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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出游,昭云救人

    这日天光初透,胥毓已在绮窗下立了半宿。

    窗外那株晚樱,花苞鼓鼓囊囊地坠在枝头,似含着满腹心事,被晨露浸得沉甸甸的,偏生不肯舒展半分。倒与她此刻的心境一般,焦灼里裹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期待。

    她指间的素色绫帕早已被绞得变了形,丝线间隐约透出浅淡的汗渍。

    “太子若真在放榜后对那张明远施恩,以储君之尊,咱们便是有通天的手段,也难争过了。”胥毓对着那花苞喃喃自语,眉峰蹙得愈发紧,“寒门士子最重恩义,储君先一步递出橄榄枝,往后便是想拉拢,也难了。”

    窗下侍立的芳吟见她脸色发青,鬓边碎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忍不住轻声道:“公主这几日夜里总难安睡,眼下都熬出青影了。依奴婢看,那状元郎尚未放榜,未必就一心向着东宫,咱们未必没有胜算。”

    胥毓回过神,抬手将碎发别回耳后,指尖划过微凉的耳垂,眼中忽闪过一丝慧黠:“你说的也是。我已打听清楚,这张明远母亲病重,他又是个出了名的孝子,这便是咱们的突破口。只是……”

    她轻叹一声,帕子又在掌心团成一团,“我只知他中举后在京中候榜,却不知具体落脚何处。偌大个京城,找一个寒门书生,岂不是大海捞针?”

    但不管是不是大海捞针,终归还是得找,不然就这么坐以待毙,等真到了放榜那一日,他们只怕是有再多的手段,也是来不及了的。

    所以说干就干,打定主意后,自那日起,胥毓便日日借着监督公主府修缮的由头,带着云溪、邰玉轩等人,在京中各大书肆、茶楼、客栈穿梭。

    有时是装作挑选文房四宝,向掌柜的旁敲侧击;有时是在茶楼临窗坐下,听南来北往的举子闲谈,只盼能捕捉到“张明远”三个字的影子。

    但谁知偏偏天不遂人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来出宫实在太勤,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原本打发走了好几天的准驸马杜若衡竟然又被派了出来,要求每日宫内宫外的跟着胥毓。

    所以这日刚出了宫门,便见杜若衡已候在了白玉阶下。

    他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色锦袍,偏生站得歪歪扭扭,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见了胥毓,忙不迭躬身行礼,声音都带着几分发颤:“荣安公主金安,皇上……皇上命臣陪公主出宫,说是……说是让臣与公主多亲近,好为年后大婚做准备。”

    胥毓心头火起,面上却依旧是淡淡的疏离:“杜公子倒是勤勉。”

    她抬脚便走,身后的杜若衡亦步亦趋地跟着,不远不近,像个甩不掉的影子。

    这人素来唯唯诺诺,既不敢违逆圣意,又怕惹她不快,那副左右为难的模样,瞧着倒有几分可笑,偏生落在胥毓眼里,只觉得碍眼得紧。

    一连几日,杜若衡都这么跟着,害得她与云溪等人接头都要遮遮掩掩。胥毓越想越气,夜里翻来覆去,想了又想,总算是琢磨出了个顶好的主意来,保管叫那杜若衡没精力再跟着自己!

    次日清晨,胥毓特意挑了件鹅黄色宫装,领口袖边绣着几枝折枝迎春,衬得她肌肤莹白如雪。发间只簪了一支碧玉簪,坠着细小的珍珠流苏,走动时轻轻摇曳,添了几分娇憨。

    她提着裙摆往乾清宫去,远远便听见太监尖细的唱喏声,知道皇帝正在殿内批阅奏折。

    “父皇万福金安。”胥毓盈盈下拜,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皇帝放下朱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笑道:“毓儿今日怎么有空来?莫不是又看上了什么新奇玩意儿?”

    胥毓挨着龙椅坐下,先是说了些宫中新开的牡丹如何娇艳,又说起昨日在宫外见到的杂耍班子如何精彩。

    末了才话锋一转,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期盼:“父皇,儿臣昨日见着那些新鲜景致,心里便想,昭云妹妹身子弱,常年在宫里闷着,怕是连市井的热闹都没见过;弦月妹妹正是好动的年纪,也该多出去走走。不如让她们明日随儿臣一同出宫吧,我们姐妹几个也好说说话。”

    皇帝捋着胡须沉吟:“这……宫规森严,公主们随意出宫,怕是不妥。”

    “父皇~”胥毓拉着皇帝的衣袖轻轻摇晃,流苏上的珍珠蹭着龙袍,发出细碎的声响,“您不是常说,姊妹和睦最是要紧吗?再说有杜若衡跟着,还能出什么岔子?不过是在京中逛逛,申时前定能回宫。”

    皇帝被她缠得没法,终是点了头:“罢了,几个丫头里就数你最鬼精灵,朕说不过你,只是你要切记护好妹妹们,莫要贪玩误了时辰。”

    “好好好!儿臣晓得了!多谢父皇!”

    胥毓谢了恩,转身退出殿外,刚走到丹陛之下,嘴角便忍不住扬了起来。

    她早算准了,胥弦月性子活泼,最是能闹腾,有她缠着杜若衡,自己便能脱身了。

    回宫后,胥毓立刻让人去通知两位公主。

    不多时,宫女便来回话:“二公主说身子有些乏,但听说是陪公主您,便应了;四公主一听能出宫,乐得在院子里转了几圈,说要带个大荷包,把街上的糖人都买下来。”

    胥毓听得失笑,想来明日定不会无趣。

    次日一早,三位公主齐聚宫门口。

    胥昭云穿着件月白色素纱衫,外面罩着件藕荷色披风,脸色虽依旧苍白,却难掩清丽,见了胥毓,浅浅一笑:“大皇姐。”

    胥弦月则是一身桃红色袄裙,梳着双环髻,簪着赤金镶珠的花钗,活脱脱一只娇俏的小凤凰,拉着胥毓的手便不肯放:“大皇姐,咱们先去买糖人好不好?我听说东市的糖人师傅可厉害了,就没有他捏不出来的人物呢!”

    而杜若衡早已候在一旁,见三位公主出来,忙躬身行礼,脸涨得通红,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胥毓心中暗笑,瞅准时机便悄悄对胥弦月道:“好妹妹,那杜若衡烦人得紧,我本就不喜欢他,只父皇赐婚非要把他塞给我,我才勉强同他待在一处的。但这些日子我早就受够他了,不想再看见他,想自己逛逛,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姐姐绊住他,不让她便出现在我眼前呀?”

    胥弦月自从当初胥毓没有将她供出来一事后,心里面便一直亲近着这个大皇姐,也一直苦于只能送些小玩意儿给她解闷,而不能帮她做些什么事。

    现在倒好,事儿找上门来了。

    可见虽然大皇姐平日里难得与她走动,但心里面肯定还是一直记着自己的,不然为什么不找别人,就找自己呢?

    所以胥弦月眼珠一转,立刻拍着胸脯说道:“大皇姐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说罢便如脱笼的雀儿,一会儿拉着杜若衡去买胭脂水粉,一会儿嚷着要尝遍街边小吃,一会儿要去东市看胡商新到的琉璃盏……那杜若衡面皮薄,被小姑娘一闹就红了脸,只得亦步亦趋跟着,哪还顾得上寻胥毓?

    而胥昭云体质弱,走了没几步便微微气喘,自然赶不上胥昭云他们那野狗似的步子。

    所以胥毓见状,便柔声道:“二皇妹,前面有家天香楼,据说他们的碧螺春很是不错,不如你去楼上歇歇,我去去就回。”

    胥昭云一贯聪明,哪能不知胥毓此番把她们叫出来是为了给自己打掩护,虽不知道胥毓到底要做些什么,但胥昭云本也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所以胥毓既然这么说了,她自然也顺势微微一笑:“大皇姐自去忙吧,我正好也想尝尝天香楼的碧螺春,便去坐坐,待回宫之时,再劳烦皇姐来接我。”

    她生得弱柳扶风,说话时声音轻得像三月细雨,胥毓又看了看她身边扶着她的侍女紫苏,以及身后跟着的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确定留她一人不会出什么事,才赶忙朝着和云溪约好的地方赶了去。

    天香楼临水而建,雕梁画栋,二楼雅间更是视野开阔。

    胥昭云临窗坐下,推开雕花窗棂,便见一泓碧水悠悠流淌,岸边垂柳依依,嫩绿的枝条垂在水面,搅起一圈圈涟漪。

    紫苏为她沏了杯碧螺春,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香气清幽。

    她捧着茶盏,望着水中的倒影正出神,却忽听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你这穷书生,没钱还想买药?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是药铺伙计的呵斥声,尖利刺耳。

    “求您行行好,家母病重,这药现下只差三钱银子,小生并非不给,实在是今日囊中羞涩,但明日定当补上……”男子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恳切。

    胥昭云探头望去,只见药铺门前立着个青衫书生。他约莫二十出头,身量颇高,却清瘦得厉害,青色长衫洗得发白,袖口还打了个补丁,却浆洗得干干净净。他面容清癯,颧骨微微凸起,脸色苍白如纸,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像寒星,此刻正望着药铺伙计,满是焦灼与恳求。

    但伙计却不为所动:“没钱买什么药?去去去!我们济世堂可不是善堂,既然明日有钱,那便明日再来吧!”

    他怀中紧紧抱着几包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位小哥,家母病重,实在等不得明日了,求您——”

    “等不得也得等!”伙计说着,竟伸手去抢他怀里的药。

    书生急得后退一步,将药护在胸前,似要与人拼命。

    胥昭云见状,心中不忍,便没忍住轻唤侍女:“紫苏,取我荷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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