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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画的,才是我真正赢的时候

    清晨的微光刚刚透过窗帘缝隙,林疏棠是被手机持续不断的振动吵醒的。

    她宿醉般头痛欲裂,伸手摸过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海啸般的未读消息瞬间淹没了整个界面。

    她的心脏漏跳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扼住了喉咙。

    置顶的是许知远的官方微博,最新一条发布于凌晨两点,标题是《野王·江熠白》系列插画预热图第一弹。

    配图,正是她住院前躺在病床上,用尽最后力气完成的那幅“输液中的侧脸”。

    画面里的江熠白没有半分赛场上的意气风发。

    他靠在病床上,侧脸对着窗外,清晨的光线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

    眼下的青黑几乎无法用光影掩盖,嘴唇因为缺水而微微干裂,最刺眼的是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护腕。

    那只在赛场上翻云覆雨的手,此刻正有些无力地翻动着一本速写本——她的速写本。

    她还没来得及回忆起当时他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混杂着疲惫与温柔的笑意,评论区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这是江熠白?说他是我楼下网吧包宿三天三夜的我都信!”

    “画手谁啊?收了对家多少黑钱?故意丑化我们野王是吧?”

    “这憔悴得像个病号,哪里有一点KPL第一打野的样子?官方在搞什么?”

    “@熠光守护团姐妹们,集合!截图举报!这画手不道歉这事没完!”

    “熠光守护团”的行动力惊人,她们迅速制作了长图文,列举了画手的“几宗罪”,指责她“恶意丑化电-竞偶像,消费选手病痛,毫无职业道德”。

    成千上万的复制粘贴评论和举报链接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

    林疏棠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屏幕的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机械地向下滑动,反复刷新,想从恶意的洪流中找到一丝喘息的缝隙。

    然后,一条被顶到前排的高赞评论,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精准地刺进了她的心脏。

    “她根本不懂江熠白有多耀眼。”

    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是啊,她不懂。

    她只懂那个在深夜医院里疼到冒冷汗,却还固执地要看她画稿的江熠白。

    她只懂那个在她画下小猫时,嘴角会不自觉上扬的江熠白。

    她不懂那个被粉丝簇拥、被金光笼罩的“野王”。

    她猛地关掉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苍白失神的脸。

    耳边,仿佛又听见了画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的清脆声响——她昨晚又做梦了,梦见自己发了疯,把工作室里所有关于他的草稿全都撕得粉碎。

    “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死寂。是许知远。

    “疏棠!”电话一接通,许知远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背景音里满是键盘敲击和人声嘈杂。

    “你看微博了吗?舆情完全失控了!粉丝反应太激烈,投资方和俱乐部那边都给了压力,要求我们立刻换稿!”

    林疏棠沉默着,目光空洞地落在工作室墙上。

    那上面还贴着一张未完成的草图,是两个并肩而立的剪影,背景是升腾的日出。

    “你听我说……”许知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你能不能……能不能尽快重画一版‘高光时刻’?就画他去年总决赛夺冠捧杯的那场,灯光打下来,金色的雨往下落,那种感觉!要多闪耀有多闪耀,明白吗?”

    林疏棠的视线从墙上的剪影移开,轻声问:“许哥,可他最亮的时候,不是在领奖台上。”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林疏棠以为信号断了。

    许久,许知远才叹了口气,声音疲惫而无奈:“疏棠,可观众想看的是神,不是人。”

    林疏棠没有再争辩,她挂断了电话。

    她走到数位板前,重新打开那张被骂上热搜的原图,指尖轻触屏幕,将画面无限放大,直到能清晰地看见江熠白读着她速写本时,眼角因为放松而泄露出的那丝细微的纹路。

    那是她亲眼所见的,他唯一卸下所有防备和光环的瞬间。

    她咬住下唇,用尽力气,在画面的空白图层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几个字。

    “可我只想画人。”

    与此同时,KPL基地战术室里,气氛有些微妙。

    巨大的电子屏上滚动着直播平台的实时数据和舆情分析,江熠白那张“病号写真”赫然在列,负面评价占比高达百分之七十。

    阿杰端着杯咖啡凑过来,用手肘碰了碰江熠白,挤眉弄眼地调侃:“哥,可以啊!你这‘病号写真’火出圈了都。不过说真的,这画手也太不会看眼色了,把你画得跟快退役了似的。”

    江熠白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视线从大屏幕上移开,点开了和林疏棠的私人聊天框。

    对话还停留在昨天深夜,最新一条是她刚刚发来的。

    不是文字,而是一张新的草图。

    画面很简单,是一家路边生煎摊。

    两个模糊的人影并肩坐在矮凳上,晨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在地上交叠。

    其中一个人的手腕上,依稀能看见护腕的轮廓。

    图片的标题只有两个字——《活着》。

    江熠白盯着那张构图简单、线条潦草的草图,足足看了十分钟。

    他眼中的冰冷和疏离在一点点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温和。

    他突然站起身。

    “今天晚上的个人直播,我加个环节。”

    阿杰愣住了:“加什么?哥,教练刚开完会,三令五申不许在直播里谈任何私事,尤其是这次的节奏。”

    “我没谈私事。”江熠白拿起桌上的手机,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是想让观众看看,职业选手也是会饿、会累、会为了等一份刚出锅的生煎而开心的人。”

    当晚八点,KPL官方直播间准时开启。

    江熠白穿着简单的队服,戴着那只标志性的黑色护腕,坐在了镜头前。

    弹幕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就疯了。

    “哥哥求正脸!求营业!”

    “别让那个画手再蹭热度了!官方赶紧发声明换人!”

    “熠光守护团永相随!守护全世界最好的江熠白!还我野王!”

    “抵制丑化!抵制恶意营销!”

    江熠白没有看弹幕,他低头喝了口水,杯子和桌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直播间里嘈杂的弹幕因为他的沉默而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就在这时,他突然开口,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刚才,弹幕里有人说,林疏棠画的我,不是我。”

    一句话,让滚动的弹幕瞬间变得稀疏,随即彻底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江熠白抬起眼,第一次正视镜头。

    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每一个ID背后的人。

    “可你们知道吗?那幅画,是我在医院里,唯一笑着看完的东西。”

    他没有给观众反应的时间,直接点开自己的手机相册,将屏幕递给旁边的导播:“苏导,能麻烦把这张图投到公屏上吗?”

    苏导只犹豫了半秒,立刻点头,迅速将手机画面接入了直播信号。

    下一秒,那张被骂了一整天的“病号图”占据了整个直播屏幕。

    高清的画质下,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疲惫的神态,干裂的嘴唇,手腕上厚重的护腕,以及,他翻着速写本时,眼底那一抹藏不住的柔和。

    弹幕在沉寂了几秒后,开始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刷屏。

    “……他的眼睛好像有点红。”

    “所以这画的是他住院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他住院了?”

    “原来野王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俱乐部宿舍里,周莉正坐在电脑前。

    作为“熠光守护团”的核心成员,她已经组织好了新一轮的举报话术,手指就悬在那个红色的举报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直播间里,江熠白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但异常清晰。

    “前段时间,我手伤复发,你们看到的,是我在赛后采访里说‘问题不大,还能打’。你们没看到的,是我在深夜的医院里,疼到连鼠标都握不住。”

    “她找到我,说想画一组关于我的画。我问她想画什么,她说,想画我‘好好活着’的样子。”

    “你们只记得我五杀翻盘,记得我捧起冠军奖杯,却没有人看见我疼到整夜睡不着的样子。可她看见了。”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那幅画上,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视。

    “她说的是我——那个累的、痛的、但还在坚持的我。”

    “所以,她画的,才是我真正赢的时候。”

    直播间里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整整三秒。

    三秒后,弹幕如雪崩般爆发。

    “破防了,对不起,我真的破防了。”

    “哭死,我一个大男人在寝室里哭出声了。”

    “我们是不是……真的太苛刻了?我们只想要他当神,却忘了他也是个人。”

    “对不起,林疏棠老师,我为我之前的言论道歉。”

    林疏棠蜷缩在工作室的沙发上,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数位板还亮着,但她没有勇气打开直播间,只能一遍遍地刷新着微博热搜。

    突然,一个崭新的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攀升,很快就冲上了第一。

    #江熠白回应野王画像#

    点进去,被转发最多的是一段截取自直播的动图。

    画面里,江熠白正对着镜头说:“她画的,才是我真正赢的时候。”

    那一瞬间,林疏棠感觉眼眶里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聚集,模糊了视线。

    她刚想点开评论区回复什么,许知远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急躁,反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兴奋。

    “疏棠!你赢了!我们赢了!舆论彻底反转!原稿保留,创作方向不变!粉丝现在都在微博下面给你道歉呢!”

    林疏棠吸了吸鼻子,轻声“嗯”了一下。

    “不过……”许知远话锋一转,带着点商量的语气,“粉丝现在又有新诉求了。她们说,想看你们……一起吃生煎的样子。你能不能……再画一张‘并肩’的?”

    林疏棠转过头,望向窗外。

    夜色已深,楼下那个常年出摊的“豆浆哥”推着小车,正缓缓经过。

    车上蒸笼里冒出的白色热气,在清冷的夜色里升腾出一团温暖的光晕。

    她轻声说:“好。但我要画他右手手腕上贴着膏药护腕,左手把一碟刚出锅的生煎递给我的样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许知远带着笑意的、几乎是喟叹般的声音。

    “……这才是人。”

    这个夜晚,注定有许多人无法安眠。

    KPL俱乐部宿舍里,周莉没有关灯,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复杂的脸。

    她一整晚都在做同一件事——反复观看江熠白那段直播的回放,一遍又一遍,像是要从那不到十分钟的画面里,找出某个被自己忽略了太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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