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

    王静书已经到了公安局来。

    陆行放下了手里的工作也出了办公室,她就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背着书包,刚刚才到海洲市。她已经很久都没回来过了,如今对于海洲市很陌生,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小时候还在这个城市生活过的记忆。

    有警官给她端了一杯热水来,陆行也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两个同事留在这里,他打发走了其余的人。

    “对不起,还要麻烦你来一趟这里。”

    陆行一开口就向她表示道歉,他也是有些无奈。

    王静书还神色冷淡,她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帽檐下的眉目微蹙,她是有些不大开心的。面前茶几上的热水她还没有喝,陆行也还在组词,这空气间气氛有些凝固。

    “陆警官,你是因为简罗春的事吗?”

    王静书倒是直接,她没有绕弯子,她知道陆行还在调查她母亲的案子,她也还不知道真正的结果。说完她再抬起头来转眼看向了陆行,这双圆眼似还透着寒意,他心里也有些犹豫,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接下来的话。

    “静书,我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他还表达的很委婉,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你母亲的案子其实我们也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陆行再收回了眼来,他想说出这个结果,“但我希望你能真的接受。”他再抬眸一瞧,王静书也只是缄默,她还满是疑惑呢。

    秦森将他们所查的所有的能给她看的案件资料都拿了来,就放在了她的眼前,证明他们可不是空口胡说的。会客室里还很安静,气氛还有些紧张和奇怪,陆行等着她看了看这些文件后才又继续开了口,“静书,关于你母亲,根据现有的证据指明我们大致可以确定,你母亲的死跟你的父亲简罗春有脱不了的干系。”

    他说完后又往前倾了身,从这一堆文件里拿出了一份白骨鉴定证明。

    “你可以看看。”

    陆行伸手又将文件往她跟前再推了推,都是很清楚的结果,她应该还是能看懂的。

    王静书只是默默垂眼,她没有伸手。

    其实这份鉴定证明已经写的很清楚了,王紫燕到底是怎么受害的,这上面的结果是很清晰。

    陆行见着她这么迟疑还以为她是真的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本还想让她再缓缓,但只一会儿后王静书却忽然抬头来看着了他的眼睛,她眼神变亮,她也想肯定心中的一个猜测,“陆警官,我妈是不是简罗春杀的?”她很直接,这样坚决的语气已经验证了她心中所有的假设。

    陆行立刻听出了异样,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原来已经猜到了。

    “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他还是反问,她是如何想的,他需要了解。

    “……”

    “哼,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就这一点也足够让他恨上我妈了。”王静书说着便转了头去,这个结果她也还是后来知道的,之前的她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王家父母这么多年也不会在她跟前多说一句,他们都以为是已经瞒了过去,但事情总还有的疏漏。

    “你知道?”

    陆行虽是这样问着,但话里也没多惊讶,王静书看上去要比他们想象的成熟。

    “我妈之前有个情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正一点点的回忆着,但时隔多年,她能想到的也很有限。陆行没有再继续,她知道的是不少,但这些情况他们已经掌握了。

    “静书,你说的这些我们早就已经查到了。”

    “我们本想传唤简罗春来接受询问,但他现在没了踪迹,我们还找不到他,所以……”他也说了实话,这就是安排人去找王静书的目的。

    “所以,”

    她也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又不屑的哼了一声,她可不觉得她可以找到简罗春,她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哪里。

    “所以你们想要我来做诱饵,让他出现?”

    这孩子说话也很直白,她看了看陆行,再转眼来看了看他旁边的秦森,又添了一句,“原来你们警察办案也会用这样的手段啊?”她好似是在嘲讽,秦森听了倒是想反驳一句,但陆行只是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别跟孩子计较。

    “他对你很上心,我知道。”

    他正经的给了一个理由,简罗春对王静书很爱护,他不会放弃她的。

    “我们的目的是要找到杀害你母亲的真凶,然后将他绳之以法,还一份正义和公道。”

    “静书,她是你的母亲,你应该也很想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吧?”

    “只有这样才可以告慰你母亲啊。”

    陆行还算话语温和,他还在劝她,王静书没有说话,她当然是希望坏人能够被法律惩罚,但过去的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她能做什么?她还没摆脱他以爱之名给的控制。

    “要我怎么做?”

    她还是冷着脸,只是问出了这句话示意她这是让步了,陆行一下松了口气,听着她还是放软了话也放心了很多。

    “你先待在海洲市,其余的事情我们会安排的。”

    “我们也会安排女警官保护你,你放心。”他已经有了相应的安排,他去找了王静书,但没有去找王家父母,也是不想让这个残酷的真相再影响到他们两位的心情,他们年纪大了,不能受太大刺激。

    “好。”

    “我可以相信你们一次。”王静书连连点头,她听他们的就是。

    夜愈深,已经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雨季就是雨季,陆行才到门口看了没一会儿,这雨也要下了,高考即将来临,他们还有维持市内秩序的任务,哪边都不得松懈。

    -

    天刚一黑,这雷声就直直的降了下来,风吹得大,连院里的花枝都被打乱了很多。

    雨还不小,只是沈迟绪刚关完窗户傅连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现在都已经九点多了,她刚看完书,才从书房里出来,她还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色也接通了电话。

    沈迟绪裹紧了衣裳,这风吹大了,还是有些冷。

    “喂?”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会儿家里已经很安静了,她不想吵着他们。

    沈迟绪微微低着头,还听着他说,她认真仔细的从这阵淅沥的雨声中分辨出他的声音,傅连生说了一句话,她听了又忽然抬头来往窗户外看了看,他说自己现在就在沈家门外,希望她来给他开下门。

    他这一说完后沈迟绪也有些惊讶,这样的天气他怎么还是来了,就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啊。她还有刻愣神,只是雨声渐大,她反应了来,拿了雨伞就走出了屋去。

    傅连生是自己开车来的,他白天在广州出差办事,处理完事情就过来了。

    沈迟绪撑着伞去开了门,还发现他手里拎着一个蛋糕盒,他撑着一把黑伞,见着了她也还是笑。但她还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他先进了屋来,这雨下的很大,路边都有积水了,裤脚都有些打湿了。

    客厅内的黄灯还亮着,看着很是温暖。

    放了雨伞,进了屋,傅连生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随即又放了手里的东西。

    “你……你怎么来了?”

    这会儿了沈迟绪才认真的问起了他,他才回来,又说还是应该休息的好。

    “今天是六月六号,是你身份证上的生日啊。”傅连生记得很清楚,沈迟绪是1992年六月六日出生的,现在他就是赶回来给她过生日的,他还给她看了看自己带来的蛋糕,又说是他亲手做的,他今天下午就在忙这个事。

    他很正经的解释了一通,但沈迟绪却是哭笑不得,她捂嘴转身先笑了会儿,又认真的给他解释了一遍,“呃……”“傅总,有没有可能我过的是农历生日,其实已经过了?”

    她还以为他是搞不懂这个农历和阳历的区别,又给他解释了一遍,按照农历的算法她的生日是在五月三十一号那天,已经过了时间了。再者,她对这个生日也没多大的兴致,也没这个必要。

    “啊?”

    傅连生一下也听明白了她的话,但脑筋迅速一转又将话给圆了回来,“那过两个生日也可以啊,农历一个,阳历一个,谁不喜欢多收一份礼物和祝福?嗯?”他得意的朝她扬了扬眉,沈迟绪也是心诚拜服,他这个逻辑也没错。

    现在客厅里就他们两个人在,奶奶已经休息了,阮稚渔应该不知道。

    傅连生将外套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他的衣服沾上了雨水,有些被浸湿了,或许是有些匆忙,他这头发上也浸湿了些,有些凌乱。沈迟绪去拿了一个干毛巾,示意他擦擦,要不然很容易着凉感冒。

    桌上还放着他做的蛋糕,沈迟绪打开了盒子,见着了一个很精致很好看的蛋糕也很欣喜,这像是画了一幅油画,应该很费功夫吧?傅连生放了毛巾在一边,也转眼看了看这蛋糕,还很新鲜,味道应该还可以。

    蛋糕上的图案是莫奈的画作,是他的玫瑰花,清冷和热烈的结合统一很让人心醉,一眼惊艳。这是他生前画的最后一幅画,他很用心的用细腻的笔触用粉蓝粉红粉紫和绿色画成了这幅玫瑰。

    他一生爱花,也挚爱浪漫。

    沈迟绪看着这样的蛋糕哪里舍得吃掉它,这明明是件艺术品嘛。

    将画作搬运到可以吃的蛋糕上,她只一直盯着它看,还没挪开眼,傅连生可是又一次的惊艳到了她,他这手艺实在是不错啊!蛋糕底下也装饰了玫瑰花,就像玫瑰掀起了海的波涌,上面加的水果是树莓和蓝莓,颜色搭配也很协调养眼。

    傅连生稍稍抬眸来看了看她的样子,这是看呆了吗?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沈迟绪抬头来看了看他只是笑,她挺开心的。

    “尝尝吧,看看我的手艺退步没有?”

    他还期待着她的反馈,他一直看着沈迟绪的眼睛,她眼里还泛着柔和的光,就在这盏黄灯之下,她穿着一件蓝色连衣裙,微卷的头发就披在身后,十分自然,也很清艳。

    不过沈迟绪还是没有动手,她还在赏看这样的艺术品。

    “奶奶歇息了?”

    傅连生想着又问起了这个,这客厅里现在就他们两个,他还想着给他们留一些,吃独食不好。

    “奶奶已经休息了,还是不打扰他们了。”她也给了句解释,他们俩说话都压住了些声儿,但三花猫已经被他们俩给吵醒了,它伸了伸爪子,又嫌弃的撇眼来看了看。

    外面的雨声还大,今夜的雨看来还是停不了的了。

    傅连生已经在蛋糕上插上了蜡烛,又点燃了它,沈迟绪已经二十五岁了。

    “许愿吧。”

    他还等着,她想了会儿,还没说出口。

    下雨声还飘在耳边,沈迟绪随便想了想,还是合起了手,“希望沈舟白高考能考个好成绩,去他自己想去的大学。”她分了一个愿望给他,傅连生点了点头,他也希望如此,这几天就是高考了,希望他能发挥好。

    “希望奶奶长寿平安,健康喜乐。”她还想着奶奶,她希望奶奶还能在她的身边多留好些年。

    傅连生听了只是笑,明白她很在乎家里人。

    “那你呢?”他希望最后一个愿望是为了她自己,但沈迟绪只是摇了摇头,她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想为自己许愿的,她想要的东西不多,她没有那么贪心。

    如果要说她还想多要一点的,那就是她还能再见到活着的沈海舟。

    “最后一个愿望不能说出来。”

    沈迟绪还是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傅连生再笑了笑,示意不说出来也行,要不然就不灵验了。他切了一份蛋糕推给了她,蛋糕是好看,但也要尝一尝,要不然就白做了。

    沈迟绪拿起叉子尝了一口,确实是口齿生香,玫瑰花和果酱的味道融合得很巧妙,奶油也不油腻,入口即化。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这些啊?”她再说起了闲话,她真的觉得傅连生每次都会给她惊喜。

    “之前在美国的时候有空了就去学了。”

    “读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香港朋友,他家里是开餐厅的,他很会做这些,所以我就学了一点。”傅连生很认真的解释了一通,他也是有闲空的时候才去学的。

    “其实我学做这个也是因为我妹妹。”

    他聊着忽然再转了话题,沈迟绪边吃边听着他讲,还等着他的话。

    “我妹妹是过敏体质,对很多东西都不能碰。”

    “小时候她吃了一块外面买的甜点,全身都起了红疹,发烧住院,病了好几天。”

    “所以家里对她吃的东西管得就很严格,我去学做蛋糕也是想照顾她,不让她那么难受。”傅连生陈述的很正经,沈迟绪也想起了之前见着的那个傅连星,倒是对她的印象不是很深。

    “嗯……”

    “亲兄妹可能都有这个毛病,你不过敏吗?”她随口多问了一句,因为她好似对傅连生的喜好了解的也不多。

    “我也是。”

    “但我现在就只发现我对猕猴桃过敏,其余的倒是没有。”傅连生回的很诚恳,沈迟绪听着是猕猴桃不禁的也笑了笑,“哦,我想起来了,你之前跟我发消息说你口腔溃疡,问我吃什么消炎最好,我就说了让你多吃点猕猴桃,你当时不会真的吃了吧?”她突然是很担心,这过敏可不是小事,她当时也不知道他居然会对猕猴桃过敏。

    沈迟绪抱着疑惑和诚挚还眨着眼睛,还在等一个回答,傅连生的嘴角放不下,他吃了两口蛋糕,咽下了嘴里的东西,立马又解释道,“我哪有那么傻啊,知道过敏还吃?我吃了其他的药。”

    他也回想起了那次的事,他没有真的得口腔溃疡,那是傅连星这样故意做怪的。

    “对不起啊,我那时也不知道你居然对猕猴桃过敏。”沈迟绪还是委婉表达了歉意,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从医学角度上来说吃点猕猴桃确实对口腔溃疡有用啊。

    她这么正经认真,傅连生没忍住笑,又觉得她好可爱,“不用道歉,没什么,你现在知道了啊,对吧,我的女朋友?”他又抬起头来看着她,沈迟绪却又低了头,还在扒拉蛋糕,她微微一笑,他说的也没错,她现在记住了。

    雨声依旧不断,玫瑰与果酱的香味还很诱人,三花猫闻着也跳上了桌来,期待他们俩能给它分享一口,毕竟见者有份。

    -

    夜更深,沈迟绪送了傅连生出门去,外面还有些冷。

    他牵着她的手也说要先回去了,她还是赶紧回屋去的好,但他嘴上是这样说,手上却还没松。他们俩撑着一把伞,沈迟绪也推着他赶紧上车,但傅连生却好似还不舍得离开。

    夜色浓暗,外面街边的路灯都缩在角落里,无声的还受着风雨的侵扰。

    “我想起还有个事忘记告诉给你。”

    傅连生还握着她的手,忽然这么一说,沈迟绪抬眸来看,还问着是什么,她还好奇,他又示意她再往自己身边再靠近些,这雨声还大,要不然她听不清了。

    沈迟绪见着他这么正经的神色还真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她往傅连生跟前再走近了一步,他也稍稍低头来靠近了她的耳边,但她还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话就感觉到自己的左脸颊上忽然有阵温热,傅连生这一亲可是偷袭啊。

    沈迟绪这才是明白了他的套路,上手就拍了他,傅连生只是默默的受着,计谋得逞,他还藏不住笑。她还无奈的看着他,某人的眼角眉梢上还都挂着喜悦,她也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走了?”

    傅连生这次没再开玩笑,他真的要回去了。

    “嗯。”

    “小心开车。”

    沈迟绪也回了神,提醒了他开车注意安全,雨夜难行,他不能马虎。

    看着他的车离开了这里,她才又转身回了屋去。

    雨夜是个能让人安眠的夜晚,沈迟绪躺在床上,却还没很快就入睡,她还惦记着沈舟白高考的事。这个季节有太多的事情发生,不管是喜悦的,悲伤的,还是感动的,但他们一一都是情绪的组成,都是生活的见证。

    夏夜燃烧,千万种梦境从浅眠中浮现,这是新生的夏季,也是热烈的爱,延绵不断。

    -

    2017年六月七日,高考顺利进行,上午十点,正在考试,高考点附近的街道都有警官维护,经过车辆不许鸣笛。今天整个海洲市的氛围都很不一样,一会儿安静,一会儿喧闹。

    傅连生就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天,只是外面的天色并不是很明亮,天空中还有积起的好一片阴云,看的人心里也不够敞亮。他还在想傅明铮的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回来呢?

    他没有告诉给傅父实话,可能是心还有不甘,都是孩子,都还在渴求那么一点真心的爱。

    傅连生站在窗前看了许久,直至手机进了消息,他又走回了办公桌边,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消息他看着也是移不开眼,不过为了确定,他还是打了电话。

    这时秘书也来敲了门,他有事要说,但傅连生还没功夫搭理他,他靠在办公桌边,还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在汇报。傅连生之前拜托了几个朋友在那边寻找傅明铮的踪迹,这会儿他们拍到了照片才敢跟傅二老板确定。

    “傅明铮确实是在这边,去了东哥那里。”那头的人还在仔细陈述,傅连生的左手还反复倒转着一个打火机,但他其实不怎么抽烟,除了故意耍帅。

    “傅总之前猜的没错,他就是在暗地里转移资产,之前还做了笔投资,不过底子不够干净,这边警察也还没查到他们的头上。”

    “他确实是有目的的脱身,傅总,你之前确实是在白白给他填账,他可能就是这样算计的。”那边人的话才说完,他也是替傅连生不值,觉得白白的费钱,还被他这样摆弄,关键是傅父还不愿相信,简直是冤枉。

    傅连生沉默之后只是轻扯嘴角,他倒不是心疼那些钱。

    “无所谓,反正是为了自家生意,那点钱也不算得是什么。”他之前自己创业挣的钱早就让他实现了个人财物自由,那些填账的钱于他而言也不过只是一点渣子,他就当是神佛慷慨的洒了出去。

    “傅总,我只是担心,如果这边的产业被警察查到了头上去,钱打水漂了还好,可能傅明铮会被警方盯上,要是去坐牢了那对傅家不是也有很大的影响吗?”对面的人还表示担心,因为傅明铮还是算傅家人的。

    傅连生当然也是想过这个问题,在这个傅家里他跟傅明铮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友好的相处,他们之间只能分个清楚的输赢胜负出来。

    “我知道。”

    “你还是先盯着,有事我再跟你说。”他还没做出最后的决定,这事可大可小,但凡他多推一步可能就会造成很大的后果,他得想定了才能做出选择。

    “是。”

    双方都挂了电话,他又喊着秘书进了门。

    天愈暗,看着还是要下雨了,这还是雨季,高考不变的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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