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痛击对手

    “三局两胜?”爱丽丝应下,“当然可以。”

    没等她追问,查布斯先生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抢话:“既然之前两局我们每人邀请了一位患者,这第三局就完全交给上帝如何?”

    “什么算是上帝的意志呢?”在英格兰待了十八年,爱丽丝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啥都能和那老头儿扯上关系,老头儿多忙啊!

    “让在场各位自己报名,谁抢到这个机会,这个机会就是谁的,也由他决定最先接受谁的治疗。这样我们都能获得公平。”查布斯先生昂首挺胸,说得冠冕堂皇。

    爱丽丝轻飘飘扫他两眼,又随意扫一圈人群,笑了。

    为了显示他口中的公平,查布斯先生请已能正常说话的芬斯伯里夫人发号开始指令。

    指令一发出,便有两人的声音最为迅速响亮,压下了其他声音:“我我我!“这里!”

    “不止一名患者同时中选?”爱丽丝揣着明白装糊涂,问出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她听得分明,有一个声音跟两人差不多同时喊话,但声音嘶哑,立时被盖过了。

    “不不,不是,我是帮兄弟抢的这个名额,他咳嗽老不好,希望两位能帮帮他。”两人中声音洪亮那个,一副扼腕叹息模样。

    伦敦的冬天总是少不了感冒的人,也少不了咳嗽声。此时人群中咳嗽声就此起彼伏。

    当事人从人群中挤到前面,咳嗽几声,赶忙接话:“没错,是这样,我已经咳嗽一个月了。”声音明显比同伴更为低哑。

    “那你想要哪位先行诊治呢?”爱丽丝心中已有答案,笑眯眯看他。

    “就……就让这位医生治疗吧。”他指着查布斯先生道,“听说他是皇家内科医生协会成员,我比较信任他的医术。”说着说着,声音在爱丽丝的含笑审视下越来越小。

    查布斯先生并未察觉,只微抬下巴,像是准备好接受众人的称赞。

    爱丽丝脸上依旧挂着淑女笑容,只在嘴角细微处能看出些轻嘲与玩味。

    且看这出戏唱到什么时候。

    瞥一眼人群,看到角落里显眼的浅金色头发,和那双含了些什么情绪的湛蓝眸子。

    她冲男人一笑,转身入了隔间,准备起第三轮比斗的汤药。

    柴胡半斤,黄芩、干姜和甘草各三两,桂枝二两……爱丽丝把这些草药放进陶罐里,照旧使用艾草灵液淬炼提升一番药性。

    待处理妥当,就让安妮往陶罐里倒入约四品脱清水,口头指导起她如何熬煮中药,自己则在一旁把玩起计时的怀表。[1]

    里德检查过安妮倒入的确实只有清水,且只做些粗使功夫,便没说什么,毕竟隔壁查布斯先生也基本是开出药方配好后就让他带过来的学徒上手按方子制作。

    爱丽丝拨动怀表柄头旋钮,听着隔壁又悄声“密谋”。

    好玩好玩,有趣有趣。凡人品种之丰富,总是让妖惊叹。

    她不介意继续陪他们玩玩。啪地一声,爱丽丝扣下怀表盖。

    不过,这种不讨喜的人类,当然要受到惩罚。

    爱丽丝起身,嘱咐安妮继续熬煮汤药,跟着隔壁已经制作完成的药剂去屏风外看热闹。

    查布斯先生自信满满地把手中药剂递给人群前方咳嗽不止的患者。

    患者急切接过药剂咕嘟咕嘟喝下。

    起先他还咳嗽两声,不过三五分钟,这人就奇迹般停止了咳嗽。

    他高兴地欢呼两声:“查布斯医生真是医术高明,我已经不咳了。”只是说话声音仍是闷闷的,像是压抑着什么。

    众人视线都在关注患者变化,无人注意到爱丽丝以手掩唇,轻轻吹出一缕妖气。

    以凡人肉眼看不见的状态,悠悠飘向正为皇家内科医生协会叫好的患者,缠住他的脖子。

    她如今恢复的那点法力还做不了什么,但以妖气牵动某人憋住的那口气还是不费什么功夫的。

    “咳咳——咳咳咳咳。”方才还无事人般的患者,顿时憋不住,咳得脸色通红。

    目睹这一幕的查布斯先生,激动得低咒一句:“没用的东西!”

    原来,查布斯先生早在爱丽丝胜了第一局后,就开始谋划了。

    不仅借着让里德放无用药剂的功夫,暗示他回药店物色个他最擅长治的病人带回来,也在配药时与学徒“密谋”找托儿混进人群抢做第三局患者,并通过学徒把信息传递给执行者里德。

    而这一切都被爱丽丝听见了。看似完美的计划,成了个笑话。

    围观众人也不是傻子,明明自称被治好的人突然咳嗽不止,而被大力称赞的神医面色难看到极点,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现场顿时嘘声一片。

    查布斯先生慌乱不已,还想狡辩这与他无关,自己并不知情。

    可惜,没人相信。

    一直被视作这场比斗裁决者的芬斯伯里夫人淡淡道:“查布斯先生,这样就没有意思了。此时承认,还能保留一分绅士风度。”

    那名托儿还咳个不停。

    这时,安妮从屏风后绕出来,小声告诉雇主药已熬好,问她如何处理。

    爱丽丝让她盛一碗出来,招呼被大嗓门组合压制的那名真路人患者过来喝药。

    一开始,她的药就不是为托儿配的,对症的是这位伤寒咳嗽的患者。

    被叫到的女士面露欣喜,感激接过汤药。

    在等待药生效的大约十分钟里,爱丽丝让安妮递给芬斯伯里夫人贴身女仆一个药罐,里面是她第一局制作用于涂抹的散剂粉末时熬制的搭配汤药。

    “芬斯伯里夫人,之前那番紧急治疗主要是为您止疼。如果要根治牙病还得再服用这款汤药。”爱丽丝解释汤药用途和用量,没解释的是,这款汤药可逐渐修复这位伯爵夫人受损的牙本质和牙神经,而无需外科牙医用器械填补或更换。

    她只表示再服用此药五到七天,就可药到病除。

    冬季汤药保存时间大大延长,更别提里面还有少量灵液,喝个七日不成问题。

    同样获得一罐汤药的还有差不多停止咳嗽的伤寒患者。

    “欸……”查布斯眼睁睁看着爱丽丝脱离比斗后再次“无证行医”,欲言又止。

    “查布斯先生有什么话要说吗?”爱丽丝明知故问。

    “没什么。”查布斯先生看看芬斯伯里夫人神情,想想如今自己处境,明智地闭上了嘴。

    “那里德先生似乎确实想发表些见解。”爱丽丝高声问话,把正打算悄悄溜走的伥鬼叫住。原本隐身在这次比斗中的药商里德,突然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目光下,围观者恍然还有他处处为查布斯先生提供方便,第二和第三局患者明摆着都是他从中做的手脚。一时窃窃私语起来,都说不会去里德药店买药了,谁知道耍些什么手段坑人。

    在周围人或嘲笑或鄙夷的视线下,里德连连否认后退,挤开人群跑了。

    伴着众人一片嘘声,查布斯先生也灰溜溜离开了。

    芬斯伯里夫人收下汤药后,宣布此次三局两胜医术比斗,由爱丽丝获得胜利。

    这时人群里已不见某个金发身影。

    人群渐渐散去。芬斯伯里夫人询问爱丽丝要怎样的诊金,俨然十分信任她给出的汤药,确信自己在一周后牙齿可以痊愈。

    爱丽丝:“夫人,我并没有特别的请求。只是查布斯先生医术不精,品格也低劣,恐怕能力不足以为上流社会女士们诊治。”边说还边摇头,很是叹惋模样。

    芬斯伯里夫人常年在上流社会交际圈混,算得上是人精,立马懂了暗示:“爱丽丝小姐,可有建议?”

    “要踏进医药这个行业,打听过不少消息。听说英国皇家内科医生协会成员都是一边自己行医,一边扶植药店,他们自己就在医疗这个行业市场里,公平监督自然成了摆设和笑话。”爱丽丝建议,“不如另外建个独立公平的监督机构,机构中人员只负责监管。”

    查布斯先生还不知道自己的权力之源即将消失,只一心暗恨此行大大丢了脸面和名声,连带把给他透露消息、怂恿他夺醒神膏方子的里德也恨上了,给他药店使了不少绊子。

    听闻后来没多久,里德药店生意就一落千丈,陆陆续续把十几家店全关了,伦敦城里从此查无此人。

    查布斯先生名誉扫地后,甚至没等到皇家内科医生协会失势,就很快被除名了。他想要自己开个药店,兼顾做些诊疗服务,却总是被受到打压的协会和新成立的医药监督机构查出他行医条件不合格,最终也离开了伦敦,不知去向。

    爱丽丝却无心关注查布斯先生和药商里德的下场,心思暂时都被另一件事占据了。

    简被求婚了。

    宾利先生在她被找茬的第二天就郑重向简表达了爱意,请求简嫁给他,而她也欢喜地答应了。

    简突然就要嫁人了,而她即将要多个姐夫,现在看宾利那家伙真是有点不爽啊。

    比她更不爽的另有其人。

    自从爱丽丝带着简搬到邦德街长住,与宾利一家成为了邻居,简和宾利先生就越走越近,赫斯特夫人和宾利小姐也像是默认般常常邀请简去她家做客。但两人总归心里不舒服,尤其是想要嫁给达西,真正实现阶级跃迁的宾利小姐。

    “路易莎,这下我们家的亲戚不仅要填满奇普赛德街区,还要填满邦德街了。怎么会有绅士家小姐做生意做到整个伦敦城里人尽皆知?”宾利小姐满腹抱怨。

    “这也不坏,爱丽丝小姐的店铺在伦敦上流社会中名声不错,同她们做亲戚于我们家利大于弊。”赫斯特夫人知道妹妹在不满什么,但也劝她认清现实,“你当然可以继续把成为达西夫人作为目标,但是假如失败了,而达西先生娶了简的妹妹伊丽莎白,那么我们还是亲戚。你别把场面弄太难看。”

    “我知道。”宾利小姐嘟囔,“不为别的,就我那傻哥哥,整颗心早就跑到他未婚妻身上了,我还能做什么!”

    两人提到的新未婚夫妻,已获得了贝内特先生的准允和贝内特太太的高分贝祝贺,正从朗伯恩赶回伦敦,计划开始一段甜蜜的婚前度假时光。

    “艾莉莎,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温泉小镇巴斯度假吗?”简一回到伦敦住处,就询问自己妹妹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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