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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山雨欲来

    语罢,他一手从山黛的背后绕至胸前,揽着她一并起了身,轻轻招呼一声,早已在门外守着的兰兮姑姑便笑呵呵地推门进来,呈上一个一尺宽的木匣。

    “这是蚕丝纺成的蜀锦,一经一纬皆是用梭子密密排成,一年时间才能纺成两尺布料。版式更是为您精心地裁了,准能衬得娘娘更为出挑。”

    兰兮姑姑放下衣盒,识大体地掩上门退下,而周怀澈拿起了那件沉甸甸的重工礼服,披上了山黛的肩头。

    “把外衫脱了穿上试试吧。是按你婚服的尺码裁的,若是有哪里不合身,还来得及再改。”

    外衫太厚,若是在其上再套一层礼服,必然显得臃肿。山黛下意识地就要脱了外衫,却突然意识到天气渐渐暖了,她的里衣穿得单薄,而周怀澈还在这里。

    “臣妾还是去侧房换吧。”

    周怀澈的一只手却已经拉上了她的腰带。“娘子可是紧张了?既已成婚月余,便不必如此相敬如宾了。“

    山黛心中警铃大作,却仍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臣妾只是怕唐突了殿下。”

    耳边响起一声玩味的嗤笑。“若是不紧张,那你挡着我的手做什么?”

    山黛这才发现,周怀澈拉着她衣带的手全然没使劲,她却已经下意识地死死用手扣住他的指尖,防御着他下一步可能的动作。

    视线上移,山黛对上了他无辜而淡薄的眼眸。浓密的睫毛随着眨眼颤了颤,掩盖住眼底那一丝隐约的,玩味的笑意。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周怀澈被半赶着出了门,与时刻在门外候着的兰兮姑姑面面相觑。

    周怀澈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不急不徐地在门口站定,一旁的兰兮姑姑已然掩唇偷偷笑了起来。自家的二殿下,竟还有被逐出自家门的一天。

    山黛耳根微红,气恨恨地甩下外衫,套上层层叠叠的礼服,系带与配饰太多,耗了她约莫两柱香时间才将衣服穿戴整齐。

    这难道是他对自己先前扯了他腰带的报复?未免也太幼稚了些。好在他死期将近,山黛愿意暂且咽下这口气。

    平日里有侍女伺候周怀澈穿衣梳洗,他的房间里便没有大的铜镜。山黛来不及端详自己的全貌,只低头确认了服饰得体,便向门外叫了一声:

    “臣妾穿戴好了,殿下可以进来了。”

    虽然先前吃了闭门羹,周怀澈还是从善如流,进门的时候还不忘只开一道小缝,轻轻将门掩上,免得被哪个小厮不慎瞧了去。

    湖蓝色锦缎曳地,裙摆点缀着金线雪梅,与蜀锦布料自身的黄色丝纹融为一体,不显得太过招摇突兀,又衬托出几分富贵的大气。肩上披一层鸦青薄纱大袖衫,影影绰绰,中和了蚕丝缎子惹眼的光泽感。纱上点缀着淡雅的云纹,与布料的走向融为一体。

    周怀澈满意地点了点头。兰兮姑姑曾说藕荷色,桃粉色这种鲜亮些的颜色更适合山黛这个年纪的女孩,但他知道她不喜显眼,且此等不扎眼的颜色更能衬出她肌肤胜雪,便还是替她选了这两个更为素净的蓝。

    “很美。”

    他总是不吝惜自己的赞赏,山黛也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不带目的与私欲的,单纯的欣赏。

    “我会让兰兮再教一教你宫内宴会的礼仪,务必记牢了。众目睽睽之下若闯了祸,我没法替你担。”

    末了,又留下一句话。“把你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吧。”

    除了下毒所要用的东西,山黛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她本就不信太子让她“全身而退”的说辞,她没有任何权势与背景,天生就是一个最好的替罪羊。

    此次一行,她已做好身死人手的准备。

    “张鹌,随我来一趟。”芷也大大咧咧,小茜年纪太小,这种事还是和心思细腻的张鹌说更为合适。

    山黛招呼了张鹌一声,匆匆进了西库房。山黛待下向来随和,生活也随便惯了。张鹌还是头一次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预料到事情有些不对,忙敛了脚步跟上。

    “我在城郊租了一间小仓库,用的是你的名字,还预交了三年的租金。”山黛将地契与详细地址叠好了装在麻纸信封中,塞到张鹌的手中。

    张鹌有些诧异:“城郊也太远了,这西库房还有很多空间没用上,为何不直接在这里存着?”

    城郊不论是离王府还是商店街都太远,若是山黛想省些租金,来回的车马费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谁料山黛没有作答,只是一味地嘱咐:“这几日的收入一直在涨,大份额的银两我都换成了金子和银票,存在那边的箱子里,还有些没来得及换的银子,你都找个时间尽快搬到小仓库去。”

    “螺黛也给你们备好了。往后我可能有些事情要办,没空做这些东西玩了。你们便先用这些螺黛应付着,用量不大,这么几箱应该够你们用上很久。若我不来,这些收入你们几个自己分了,不用给我留。”

    张鹌闻言拉开了箱盖,尘灰扬起,显然是积攒了有些时日。一颗颗成色极好的螺黛码放地整整齐齐,还垫好了几层软布,防止运输时的颠簸造成损耗。

    张鹌已经起了疑。哪有老板这么急匆匆地向下属安排事情,简直就像……交代后事。

    不等她多问,山黛自顾自嘱咐道:“铺子的地契我也改成了你,芷也,小茜的名字,一并放在了信封里。若不想他人来分一杯羹,便不要告诉无关的人。往后你们若想挣点外快,便踏踏实实地将铺子办下去,螺黛用完了后,也可再做些脂粉……”

    谁料,张鹌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若有小女能效力之处,生死不辞。”

    山黛长长地叹了口气。还不如交代给芷也呢,虽然这姑娘莽撞了些,但也不至于像张鹌似的一下就看出了她的目的。

    “瞎想什么呢,我就是玩腻了,不想干了而已。”山黛随口编了个谎,希望她这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能让张鹌放松警惕。

    “娘娘又在骗我。”张鹌有些急了,几乎要落下泪来,“如果您真不在意这家铺子,先前有怎会拼着从郭三小姐那争下一局?”

    山黛眼见瞒不过她,彻底没了办法。她只得俯身将张鹌扶了起来,拿帕子替她轻轻点去眼眶中将盈满的泪珠。

    “好了好了,你不是和我说过,你不会再怕了吗?”

    “那也是因为有您在。”

    见张鹌不松口,山黛一横心,胡言道:“我想回塞外看一看父母,但天高路远殿下不许,我只能偷偷地去。这一去便要一年,我怕殿下怪罪迁怒于你们,便将身家财物先交给你们。张鹌,可愿意帮我这个忙,不叫别人知道?“

    张鹌垂着头应了。一般新妇远嫁于权贵,是要把岳父岳母一并接到近旁的。可山黛一直是孓然一身,连陪嫁也没有。许是皇家规矩森严,不准平民入籍,才这样安排吧。

    “小女明白了。塞外太远,还请娘娘注意安全。”

    又下雨了。今年的春雨格外的多,常言道“春雨贵如油”,可今年的风与云似乎暗流涌动,连带着雨都像夏季那样多。

    若是她还在村里的田间,今年该因为这反常的雨水歉收了吧。在明晃晃的烛火间,山黛走了神。

    大殿内灯火如昼,窗外雷声阵阵,风雨吹不进这温暖亮堂的殿堂。角落的香炉中青烟丝丝缕缕,她已然知道这沉静的气味是龙涎香,烟斜雾横,在明黄的灯火中映得席上诸位熠熠生辉。

    太子与正室太子妃端坐于山黛与周怀澈对面。作为太子,周怀安身着一身符合礼制的鹅黄蟒袍,衬托得天子的明黄色龙袍更为耀眼。尽管皇帝年岁已长,身子不甚康健,两颊消瘦,但因威严与服饰,仍然威震四海。

    山黛是第一次见太子妃,圆脸圆眼,丰腴动人,一身雪青色襦裙衬得她更加明艳。只是她尝闻太子妻妾成群,太子妃的日子并不算好过。

    见百官到场,丝竹声起,周怀安便作为长子先行起立,祝礼道:“今日乃万寿圣节,作为子,我恭祝父皇福寿绵长。作为臣,我恭祝皇上盛世永续。作为民,我恭祝皇上国运昌盛,洪福齐天。”

    “天道辅德,海宇咸宁,圣躬万福。”台下众人皆起身跨出一步,跪在大殿之上,齐声道。

    “皇上圣寿无疆,万岁,万万岁!”

    山黛双手触地,将头叩下。那枚装着钩吻草液的瓷瓶正藏在她袖笼之中,只待天子赐酒,一切便尘埃落定。

    山黛禁不住在俯身的间隙,偷偷侧过头去看周怀澈。他按照礼制规规矩矩地着了浅黄,兰兮姑姑常说他不适合浅色,诚然,他身子不好,面上没有血色,再着浅色便显得更为苍白。

    周怀澈似乎并没有发现她上下打量的目光,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静。叩首礼毕,山黛扶着他起了身。

    衣衫太浅又何妨?血会染上更绮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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