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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晚饭的点了,路清时早就把晚饭做好了在等我醒来,我一睁开眼就是一身家居服的男人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安静模样,他脸色有些憔悴,眼下的乌黑证明了咋晚上他的睡眠质量有多差,为什么不补会儿觉?想着,我便坐起身想着让他去床上睡,结果却未曾料,这动静就直接把给惊醒了,他睁开那双通红的眼,爬满了眼球的红色血丝让他看起来更憔悴了,就那一眼,我就看出来他哭过了。
我抬手刮了刮他的眼底,随口一问:“哭什么?”
路清时没有回避我的触碰,还依赖地往我的手边蹭了蹭,他在渐渐昏暗的天色中解释:“没什么,就是进沙子了。”
“进沙子了?路清时,你把我当傻子吗?”我挑了挑眉,一手擦在了他的眼角:“说,到底怎么回事?”
路清时垂着眼,配上漂亮却又染上疲倦的脸蛋,让人瞧着觉得可怜至极,他避重就轻:“就是您的未婚夫来过了,他来找您回去,说是要参加什么晚宴,不过他看你在睡觉就回去了,跟我就说了些应该的话,叫我明白处境罢了……”
我嗯了声,也没再说什么,敷衍地拉着他的衣领安慰似地吻了吻,蜻蜓点水,却令路清时大脑宕机。
今天跟我接吻了两次……他感觉,快要幸福死了,拜托时间再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让他跟我多呆一秒,多说一句话把,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欺骗自己其实我是爱他的,和其他男人结婚也只是家里原因,并非自愿的,只有这样……
路清时因为这个吻在原地发呆了好久,直到我的一句话才恍然回过神,只听我说:“路清时,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朝朝我们去吃饭吧。”路清时脸一红,摇了摇头,说道:“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看破他的欲盖弥彰,却也没再说什么,嗯了声,就起身摸黑去了客厅,路清时眨了眨酸涩的眼,起身亦步亦趋、小心翼翼跟在了我身后,步子放得很轻,生怕吵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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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时厨艺不错,简单的食材就可以做出极致的味道,相比程暮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称得上美味两个字。
我自顾自地优雅扒饭,没注意到路清时的目光,他双眼通红,干涩的眼球疼得他眼泪不止地往下流,吧嗒吧嗒的滴落声混入空调、净化器的运作声里,落入耳中都没什么声音了。
直到我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才抬起头来,看清了他的模样,炫白的灯光下,男人的脸色愈发不佳,哭过好长一段时间后又强撑着用眼导致了眼球快要炸出的骇人一幕,我盯着他沉默了须臾,路清时被盯得不自然地偏过头,同手同脚地站起了身,边想着收碗筷边磕巴着说:“我、我去洗碗……”
“站住。”我一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感觉到他突突地跳动着的脉搏:“你吃饭吧,等会儿我来洗,你去休息。”
路清时手腕发烫,垂头看了眼我,又很快别过眸,唇边抑制不住的笑意让他有了点生气:“可是……”
我难得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坐下,乖一点。”
路清时耳尖泛红:“好……”
我见他坐下来之后,又将手收了回来,路清时低垂着眼睫,乖顺地吃饭,我视线上移,瞧见了他发红的皮肤,想起来那天晚上在床上时,他也是这样的,我突然很好奇分手那四年间他怎么从一个天之骄子变得如此卑贱的,于是我问:“路清时,你这四年怎么过的?也是这般逆来顺受吗。”
“……B级Omega在这个社会没出路,更遑论前程似锦的美术专业。”路清时吃饭的动作一愣,又随即恢复:“我只能收敛性子,那一套社会上的ABO并不会包容我。”
闻言,我哦了声,也并没感到多惊讶,因为他说的确实是事实,Omega在这个社会只有B级以上的才有人权,我没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转移了话头:“慢慢吃吧,不着急。”
路清时抿着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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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时,是十几分钟后,我顺手洗完了碗,跟路清时抱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目送着我,眼睁睁看着我消失在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