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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安城破案5

    白小生又轻轻打了个响指,更多妖鬼如潮水般涌向后厨,搅乱了玉春楼的最后一丝安宁。

    掌柜的帷帽微晃,身影悄然没入楼梯转角。

    只余一室狼藉残局,妖鬼的嘶鸣与伤者哀泣互相交织。

    江梨雪和南凌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刚想出去瞧瞧,就被破门而入的一群妖鬼堵在了原地,这些妖鬼实力不算强劲,江梨雪手中符光乍现,刀锋横扫,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路。

    “这么多妖鬼出没,流萤怕是要遇险!”

    江梨雪把江韵年塞进南凌怀里,朝着雅阁的方向奔去。南凌拽着江韵年跟在江梨雪身后,闲庭信步般缀着,他不打算现在出手,这小姑娘需要磨炼,若是撑不住了,自己再救。

    妖鬼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这些妖鬼面目可憎,怨气冲天,头顶几缕枯槁的白发,眼球几乎是全凸在外面,干瘪的皮肉紧紧包裹着骨架,每挪动一步都能发出令人心慌的骨骼摩擦声,诡异骇人到了极点。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妖潮,秦流萤和周道此刻已抵挡不住,地板上蜿蜒的血河染脏了秦流萤的裙摆,她尖叫着躲到周道身后,周道反手拽住她袖口想要拉着她突围,却发现妖鬼将四周层层围堵,两人早已没了退路。

    “现在怎么办啊……”秦流萤瑟瑟发抖地看着眼前正朝自己逼来的妖鬼,手里的符纸也全都撒出去了,周道咬着牙,用累得发抖的身体死死挡在她前面,剑也挥得沉重无比。

    一道寒光破开妖群。

    江梨雪赶到,她一把短刀直直插入面前小妖的咽喉,小妖长呼一声后流血倒地,她踏尸飞奔,一把架住摇摇欲坠的周道,猛地将他推向秦流萤:

    “扶稳他。”

    江梨雪回头拿着刀继续厮杀,刀光翻飞间血珠飞溅到她冷冽的脸庞上,这些妖鬼实力虽弱,但胜在量多,前仆后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似杀不完一样。

    “该死,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也迟早被耗死这儿……这楼里究竟养了多少妖怪……”

    江梨雪手上动作不敢停,一手一把刀抵挡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妖怪,秦流萤略显嫌弃地扶稳周道,周道也稳住下盘站好。

    周道看着江梨雪浴血奋战的身影,扭头对着秦流萤说:“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咱们两个也不能干坐着。”

    秦流萤惊魂未定道:“我们两个能做什么,不给大师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周道猛地抬头,冲着妖群中的身影大喊:

    “喂!江娘子,我和秦娘子去探探这妖怪的来路!”

    江梨雪没回头也没应声,只是空出一只手甩来一个包袱,秦流萤稳稳接住,打开包袱,里面又是一沓符纸。

    与此同时,江梨雪一刀捅穿面前小妖心口,污血喷了她半身。她甩掉刀上残骸:

    “小心点,别死了。你死了不打紧,主要是护好秦娘子。”

    周道打心里不服气,凭什么这个柔弱娘子就这么重要,不过此时也不是争论的时候,他一把拽住秦流萤手腕,趁着江梨雪在前方浴血开道,两人挤出妖群的包围。

    南凌此刻拉着江韵年站在楼内一角,身旁一堆死尸堆叠在一起发出腥臭腐朽的气味,他散发了些妖气让那些小妖鬼暂时不敢靠近他,江韵年站在他旁边,目光焦灼地锁在江梨雪身上,小脸绷得紧紧的。

    秦流萤紧紧跟在周道身后,两人朝着掌柜离开的方向摸索去,掌柜所走的楼梯通往一处阁楼,可一扇门隔绝了通往阁楼的路。

    秦流萤轻晃了下门,确保打不开后看向周道,周道嘴角擒了一抹笑,故作神秘地瞧了眼门上的锁:

    “这是簧锁,你瞧我的。”

    周道利落地从蹀躞带上解下个小袋子,从里面倒出一根细长的铁丝,眯起眼,另一只手手指熟练地摸索着锁孔内部结构。

    秦流萤看见他手里的铁丝,瞬间明白了什么,满脸鄙夷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哦?你的法子就是撬锁?看来平日里没少干那梁上君子的勾当嘛!”

    周道一边拿着铁丝在锁孔里面熟稔地探索,一边不着调地和秦流萤说话:

    “啧,刚刚还被妖怪吓得乱叫,怎么这会儿又充上正人君子了?既然秦娘子这么正直,待会儿妖怪追来了就自己跑路吧,毕竟我这偷鸡摸狗的配不上护着秦娘子。”

    秦流萤瞥了眼楼梯下身影撺动的妖怪,身子不自觉抖了下,嘴上却还是不饶人:

    “你敢丢下我!你今日花我这么多银子,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要是敢让我受一点伤,我就把你卖给人牙子抵债!”

    周道歇睨了眼一旁的秦流萤,嘴唇向下撇了撇,眯着眼睛仔细撬锁,忽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锁簧弹开。

    “嘶,成了!”

    周道一把摘下锁,得意地瞧了眼秦流萤,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带着股大仇得报的快感。

    门被推开。

    秦流萤不屑地咂咂嘴,小心翼翼探头朝阁楼里看去,里面陈列整齐、一尘不染,一个人影也没瞧见。

    “奇了怪了,方才明明瞧见那掌柜来这儿了,怎么不见人啊?”秦流萤压低了声音,猫着腰悄摸摸地溜进这间屋子。

    周道跟在她后面。室内幽暗,案上摆着几盏老旧瓷器,墙上还挂着几幅古色古香的画作,秦流萤的指尖停留在一件明器上面,嘴巴也没闲着:

    “哎,姓周的,本小姐问你。”秦流萤没回头看他,继续说着:“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白小生的一打响指,就有那么多妖鬼倾巢而出?他是不是会什么邪术巫术啊?”

    周道目光扫过墙上那幅美人图,应着秦流萤的话:

    “白小生,百晓生,秦娘子没去茶楼听过书?”

    秦流萤侧过脸,轻轻摇头:“不曾去过。”

    周道没什么反应,只是接着她的话说:“这倒也不奇怪,你自小养在深闺,许多事情都没听说过,那小爷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

    “百晓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天下各地之事尽收耳中,若是想要打探消息,寻人觅物,找他准没错。”

    秦流萤摸了下这触感冰凉的明器,神情凝滞了一瞬:“这东西……得有一二百年了吧……”

    周道俯身去看,秦流萤摸着的明器是侍女的姿态。

    他疑惑地开口质问:

    “你怎么知道?我瞧着就是积了一点点灰,最多不到十年。”

    “真是蠢笨!”秦流萤收回手,蹲在案前,目光沉沉:

    “釉色单调,点彩浓厚,这侍女僵立不动,一瞧便知道这是前朝开国时时兴的明器,现在的都是蓝釉紫釉,我阿耶先前淘来几件古董明器,我瞧着就和上面这个像得很!”

    本来微微敞开着的门猛地闭合,发出一声闷响,秦流萤和周道皆被吓得扭头去看,却不想另一角阴影处,掌柜悄然而至。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们。”红唇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艳丽:“一伙人配合地真是不错,里应外合,看这样子,倒不像是单纯只为了瞧奴家这张脸而来的吧?”

    秦流萤慌张地往后踉跄了几步,手紧紧扶住案边,不小心又触碰到了那件明器。

    周道侧身挡在秦流萤身前,一双不安的眸子紧盯掌柜:

    “你不是那个画皮妖,你说,你和那个画皮妖有什么关系!”

    一想到今日所经历遭遇的种种,疑点在脑海中回闪,秦流萤壮着胆子想要开口,却被周道捷足先登:

    “为何白小生能召唤那么多鬼怪,他的能力吹上天了,也只是在凡间对凡人,他何德何能,能号令阴司之鬼!?”

    “你到底是人是妖?你到底在活了多少岁?你又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掌柜对周道一连串的问题只笑不答,只噙着那抹艳丽到有些诡异的笑,步步紧逼,狭小逼仄的屋子顿时没了逃生之处。

    “两百岁!”秦流萤猛地抬头,方才还不敢直视她,现在却像是都豁出去了:“你至少活了两百岁,对不对!?”

    秦流萤一只手拿起桌上的明器紧紧攥着,另一只手用力指向墙上的古画:

    “这明器塑的侍女,还有画中女子,身量眉眼都极为相似,根本就是同一人,对不对?”

    不等掌柜说是或不是,秦流萤就一股脑儿地把心中想法倾泻而出,声音颤抖,却字字清晰:

    “这画中女子,是你的姊妹吧!我瞧着眉眼与你有六七分相似,只是她瞧着温婉贤淑,不似你这般妖冶艳丽。”

    “我说的对不对?”

    “呃啊——”

    秦流萤没等到答案,等到的却是一声惨叫,掌柜猛地揪住心口,她眉头紧锁、面容惨白,脚步不稳地朝后跌去,重重摔在墙壁上。

    掌柜旋即强行提着一口气,起身开门欲出,周道和秦流萤对视一眼,立刻跑着想要拦住她。

    到了门口,却恰好看到了楼下,江梨雪一只染血的手掐着奄奄一息的画皮妖的咽喉,身旁是数不清的妖鬼尸体,断肢残骸堆积成山,血流成河。

    连那个被称作“白小生”的清俊少年也浑身是血地瘫倒在墙旁,不知生死。

    听见楼上的动静,江梨雪抬头,红瞳在那张浸染鲜血的脸上依旧刺目,竟显出了几分阴鸷可怕,她看向心悸的掌柜,面上无悲无喜,平静地令人胆寒:

    “轮到你了。”

    江梨雪猛一发狠,手上力道加重,画皮妖哀嚎一声,掌柜也险些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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