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兔子

    被几双陌生的眼睛看着,阿姣小幅度的点头,“一点小意外,并无大碍。”

    裴衔注意到她略显拘谨的反应,眸眼微微眯了下,而身侧的沈樾好奇开口,“方才我好像瞧见宋二夫人的马车已经离开,三姑娘怎留下没走?”

    “……”阿姣抿了下唇,“我阿姐被踩伤了腿,伤势紧急,娘亲要先带她回去医治,我爹在查疯马之事的起因,我便留下随他一起走。”

    沈樾了然的哦了一声,“马忽然发疯是挺扫兴的,估计宴客们都吓得不轻,狩猎的兴致大减,已走的差不多了,方才还瞧见云家三郎送人时一直在赔礼道歉。”

    云安侯府为今日赛马狩猎可准备了好长时间,最重要的一环出了意外还伤到人,不查出个起因真相定然没法和受伤之人交代。

    裴衔却是直白问道,“你要等你爹一起回去?”

    少年眼中毫不掩饰的质疑之色,让阿姣莫名有种被看穿的感觉,顿时声音微弱,“是……是啊。”

    裴衔轻啧一声,小乖兔还知道顾及宋家体面,为了掩盖自己可怜巴巴的样子都会撒谎了。

    听他这反应,阿姣就知裴衔已经猜到真实的情况。

    少年将她从马驹下救出后怒气冲冲的模样还在脑海中挥散不去,她目光发虚轻飘,努力控制着不去看他的眼睛,干巴巴道,“两位公子既然要回京,就莫耽误了时辰。”

    裴衔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少女裙裾,扯动缰绳,“走罢。”

    说着,马蹄踏着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眼看那抹高挑肆意的红影消失在视野中,阿姣轻舒出一口气。

    谷雨很是疑惑,“姑娘何不说出实情,兴许两家公子有马车能带咱们回京呢。”

    “……”阿姣也不知怎么回答她,她只是不想裴衔又为她担心。

    少年心性倨傲,几次相助也并非是单纯的心善,目的性极为强烈,从无遮拦之意,她……她受之有愧,着实有些不知所措,便生了逃避的心思。

    良久,阿姣无奈的叹息一声,“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了。”

    谷雨便没再多言,主仆二人继续往前而去。

    没走出多远,忽而听见身后有人急急唤了一声“宋三姑娘。”

    阿姣迟疑的回过头,一个蓄着胡须明显是庄园管事打扮的男人快步来到她跟前,恭敬一礼,“听闻三姑娘需要一辆马车赶回京州,恰好园苑内还有闲置的马车,只是略微简陋些,还望三姑娘见谅。”

    阿姣微微惊诧,“谁与你说的?”

    话未落下,她脑海中便浮现出裴衔那张俊美张扬的脸庞。

    “是裴家公子派人来转达的,三姑娘伤了脚不便行动,您在此处耐心稍等片刻,马车等下就过来。”

    谷雨倒是高兴极了,这样她们就不用再四处去寻云安侯夫人的踪迹了。

    “简陋不要紧,能回京就成!”

    阿姣心尖微微酥麻,果真是他。

    少女抿了下唇,“烦请管事再费些腿脚,派人去寻宋家二爷禀告一声,说我借了贵府的马车,先行回京了。”

    管事恭顺应下。

    ……

    天色沉暮,岁安院里早早灯火通明。

    眼看大夫从内厢中走出,二夫人快步迎上去,柔婉的眉眼满是焦急关切,“廖大夫,玉洛的伤可严重?”

    “姑娘腿上有两处骨折,先前伤口处理得当,回府也及时,不算太厉害。”廖府医语气缓和,“伤筋动骨一百天,玉洛姑娘现下只需静养养好骨头就成。”

    说着,他递上两张宣纸,“老夫已写好药方,还有些忌口,都写在纸上了,还请夫人过目。”

    二夫人接过后看了两眼便递给姚嬷嬷,让她按照方子去做,又一路将府医送出岁安院,最后站在院门扶着门框重重叹了口气.

    早知会有马突然发疯,就不应该答应让玉洛教阿姣骑术之事。

    也不知夫君有没有弄清楚疯马之因,总不能让玉洛莫名奇妙受这一场罪。

    不经意抬眸,看着静悄悄悬挂于天际的尖尖弯月,她眉头微皱了下,回到厢房,“连翘,你去给云安侯夫人时怎么说的,三姑娘这时候也该被送回来了。”

    连翘闻言连忙垂下脑袋,“回夫人,奴婢就是按着您交代的说的,不过云安侯夫人正忙着,不过奴婢插不进去话,便和她身边的管事知会了一声。”

    竟不是和云安侯夫人说的,二夫人柳眉微蹙起,转头见姚嬷嬷回来了,忙吩咐道,“你让人到小安苑瞧一眼三姑娘回府了没有。”

    这天都要黑了,怎还一点消息没有。

    姚嬷嬷点点头,唤来一个小奴婢安排打发出去,抬眼就见宋老太太被人搀扶着急匆匆而来。

    二夫人当即起身相迎,“母亲,您怎来了?”

    “我自是要来看看玉洛。”宋老太太还没迈进房门便一把抓住二夫人的手,“玉洛那丫头怎样了?”

    “府医刚处理好伤势。”二夫人忙回应,“玉洛先前用了麻沸散,还没清醒呢,没甚大问题。”

    “腿都折了,这还叫没甚问题?!”宋老太太恼怒地斥责,“非得半死不活才算出了大事?”

    宋老太太一向难缠得劲,这一会儿带着怒气,一开口夹枪带棒,二夫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勉强平息她的怒气。

    看老太太断了话匣端起茶盏饮茶,瞧着像是歇势的样子,紧绷的心弦放松几许,想着喝一口茶水润嗓。

    一口茶还没咽下去,余光瞥见宋老太太阴沉的脸色,“听说玉洛之所以会受伤,是因教阿姣骑术才遭了这番无妄之灾?”

    二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浮现不妙的预感。

    果然,茶盏被老太太重重放回圆桌上,腕间的帝王翡翠磕在桌棱发出几许声响,她不悦地重哼一声,“我早就说过三丫头天生的阴煞气,不能留在府里,你们非是不听话硬要将人接回来,现在知道她有多晦气了罢?”

    二夫人抿着唇没吭声,老太太也不在乎她说不说话,只一味的翻起旧账,“犹记得当年三丫头出生没几日,你公爹便被陷害押进牢狱,关了一月有余才洗清冤屈放出来,自此宋府大难小难接连不断。”

    “别的不说,单说你公爹,他身子骨一向极好,三丫头两岁生辰之际突然瘫痪于床,半载有余才意识清醒,好不容易安生了,又克得三郎被陛下革职,险些遭受流放,那时我就说这丫头是个专克至亲的煞命,你们俩夫妻愣是不信,你瞧瞧她这回府才多久,就生出这么多是非来,留久一点指不定能将至亲祸害到何等地步。”

    宋老太太的意图已经毫不遮掩,二夫人揪着绣帕,沉默抗拒着。

    阿姣回府后的确弄出不少是非,更是执拗不肯承认用八字咒玉洛之事,可她年纪小,便是在外头长歪了,费费心也能掰正回来。

    “玉洛今日之难是一场意外,怎可推到阿姣身上,她是儿媳身上掉下来的血肉,儿媳断不能如此狠心将她赶出府去。”

    眼看二儿媳不可能答应,宋老太太换了个说辞,“娘也不是逼你,你看二房唯玉昀一个独苗儿郎,他自入朝就一路通顺,将来必受朝廷重用,现在估摸着快要回到京州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也被阿姣殃害罢?”

    “你仔细想想,是玉昀重要,还是她这个将来被嫁出宋家的姑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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