑到他们的身体中状况,有些犹豫,但想到他们此时应是满腔愤恨,还是应下。

    韩之泷、裴知意稍作伪装,分头行动,一人潜入马厩下药,一人去将烧浇湿的粮草,动作迅速敏捷。

    比起微弱的火光,更呛人的是浓烟滚滚,遮天蔽月,不可视物,寨内乱做一团。

    韩之泷和裴知意同时向天空释放信号。方才伤痕累累的兄弟眼中爆出复仇的光芒,抄起藏匿的武器,嘶吼着冲出藏身处!

    “进军。”山脚下的严司法一见信号,一声令下。大队人马悄然离营,摸黑上山,只留少数人在山脚举着火把虚张声势。

    “爹,外面乱起来了,我要去看看。”林小凤拿起双刀就要往外冲。

    “站住!今日你哪也不准去!”林二挣扎着起身,用身躯挡着林小凤。

    “爹,外头有人在攻寨,你怎么还不让我去?!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们了!”小凤急欲闪身。

    林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反掌劈晕女儿。与妻子合力将她抬回床上。他故意挤破伤口,任鲜血染红手掌,对外只道旧伤复发,需静养。方才他听说韩之泷孤身试图闯寨子,林二便在心中猜到今晚有变,有韩之泷参与,官兵进攻速度肯定势如破竹。刀剑无眼,小凤行事冲动,还是待在房间里安全些。他与夫人不安地相拥着,等待着‘束手就擒’。

    外头攻势锐不可当,里头祸起萧墙,李阎腹背受敌,多次抵抗下还是已显颓势。他目光闪烁,趁乱溜下寨墙,带了家人和几个心腹属下,直奔暗道入口。见锁完好无损,他心头一松。

    暗道出口掩藏在山背一棵三人环抱宽的古树根下,阎王刺掩护着。李阎钻出,回望寨中冲天火光,攥锤的指节发白,腮帮肌肉抽动:“留得青山在......咱们走着瞧!”

    “等你很久了。”一个低沉声音自树上传来。

    “谁?!”李阎等人惊骇,抄起武器,背靠背结成防御圈。

    曲坚如鹰隼般跃下,四周身影纷纷现身——他们早已在此守株待兔多时。

    李阎狂吼着挥锤扑来,曲坚和两属下成三角之势,摆出刀阵,贺兰暨若在的话,立马就能识出这是皇室亲卫常用的格杀阵。

    李阎等人只觉得周身刀光如网,眼花缭乱,挡得住一处,挡不住其他两处,顷刻间便被曲坚反剪双臂,钢刀架颈。其余党羽也迅速被制。

    押解下山途中,李阎知道此去必死,还不如侥幸一搏。眼中凶光一闪,趁人不注意,撞开守卫,从岩石边跃下山崖。

    李阎一走,剩下的人没有了主心骨,斗志尽丧。官兵以摧枯拉朽之势长驱直入鹰嘴寨。

    太阳初升,一夜激战落幕,所抓捕的匪贼收押牢房。章鸠正与贺兰暨商议处置事宜。

    “鹰嘴寨已被毁了个大半,已派人加紧搜捕李阎。”章鸠双手恭谨奉上茶。

    “嗯,寨墙的石头、里头的木头都留着,之后都能用得上。”贺兰暨想到之后开峪岭道、修个水坝还能减少物料,省得再采,——嗳,自己可真持家呀。

    “是,殿下英明。山背荆棘丛我也下令让人逐渐清理,以绝后患。”章鸠心有余悸,此战虽胜,全赖天时地利人和,若再来个山匪盘踞那险恶后山,后果不堪设想。

    “对抓捕的匪贼,你打算如何处置?”

    “全部感化收编?这样大家也会感念殿下的恩德......”章鸠试探着抛砖引玉,剩下一半的话还是得让殿下自己说。

    “坐吧,别站着了。”贺兰暨瞥了一眼面前还弓着腰回话的老滑头,“手里有过命案的必须按律法处置。”

    “殿下说的有理,春风吹又生,死灰易复燃。下官想着明日正午,当众处决一批凶穷极恶且有背案的,其他人去观刑,敲山震虎。不管真招安还是假投降,这下全真心归顺了。南地山民流徙,贫民遇灾易为寇,若再生一个‘鹰嘴寨’,恐乱华南沿海兵事部署,殿下高瞻远瞩。”章鸠顺势把心里早就准备好的对策说出。

    贺兰暨点头——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说些什么,还算有些才干。“行刑之后,再进行审问,证词相互验证。杀过人的按律法处置,未有大恶之人,之后赶去开山道,戴罪立功把。还有提前投诚的那个匿名之人、韩之泷等人,破敌有功,按照告示,既往不咎。”

    “开......开道?开啥子道。”章鸠懵了,怀疑自己耳朵聋了?还是健忘?什么开道,他从未听说,一着急口音又出来了。

    “哥哥没跟你说么?打算扩宽峪岭古道。”

    “这......圣上只命下官上报峪岭详情、梅建年轻人人口数量、收成......未曾......”章鸠回想,当时还以为是考绩,他还颤颤巍巍担心了很久。

    “可殿下......没有圣上明确旨意,不好妄动吧。”章鸠冷汗都快下来了,斟酌着开口。殿下虽然尊贵,可开山动土这种事儿也不能说动就动,他不想以谋反罪名砍头啊。

    “无妨,你很快就能收到旨意了。”贺兰暨掐指一算,来回通信,应该不超十日。

    一事毕、一事起,章鸠不禁感叹:这也太兵贵神速了!自己剿匪的奏章还没写,还想着此事毕自己能好好休息几日......得,他还是抓紧时间好好补一补《考工记》、《水经注》等功课吧。

    匪贼们被审后,吐出了不少东西,不仅有蓄意对大户老财的劫取、暗中贩卖人口,还收人钱财帮人除掉仇家......

    那封匿名信出自林二,林二说他原名林鹗,原是一游侠,意外中被李阎救下性命,便追随于李阎,自觉行为有违侠义,便改名林二,李阎很多事情都愿意问一问他意见。

    章鸠念他虽然没有直接出手,但仍有教唆从犯之罪,念那封投诚信有功,从轻发落,宽恕其家人恢复良籍,林二本人先扣押,待开山道以工抵罪,功成后亦还清白。

    凡是参与过人口贩卖的,依律处决,相关下线名单则发相关的各州府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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