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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熬的夜,都成了光

    《野王·江熠白》最终稿发布十分钟,转发量如海啸般冲破十万大关。

    林疏棠的手机烫得像一块烙铁,通知栏的红色数字疯了似的跳动,几乎要撑爆屏幕。

    她没有去看那些商业合作的私信,而是点开了评论区。

    热评第一条像一记重拳,温柔地击中了她的心脏。

    “原来他赢的时候,也是疼的。”

    短短一句话,引爆了积压在无数粉丝心底的情绪。

    他们看惯了江熠白在赛场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模样,看惯了他捧起奖杯时冷峻淡漠的脸,却从未想过,那只握着鼠标、敲击键盘快出残影的手,在荣耀的背后,竟藏着那样狰狞的伤。

    画中,他坐在无人的休息室,低着头,灯光勾勒出他疲惫的侧脸,右手手腕上狰狞的疤痕和正在渗血的绷带,与屏幕上“胜利”的字样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没有奖杯,没有欢呼,只有无声的痛楚和坚持。

    “这才是我们该追的光。”第二条热评紧随其后。

    评论区不再是往常的“江队牛逼”、“永远的神”,而是变成了大型共情现场。

    无数ID陌生的用户涌进来,分享自己咬牙坚持的瞬间,那些不为人知的伤痛,那些在深夜里独自舔舐的伤口,都被这幅画无声地治愈了。

    “嗡嗡——”

    小满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她的脸几乎要贴在屏幕上,声音激动得破了音:“棠棠!你火了!你彻底火了!平台刚才联系我,说你这幅画是他们今年评选出的年度最具人文关怀的电竞插画!他们想给你开专栏,给你最好的推荐位!”

    林疏棠的目光却没有离开手机屏幕,她的指尖划过无数条滚烫的评论,最终停留在一条并不算热门的留言上。

    “她画的是他,也是我们每一个撑不住了、还想再试一次的人。”

    就是这句话。

    她一直以来想表达,却又无法言说的核心,被一个陌生人精准地捕捉到了。

    原来她的画,真的抵达了她想去的地方。

    她眼眶一热,迅速截下图,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将图片发给了那个熟悉的灰色头像。

    “江熠白,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在救别人?”

    信息发送出去,如石沉大海。

    KG训练基地里,气氛压抑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模拟训练赛刚结束,阿杰摘下耳机,扭头看向身边的队长。

    江熠白正用左手飞快地在屏幕上复盘刚才的操作,右手却垂在桌下,手指深深地按压着手腕的关节,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哥,别硬撑了!”

    阿杰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恳求:“刚才导播都跟我说,你补刀的时候动作已经变形了,再这样下去,你的手就废了!”

    江熠白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没变形,是换了种操作习惯。”

    这种鬼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阿杰叹了口气,把一杯温水推到他手边:“可你昨晚还冒着雨跑出去,小林老师都跟我说了,你回来的时候就在发低烧。哥,你这是何苦?”

    “砰”的一声,江熠白关掉了复盘界面,身体向后靠在电竞椅上,闭上了眼睛。

    基地惨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让他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显苍白。

    他没有回答阿杰的问题,良久,才吐出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话。

    “我没病,只是……想让她安心。”

    他收到了林疏棠发来的那张截图和那句话。

    看到那句“我们是不是也在救别人”时,他正用冰袋敷着自己肿胀的手腕。

    那一刻,他感觉到的不是欣慰,而是一种尖锐的、让他无法呼吸的刺痛。

    她画出了他的伤,却也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自己的脆弱。

    他能想象她画这幅画时,是怎样熬着一个个夜晚,怎样忍着胃痛,一笔一笔地勾勒出他的痛苦。

    她以为她在画他,其实她也在画她自己。

    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另一边,星空直播平台的赛事总导演苏晴正盯着屏幕上那幅《野王·江熠白》,眼神发亮。

    她拿起电话,直接拨给了林疏棠的签约主编王姐。

    “王主编,开门见山,我们想买下林疏棠老师这幅画的直播使用权,作为下一场KG比赛的直播间背景。”苏晴的语气里满是志在必得。

    电话那头的王主编笑了:“苏导,你可真是来巧了。我们家疏棠刚答应下一场比赛时做一场特别的直播连线,她本人不出镜,只露手和画,现场画一幅新的作品。”

    苏晴愣了一秒,随即大喜过望:“那更好!背景用旧作,连麦看新作,这简直是天作之合!就这么定了,宣传资源我们平台全包了!”

    当林疏棠得知这个消息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胃里一阵熟悉的抽痛。

    在几十上百万人的注视下画画,哪怕只是露手,也让她紧张得手心冒汗。

    小满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额头:“我的大小姐,你连他痛的样子都敢画出来昭告天下,现在只是让你露个手,你怕什么?”

    林疏棠被这句话问住了。

    是啊,她连剖开他伤口给人看的勇气都有,怎么会连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下来?

    她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而,到了直播当天,她才发现,自己买的胃药已经空了。

    最近因为赶稿和情绪波动,胃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药也吃得快了些。

    她下意识地抗拒去医院,那里的白色和消毒水味总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她最终只是从抽屉里翻出一包姜茶,用滚烫的开水冲泡了一杯。

    杯子很烫,她端着杯子的手抖得厉害,连带着画笔都几乎拿不稳。

    晚上八点,KG对阵宿敌W.W战队的比赛正式开始。

    直播间的人气从开播前就突破了千万。

    主屏幕是激烈的比赛画面,而右下角的小窗口,则属于林疏棠。

    镜头里,只能看到一双干净修长的手,一张铺开的画纸,以及旁边调色盘和笔。

    她正在画的是《野王》的续作,画名叫《并肩》。

    画面中,江熠白依旧是主角,但这次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模糊的、为他缠绕护腕的影子。

    她正细细勾勒着江熠白护腕上KG战队的队徽纹理,笔尖稳定而精准。

    然而,眼尖的观众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等等,你们看到了吗?她的手在抖……”

    一条弹幕飘过,瞬间像点燃了火药桶。

    “真的在抖!虽然她下笔很稳,但手指的关节在轻微发颤!”

    “她是不是也很紧张?或者……她也不舒服?”

    “我突然想起来,江队上次采访说‘她画的是我真正赢的时候’,我想,我们现在也想对她说——你们都在赢。”

    就在这时,导播苏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悄悄地切了一个三秒钟的远景镜头,画面里是林疏棠工作室的全貌,不大,但很温馨,只有一盏孤零零的台灯亮着,照亮了她伏案的背影。

    同时,一行字幕缓缓浮现在远景画面上:“这盏灯,为信念,亮了三百二十七个夜晚。”

    三秒后,镜头切回了她的手部特写。

    整个直播间,炸了。

    KG基地里,江熠白并没有参与赛后复盘。

    他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用备用手机看着直播。

    当他看到那只在镜头下微微颤抖、却依旧稳稳落笔的手指时,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而当那个三秒的远景和三百二十七夜的字幕出现时,他眼中的血丝瞬间涌了上来。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抓过外套,冲向门口。

    “你去哪儿?”战队经理陈岩正好走过来,一把拦住了他。

    “我去她那儿。”江熠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陈岩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江熠白缠着绷带的右手:“你疯了?你现在这个状态,下一场比赛还能不能上都是问题!你还想跑出去?”

    他加重了语气:“江熠白,战队不是你的情感剧!”

    “可如果我连她都保护不了,我打这场比赛还有什么意义?”江熠白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岩。

    “她把所有的光都给了我,自己却躲在黑暗里发抖。我赢了比赛,却要输掉她吗?”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冷静自持的KG队长,只是一个想去保护自己珍视之人的普通男人。

    陈岩看着他眼里的决绝和痛苦,沉默了良久。

    他知道江熠白说的是对的。

    这个男孩把一切都献给了战队,现在,他只是想去抓住属于自己的那点温暖。

    他终于侧身让开了路,声音低沉而严肃:“去吧。但是你给我记住,你现在不是去谈恋爱的,你是去让她活下去。”

    门铃响起时,林疏棠刚刚关掉直播设备。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胃部的绞痛让她连站直都有些困难。

    她扶着墙,一步步挪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到那个熟悉又狼狈的身影时,她愣住了。

    打开门。

    江熠白就站在门口,风尘仆仆。

    他换下了队服,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外套,右手手腕上缠着崭新的纱布,比画里看到的还要厚重。

    他眼里的血丝比她想象的更严重,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濒临极限的疲惫。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塞进了她的手里。

    林疏棠展开一看,是一张医院的挂号单。

    上面的名字是她的,科室是消化内科,就诊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

    医生姓名那一栏,写着“李文舟”。

    她下意识地想拒绝:“我……”

    “你画了我身上所有的伤痕。”江熠白打断了她,他抬起自己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又停在了半空中,最后只是用指尖,轻轻抚过她眼下的那片青黑。

    “能不能……也让我看看你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哑,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脆弱。

    林疏棠看着他眼里的血丝和藏不住的痛,再也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

    她缓缓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江熠白紧绷的肩膀似乎终于松懈了一瞬。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昏暗的楼道里。

    林疏棠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已经痛得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攥着挂号单存根的那只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在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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