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明月

    迎惜月忍不住上前往门缝中望去,可惜看不见什么。

    此时她想到一个地方,她转头对陆与时说道:“快!跟我来。”

    她带领着少年来到迎府后边的一处院子,这院子便是元杏三十七年的秋延院,迎惜月上前轻叩门三下,确定没人之后,她熟练的爬到一旁的树上,直接翻墙进去。

    她来到里边解开门锁示意陆与时进来。

    “跟紧我,我知道有一地可看到内部,保证不被发现!”

    所谓不被发现之地其实就是夏宜院内靠近外部的屋檐上,“在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偷偷来这里,这地隐秘,就连爹娘也从未找到过我。”

    迎惜月一边介绍一边熟练的翻上此屋檐,此处视野开阔可一眼望到内院的全部。

    “看来你没少上过这里。”陆与时双手抱臂缓缓开口。

    “那是自然。”她将视线放到远处,院内的宾客们有说有笑,气氛无比热闹,几个孩童在前院奔跑嬉戏。

    “你不上来看看吗?”迎惜月回过头对少年笑道。

    不一会儿夏宜院最角落阁房的屋檐上,从一人变成两个人。

    “ 吉时已到!请新娘新郎入厅堂!诸位可移步观礼!”礼官话音刚落,宾客们都有序进入厅堂内,留下几个小孩子在外玩耍。

    此时外边还一切正常,院中下人不少,都看着院内的孩童。

    半炷香后,场面稍显无趣了些,不远处的乐声倒将迎惜月吸引,她抬头望去,视线却被几道高墙而挡住,她也只好闭眼仔细聆听这乐曲。

    乐曲并不欢快,反而让人有些不适。

    须臾,一尖锐的唢呐声伴随乐曲转音的部分响起,把迎惜月思绪拉回,她一睁眼视线直对那个院子,只是转眼间,下人都去哪了?

    她刚想转头问陆与时,却发现他人也没影了。

    “人呢?”

    院中的乐曲渐渐停下,几个孩童也没有方才那般的开心,反而面面相觑。随即其中一个孩童像闯了大祸一般,豆大的眼泪往下掉,另外几个见此也开始哭。

    这场面看的迎惜月有些不知所措,她是该先去询问那些孩童发生什么,还是先找陆与时?

    还是先下来吧,她跳下屋檐,刚转身差点把她吓一跳,一小丫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迎惜月看着她的样貌有些面生,刚想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蹲在屋檐上,只感觉忽然两眼一黑,向前倒去。

    ……

    等她醒来时,视线里只剩一片黑漆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又是白颜想出来的骚主意。

    迎惜月有些无奈道:“白颜,你是不是最近闲的没事干啊,入别人梦入的如此勤快。”

    “怎么,不欢迎我入你的梦中啊。”白颜有些不满:“我也没办法,只能让我的纸人迷晕你咯。”

    “快说吧,这次找我何事?说完赶紧把我放出去。”

    只是这一问,迟迟都没等到答复。

    “白颜?你还在吗?不在可以把我放出去吗?”迎惜月试探性问问。

    此刻的含烟寺内,雪势渐大,不老树上的积雪直接压断一根枝干,悄无声息落入雪地,在无人问津中被雪掩埋。

    大师砰的一声打开书画坊的大门,见坊内地上只有白猫的空壳躯体,她见此动动手指,就将白颜的魂召集回来。

    “喵——”地上的白猫有了意识,发出一声凶狠的猫叫,表达对大师的行为极为不满。

    大师冷着声线,嘲讽道:“认清现实,收起你的小心思,你本体已死,还敢偷偷背着我入迎小姐的梦,要阻止你还不是我动动手指的事。”

    “怎么?你的灵力还不是从我这拿的!你不就是怕我滥用灵力彻底死去后没法再为你效力吗?”白颜变成一缕烟魂飘至坊内上空,她眼神冰冷看着大师:“不过是做猫几天,你还真把我当你灵宠了?想我配合你一辈子,白日做梦。”

    “你果然目的不纯!”大师气急败坏。

    “你不也一样,目的不纯!”她加重‘目的不纯’四个字,继续道:“我自己都不怕失这魂魄,你怕什么?按年龄,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姐,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若没有我,你精心设计二十年的计划只会满盘皆输!”

    “既然如此,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这吧。”大师见状丢下一句,走到书画坊外以曾经关迎惜月的形式关住白颜。

    “康岁仪,你无耻!当年若没有我,你早该待在黄泉之下,一辈子不得翻身!”

    ……

    “白颜……”迎惜月喊了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心里快无聊的要死。

    这画妖人间蒸发一般,不做任何回应,听不见她的声音,也看不到妖体。

    “迎晓?迎晓!迎惜月!”陆与时轻摇着倒在屋檐下的迎惜月,在她耳边喊道。

    迎惜月身体瞬间坐起,她只觉得周围从乌漆墨黑一片变回原样,结果一睁眼就对上陆与时那张脸。

    “你方才叫我什么?”她内心坦荡双目直视少年的眼睛,面不改色开口。

    “你的小字不就叫惜月吗?”

    这个回答让迎惜月有些不可思议,她除家人和含烟寺的人以外从未告诉过别人,他怎么知道的?

    “你——”她刚想问就被陆与时给打断。

    “你怎么不问问我去哪了?”

    “你快说,我洗耳恭听。”迎惜月接话迅速,顺便从地上起来,没注意到地上多出的小纸片人。

    他将全程一五一十告诉迎惜月,而她的表情也是全程都凝眉。

    半炷香前……

    在宾客进厅堂的不久后,唢呐声起,牵引人心。

    迎惜月坐在屋檐上目不转睛望着远方,眼神逐渐呆滞。

    “救命啊!救命……”两声求救从不远处的秋延院中传来,陆与时起身望去隐约看到一个麻袋,不好的预感从而产生。

    “迎晓?”他叫几次后无果,事发紧急只好自己先去。

    他迅速来到秋延院后院,找到麻袋解开麻袋的时间不到一刻钟,麻袋里便是方才在外与他人嬉戏的男童。

    “你在干什么?”一个婢女突然出现在陆与时身后。

    “然后呢?你俩打起来了?”迎惜月有些担忧道。

    陆与时点头,转而摇头叹息:“孩子是救走了,可却让她给逃了。”

    “逃了?”她微微一愣:“等等。”

    迎惜月做了一打住的手势,开始低头找附近可有纸片。

    那纸片人离她不远,就在脚后,她弯腰拾起那纸片人,指着它问:“你看看,是她吗?”

    “是她方才把我迷晕的。”迎惜月又补上一句。

    “她也是罪有应得。”陆与时冷冷回应。

    “我说嘛,这婢女看的如此面生,应也是白颜画笔下的。”迎惜月喃喃:“不过!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小字的。”

    “昼惜日易沉,夜惜月易晓。你爹娘亲口说的。”

    闻言迎惜月用鄙夷的眼神看向陆与时。

    迎惜月内心:胡扯吧这话,怎么可能是我爹娘亲口说的?

    “不逗你了,白颜曾经告诉过我。”

    殊不知这句话也是陆与时编的,不过迎惜月真信了。

    她一脸服了的表情回应:“早说嘛。”

    ……

    子时三更,梆子声落。长街灯火未歇,酒楼灯笼高悬,人影晃动,猜拳行令声不绝。更夫提着灯笼,缩着脖子匆匆走过石板路。巷口赌坊喧声鼎沸,守夜人敲着铜锣,沙哑的嗓子喊着“小心火烛”,声音淹没在街市的嘈杂里。

    迎惜月手持一盏烛灯候在客栈屋内的窗旁,她抬头望天,京城明月高挂,次日便是冬至日,某种情绪在心中翻滚,至她醒来后就睡不着觉。

    另一边,群山墨黑,环抱着山谷里孤零零的客栈。寒风卷着雪沫,扑打檐下那盏孤灯,灯光昏黄摇曳。冷月当空,雪地一片银白,积雪掩埋了小径,不见人迹。纸窗在风里格格作响,檐下灯笼的光,勉强照亮一小片雪地,露出底下几根冻僵的枯草。

    四下死寂,只闻落雪簌簌。

    迎浅身着水色蓝衣站于乙字院门口,雪无声落在她身上,她左手提着小灯,抬眼望向明月。

    “大姐姐,你那边进京可还顺利?”她独自低语。

    “你就放心吧,他们定会平安归来。”

    池添景的声音忽然冒出,迎浅转身一看却发现这人就在她身侧。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就如此肯定……他们不会遇陷?”迎浅警惕看他一眼,右手已经伸到左袖袋中准备随时拿出短刀。

    “就凭我比你先入画。”

    听闻,迎浅右手上的动作顿顿,她狐疑:“你还比我们早入画?”

    “嗯。早入画。”他又重复一遍。

    “如此说来,池昱舟并非你本名?”也就只有迎浅被半蒙在鼓里。

    “当然。重新介绍一下,在下池添景,在这话本中充当角色池昱舟。敢问姑娘您的真实姓名。”

    “我姓迎,单名一个浅字,在话本中充当民女姜羽寻。”她缓缓回应道。

    “这下我们也算同道中人了。”迎浅补上一句。

    而池添景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在一旁纠正:“明明早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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